第十章 见父母

  “季沐蓝,你去哪了?”刚进办公室就听见陈耳的大叫。

  “怎么了?”

  陈耳对着我办公桌的方向撅撅嘴,原来是徐正熙。

  “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

  徐正熙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开心:“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我打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看看了手机,是没电了。“正熙,以后不用特意给我送早餐,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还有以后还是别来学校了,别人看到不好看。”我小声的跟徐正熙说。

  一旁的薛红梅,陶家明看的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来,我是想来跟你说,晚上,我想让你见见我的父母。”徐正熙笑的灿烂。

  “见父母?今晚?是不是很匆忙,我什么都还没准备。”我焦急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徐正熙扶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笑:“只是吃个家常便饭,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你也不必紧张。下班后,我来接你。”

  就是因为是一个普通的见面,我才会紧张。

  徐正熙离开后,陈耳就对我说,她也要走了,已经订好了是今天下午三点钟的飞机票。

  虽是有一点舍不得陈耳,可是我还是为她感到开心,其实我也知道,陈耳这次一回去,有肯能再也不回来了,但是只要她觉得开心,不管她在哪里,我都替她开心。

  不是说人生的每次分别都是为了下次的相逢。

  因为徐正熙通知的很临时,所以我什么都没有来的及准备,倒是徐正熙心思很细,帮我准备了送给他父母的礼物。

  虽然和徐正熙认识很多年,但从没去过他的家里,今天倒是第一次去他家,而到他家的时候,我也知道了什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什么是穷人家的孩子,半千平方的院子中央是三层的别墅洋房,洋房正前方是一坐喷泉,周围的绿化带是别具匠心。同样这里处处透着让我不安的空气。

  刚进院子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想打退堂鼓:“正熙,要不改天我再来登门拜见叔叔阿姨吧。”我扭头就想走。

  徐正熙一把捉住我的手,弯曲膝盖,平视我的眼睛:“你打算临阵逃脱当逃兵吗?”

  “不,不是,我害怕。”

  徐正熙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说:“傻瓜,不是有我在吗?”

  鼻子被徐正熙捏的痒痒的,我自己揉揉鼻子:“难道你会胳膊肘往外拐吗?”

  徐正熙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可是你并不是外人。”

  “哼,哼……要亲密也要挑个隐蔽的地方。”夏末铭的声音从身后扬起,他总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

  徐正熙见夏末铭来了,一把揽住夏末的肩:“听说这次你对校董的位置是势在必得啊,小子,干的不错啊。”

  “彼此,彼此,你也把安贝经营的风生水起啊。”他们的两个亲密的就像亲兄弟一样,过去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倒是我,突然感觉像个局外人,从前我们是三个人,现在也是三个人,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夏末铭看了一眼,对徐正熙说:“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发展中快了很多。”

  到徐正熙家里的时候,徐正熙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徐正熙说他妈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做饭给家里人吃。

  见来客,徐正熙的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她迈着极小的步子,不慌不忙,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虽然系着围裙,仍掩盖不了她本身的气质,她的雍容华贵,单从这些看,就觉得徐正熙的妈妈的出生家庭并不一般。

  我还没开口,但是徐正熙的妈妈先开了口:“你应该就是沐蓝吧,我们家正熙老在我面前提起你,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沐蓝真的很漂亮。”

  徐正熙妈妈夸我的时候,恰巧看见一旁夏末铭的冷笑。

  “伯母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徐正熙说的那么好。”

  “好,好,都别站着呢,赶紧坐下吧,马上就开饭了”接着又对身旁的佣人说:“吴嫂,你去叫老爷下来吧。”

  徐正熙的爸爸手里拿着报纸,下了楼。

  徐正熙的妈妈说:“每天都看,世界上的事情多着呢,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徐正熙的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坐到餐桌前皱了皱眉头:“妇道人家懂什么。”

  “是,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懂得待客之道,正熙的朋友来了。”徐正熙的爸爸抬头看见在客厅的我们。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身上,先是拧了下眉头,又眉开眼笑:“来来,夏末,正熙带着你的朋友过来吃饭吧。”

  徐正熙领着我坐下。

  徐正熙的爸爸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双亲是做什么的……”还没说完,徐正熙的妈妈一个劲的扯扯徐正熙爸爸的衣角,不断的使着颜色:“说什么呢,人家女孩都不好意思了。”

  我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徐正熙帮我接过话:“她叫季沐蓝。”

  我轻嗯了声:“伯父,伯母你们好,今天冒昧打扰,有不是的地方,还请海涵。”

  徐正熙的妈妈笑呵呵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入我的盘内:“沐蓝真是客气呢,都是一家人,听正熙说,你和我家正熙,夏末是很要好的高中同学。”

  做在我对面一直默不作声,只顾吃饭的夏末铭,停下了筷子,抬眼看着我,他的眼神错综复杂。

  饭桌上片刻的沉默。

  徐正熙连忙说:“对了,沐蓝给你带了礼物。”徐正熙打开礼物送给了,伯父,伯母,吴嫂。发完礼物的时候,看着夏末铭:“对不起了,沐蓝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夏末铭不做声,继续吃着饭。

  伯母只是不停的笑,笑的让我觉得这家是个温暖的家。

  继而,徐正熙的爸爸问我“沐蓝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工作的?”

  虽然我有点抵制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的父母,但是,徐正熙的父母看似很和善,也让我放宽了心:“我爸妈生前是仁和的医生。”

  徐正熙的爸爸手中的筷子抖了下,继而淡定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

  “没关系的,伯父,逝者已矣,这是个现实。”我若无其事的吃着菜,其实我心里有怎样的波澜,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

  “那你知道你父母生前的事情吗?”徐正熙的爸爸接着问我。

  “这个,我不太清楚。”

  “怎么老提人家父母的事,沐蓝不要介意啊,你伯父这个人就爱刨根问底。”

  我笑笑说:“没事。”

  徐正熙的爸爸笑着说:“你是正熙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所以,我比较关心下。”

  “伯父,我理解的。”

  这顿饭就在被徐正熙的爸妈和我的一问一答中吃完。

  吃完饭,正熙跟父亲上了楼。徐正熙的妈妈和吴嫂在厨房收拾,而我觉得好生无趣,独自一人上了阳台,外面徐徐的热风吹在脸上,有点觉得有些热热的。璀璨的星星把乌蓝的天空点缀的星光熠熠。而徐正熙的家就像外面的天空,温暖的,明亮的,热闹的。

  “为什么你从没告诉我,我们曾经认识?”夏末铭一手端着咖啡轻轻的啜着,另一手把另一杯咖啡递给了我。

  我接过咖啡,盯着咖啡中的泡沫:“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这与信不信无关,我要知道的是敌还是友?”夏末铭把头抬的高高的,望着星空。

  “那现在呢,你觉得我们的立场是什么?”我冷笑,我都快忘了,现在的夏末铭是一个唯利的人。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因为你要和正熙一样,要和我并肩作战。”夏末铭转过身子,看着我。

  我转正身,和夏末铭面对面,学着夏末铭的冷漠的笑着说:“我想你错了,我和任何人唯利是图的人都不会站在同一阵线,我会的只是-感情用事。”

  夏末铭笑了,嘴角的弧度就如天空中的弯月那么明亮,凄美:“呵……,我忘记了你只不过是个女人。而令你们女人成不了的大事的的致命伤就是感情,但是就是因为你的感情用事或许有一天你能帮的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帮助你。”

  夏末铭把脸伸进我的耳边,嘴边咖啡的味道和他身上香水的味道清晰可闻:“正如,我的姑妈所说,因为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我僵住了嘴角了笑容,抬眼看他,细细的看他,定定的看他,在他的眼角下微透着细纹.

  这个世界上谁都做不到任何的公平,唯有时光,无论你是谁,在它的面前,都是一样的。他也和我一样经不起岁月的蹉跎。

  而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那种对利益的渴望,那种对成功的自信。

  时光给了他无限的斗志,满腹的野心,却带走了,那个青涩,单纯的夏末铭,还有做美好的青春。

  “可,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做得这些事情是毫无意义的。”

  夏末铭呵呵大笑:“季沐蓝,你可真是单纯啊,钱,对你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吗?”

  “对,钱是很重要,但足够我生存就好,我从来没想过从这世界要求得到的太多,快乐,简简单单就好。”我眺望着远方,远处的高楼大厦,这座城市的夜晚,夜夜如此,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纸醉金迷,我不知道在这灯火阑珊处的尽头是否也有个人像我一样,只想简简单单的快乐就好,仅此而已,因为太过于炫目的东西都是短暂的,唯有平淡的东西才能源远流长。

  夏末铭舒了口气“真的不知道,曾经的我们事如何能成为朋友的。”

  “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未改变过。能成为好友,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夏末铭挑了挑眉,“真难以想象,过去的那个我,不过---那也只是过去了。”

  “你们聊什么聊的这么兴致勃勃?”徐正熙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夏末铭转过身,靠着栏杆:“没什么,只是想把你的季沐蓝变成我们的战友。”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让她牵涉进来。”徐正熙眉头紧蹙。

  “怎么?你害怕她知道你的事情,会对你失望吗?”夏末铭撇着嘴。

  我越听越不对劲:“正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徐正熙放松了眉头,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工作上的事情,无非钱和权,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的,说了我也听不懂,他们的工作能和我有多大的关联呢。

  星光依旧璀璨,月光依旧的皎洁,高楼里的灯光渐渐微暗,往来的车辆渐渐稀少。

  不知道正熙和夏末聊了多久,但我感觉真的是很久,很久,我躺在藤椅上,微眯着双眼,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笑意连连……

  朦胧中,我被人抱起,我把头埋在温暖宽厚的怀中,尽情的吸允着他身上散发的香水味还有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一个曾经属于幸福的味道。

  小时候,我也曾趴在爸爸的怀里,用鼻子使劲的嗅着爸爸身上的烟草的味道,爸爸不断的拍着我的头,不让我闻,可是,我偏不,我说,这是爸爸专属的味道,我要记住爸爸的味道。

  他像一个对待一个婴儿般的细心温柔的抱着怀中的我,步伐稳而轻慢。

  他说:“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百货公司等你等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