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超为什么会死在范娴丽家里，无从得知。
楚娇娇自从进了审讯室的门就开始狡辩，咬死了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她不知道里面有尸体，不知道童超为什么会死在那里面，也不认识范娴丽是谁。
从她手机上找到的最后联系人也已经是空号，之前也没有过多的联系。
林远清确定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而这个时间点楚娇娇正在和闺蜜喝酒，人证物证全都有，不在场证明十分有力。
老式小区的监控也落后，大部分就是个摆设，别说拍到什么了，直接就是坏的。
楚娇娇的嫌疑很大，等强制拘留的时间一到，单沁立刻就用威胁人身安全和诽谤的罪名又给她加了十几天。
楚总期间来过一次，但楚娇娇拒绝见面，之后也不了了之。
和程媛媛预料的一样，楚总选择大义灭亲，让警察来查明真相。
“单队，我觉得陈蕊可以申请一下二十四小时保护，如果真是买凶杀人，我怕陈蕊也在名单上。”
临走时程媛媛想起了那些威胁信息给单沁提了建议。
“如果你们人手不够我也可以请保镖过去。”
单沁摆摆手：“案子都走死了，这点人手还是抽得出来的，小蕊还是老陈的闺女我们肯定管。”
解决了后顾之忧，程媛媛才放心回家。
次日一早，程媛媛还没出门，就收到了蔡洋的催命电话。
“缘石酒吧后街，一具男尸，我在你家门口。”
好家伙，这车接车送的待遇又回来了？
“童超那案子我听说了，老陈吓得够呛。”程媛媛一上车，蔡洋就开始絮叨，“我这段时间也反省了一下，我确实有问题，放心，以后出外勤绝对不会扔下你了。”
“哦，我还以为这事儿早就过去了，不过我说话也有毛病，你别往心里去。”
蔡洋“嗐”了一声。
早八的路上总是堵的，堵在路上无聊，蔡洋便主动讲起自己之前卧底的故事。
“做特情的就是在黑与白之间走钢丝，我当时都快坐到组织里的二把手了，钱多的都能用来当卫生纸，身边保镖美女走哪都陪着，那日子腐蚀人心简直了。”
“说没犹豫过肯定是假的，我当时就一刚毕业没多久的毛头小子，要不是我家好几代男丁都在烈士陵园里埋着，我估计就真黑了。后来临近收网，我的身份马上就要暴露，枪都指到我脑门上了，结果联系队里却告诉我还要继续潜伏。”
说到这，蔡洋哽咽了一下。
“当时的情况时必须要死人，我当时都做好准备了，但晓阳直接冲出来主动暴露身份，要和一把手一起死。结果可想而知，他转移了对我的怀疑，被绑起来活活炸死！他跟我当年一样，就是个警校的学生，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之前下过的一个指令。”
“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牺牲自己来保证敌人心脏上的那枚钉子绝对安全。”
毫无疑问，蔡洋就是那颗钉子。
“我TM真的很想穿越回去把说那种话的我给抽死！”
前面又是一个红灯，蔡洋趁着停车的空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程媛媛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蔡洋远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健康。特情人员身上常有的心理阴影一直存在，只要有一个契机就会全面爆发。
“我下次不会再冲动了。”程媛媛认认真真地保证，“你放心，我这人的思想觉悟没那么高，惜命的很。”
……
缘石酒吧对于蔡洋来说不陌生，扫黄的重中之重。
和酒吧街那些中高档的正规酒吧不同，这里边的黄赌毒全占，偏偏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被查封了之后没过多久就会换个名字继续。
酒吧开在地下，地下车库改建的，尸体发现的地方在酒吧厕所，今天早上服务员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味道也太顶了吧，这还能喝的下去酒？”
迈进地下酒吧的门，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就让程媛媛有些怀疑人生，“地上那一小堆是不是安全套？”
蔡洋见怪不怪：“在这玩的都是放的开的，看对了眼就地打个炮，厕所更是重灾区，所以这么晚才发现尸体。”
厕所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死者呈跪趴姿势，头浸泡在马桶里，双手则被柔软的皮带反绑在身后。
明显伤痕只有脖子上的一条勒痕。
死者颜面肿胀发绀，尸斑明显，成暗紫红色。面部皮肤及眼角膜有点状出血，牙齿的石竹色变，以及地上失禁的痕迹，都表明了这倒勒痕就是致命伤。
“把这条皮带也拿去化验，这个宽度和款式应该就是凶器。”
蔡洋从垃圾桶里翻找出一条黑色软皮带，样式看上去和绑住死者手腕的是同一个款式。
“这东西说结实倒也算不上，更像是情趣用品。”程媛媛看向蔡洋说道，“这看上去就像是玩SM玩脱了，这样的案子也归特案队管？”
蔡洋：“案子问题不大，主要是这位嫌疑人。”
“嫌疑人？”
案子一开始报上去是单沁那边出的警，调查的也顺利，酒吧里为数不多的监控几乎拍下了作案的全部过程。
死者先是自己在喝酒，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身材娇小穿着性感的女人投还送抱。被那个女人喂了三杯酒后，死者便表现出醉了的样子，踉踉跄跄地和那个女人一起走进了厕所，二十分钟之后，女人从厕所出来。
监控视频放到程媛媛眼前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因为那位性感女郎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刚见面的楚娇娇！
楚娇娇一下子成为了两起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而且第一起案子影响恶劣，看来不止是这个，童超的案子怕是也落到他们自己手里了。
看守所的水土可不养人，楚娇娇这么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只住进去了一晚就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
头发乱糟糟，不知道结了多少个疙瘩，眼下也一片青黑，显然是一晚上没合眼，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被审讯室煞白的灯一打，简直就像一个纸扎人。
“楚娇娇，这个人认识吗？”
楚娇娇机械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单沁手里的照片，干裂的嘴唇慢慢咧开，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他和童超一样。”
“也是个人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