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我的新生活

  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多雪白雪白的白云,我拉着我的两个孩子坐了几个小时的公交车之后来到了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这里,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再来过了,整整十几年的变化真的很大,马路上铺满了厚厚的柏油,两边都是重新建起来的一室两厅的小别墅……我牵着我的两个孩子的小手,站在马路的尽头静静地望着,在这里有我美好的思念,恐怕这里也是我能够忘记痛苦的地方了吧。

  “妈咪,你怎么了?”妙妙突然拽了拽我的手,看着我问道。

  “没事啊。”我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儿,微笑道:“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很美吧。”

  “嗯。”

  这时从另外一个地方走来的一位中年妇女,看见我之后似乎很兴奋地对着我们说道:“这不是小悠吗?你们怎么来了?”

  我有些好奇,离开这么久了之后,我着实有些不太认识这个眼前长满皱纹的妇女。

  “你是?”

  “你忘记啦,小时候你一生病都是我抱着你去省城里的医院看病的二婶婶啊。唉,都长这么大了。”

  “哦,原来您是二婶婶,您身体还好吧。”我一边说着并且拉过两边的孩子,继续说道:“二婶,这是我的两个孩子。”

  “……长得真可爱。”二婶婶很开心,她高兴得抱起其中的一个孩子,转了几圈,亲了又亲,乐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呵呵。”我心满意足的看了这一幕,伸手向前接住一片缓缓往下落的红枫叶,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它,爱惜的放进口袋里。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我看着二婶婶点点头,开心的走了,挽着孩子销售向前踏进茂密的森林里。

  这是片密集安静的绿树林,穿进去眼前是块空阔青翠的草地,中间立了两块银白的石碑,石碑上的照片分别是我的父亲和奶奶,他们的笑容真的很安详。

  我落泪了,你们好吗?你们在那里过的好吗?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自己的心很痛很难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奶奶拉着我的,只要一旦不高兴流泪了,奶奶都会揽过我的脑袋,让我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跟我讲着一些话。而现在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这里哭泣。

  “美美,妙妙,这是你的外公和外祖母,快来祭拜他们。”我把手中的菊花放在石碑前,我和美美、妙妙相互跪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父亲和奶奶轻声说道:“爸,奶奶,这是我的两个女儿,我带着她们来看你们了。”

  时间过得真快,父亲您已经离开我们十几年了,而今年也是我第十次同时拜祭您和奶奶,好久了……

  距离我上次结婚也有两三年没有来看您了,那个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我会和学长白头偕老,可是我却做错了,我的想法太蠢了,其实婚姻改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人改变婚姻。我和他离婚了,现在我才发现每个人都不会像您这样一直爱着母亲,哪怕母亲离开了您。

  您对母亲的爱,在外人看来是一场错爱,但是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都知道您为了母亲,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让母亲过的幸福,恐怕在她的眼里您是一个一文不值没有用的男人,但是您在我的眼里则是一个伟大的父亲。父亲对不起,为了你下辈子能享受清淡平静的生活,请原谅我的任性,将您葬在这座山上,在这里您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乡,看到自己的过往,更重要的是能够看到我们。

  还有奶奶,您说过只要落下一片叶子就代表一个儿女落叶归根,今天我把这片落叶放在您的石碑前……我把它送给您。

  我站起身子,道别了父亲和奶奶,便凭借着自己的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慢慢摸索着来到二婶婶的家门前,我轻轻地敲打着:“二婶婶,您在吗?”

  门突然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高高挺挺的鼻梁之上架着一幅黑色粗框眼镜,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和一条破旧的黑色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的布鞋,手里正拽着一根铅笔,傻呼呼的看着我说道:“你们是谁?”

  “我……这里的女主人是我的二婶婶。”我有些慌张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我的心里不由得跟自己说着没事。

  “是小悠吗?”这时候院子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在我的身后传来熟悉的问候声,“是你吗?”

  我缓缓地扭过头去,发现是二婶婶:“二婶,我来看您了。”

  “哦,是吗?好孩子。”二婶婶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眼前的男人,拉着我的手进了屋里,“是不是刚去看过你父亲和奶奶啊?你这几年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帮着你在每年的清明去看看你父亲和奶奶,顺便打扫打扫。”

  “谢谢二婶婶。”我用手背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一旁的两个孩子,叫她们进到别处去玩。

  “自从你走之或,我便把你的奶奶接到自己家里来照顾,反正我们家里空的屋子很多,也不嫌多这么一个。我记得,你奶奶每个晚上都会讲到你的……”

  听二婶婶说,奶奶在我走之后,每个晚上都会躲在房间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看上好几个小时,偶尔她还会要求二婶婶陪她去对面的山上坐上一会儿,她说那座山有和我的记忆,她还说那座山是这里最高的山,可以看见我的身影。

  “之后……你奶奶也没痛没病的走了,走的很安详。我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你的父亲葬在一起,所以就安排了村里的人帮忙抬上去的。”

  “二婶婶真是谢谢你当初这么照顾我们家,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我们会落魄到什么地步,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看着就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