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北宋戏猫鼠(五)

  开封不愧为当时的京都,街道繁华,店铺林立。虽然有契丹对大宋虎视眈眈,但却未见一丝兵荒马乱的气息,人人安居乐业,一片歌舞升平。看来历史果然没有记载错误,北宋时期经济文化繁荣,政策宽松,文人墨客的言论也不会受多大的限制,还算一个比较开明的时代!在位的仁宗皇帝更是史上少有的仁君,有机会的话去见识一下看是不是史官胡诌的!这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后来“靖康之耻”的凄惨呢?我悠闲的叼着一根枯草躺在开封最大的酒楼旁边晒太阳边回想以前历史课中所知道的有关北宋时期的历史知识。

  就在我沉思之际,一个粗鲁的声音叫道:“臭叫花子,起来,别挡大爷我做生意!”说完还用脚来踹我。我自来到这里,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刷的站起来。只见一个贼眉鼠眼,身材短小的中年男子正在摆弄他的首饰摊子,还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下就怒了,这地儿好像也不是你的吧,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的。我笑嘻嘻的走到首饰摊边顺手抓起摊布一甩,首饰便洒了一街道,人们都一哄来抢首饰。那人一急大叫道:“都住手,谁抢我就让我的妹夫庞福剁了谁!”人们一听庞福的名字还真都不敢动手了,胆小的还把刚到手的放回去了,只有几个小乞丐拿了一两件撒腿跑了。那人回头看着我恶狠狠的说:“臭要饭的,竟敢砸你大爷我的摊子,活得不耐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提起他用来撑摊子的木棍朝我打来。我边躲边用脚在那些散落在大街上的首饰上面乱踩,嘴里叫着:“贼眉鼠眼坏老鼠,身材短小臭蟑螂,摆弄首饰像婆娘,还拉妹夫来帮忙!羞羞羞!”旁边的人都哄堂大笑,也没人出来阻止。那汉子打我打不着,又见我把首饰踩得稀巴烂,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向我砍来!

  啊,众人大呼,都以为我难逃一死。正当我准备出手还击时,“哐当”一声,那家伙手中的短刀已被击落,捂着手蹲在地上哀号。我抬头望去,愣住了!是他,剑眉星目,一脸英气,正气凛然,一身蓝袍,手握巨阙宝剑,展昭!见我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看,展昭不好意思开口道:“小兄弟为何一直盯着展某看!”“噢,没事,只是觉得有点面熟罢了!”我嘿嘿一笑,还用脚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男子一脚。

  “牛大福,我警告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弱小,休怪展某再让你进开封府大牢!”说完便退出人群,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一看他要走,我赶紧也挤出人群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机会难得!展昭回头见我步步紧随,停下来从怀中摸出些碎银子放在我手中一笑,他的笑真的让人感到很温暖,如沐春风!可我真想一巴掌拍上去,真把我当要饭的了!抬头看到聚福楼,计上心来。非要好好整整你不可!“我不要啊,我饿了,要吃饭!”赌气一推,不接,一边朝聚福楼看一边盯着展昭的眼睛。我倒要瞧瞧堂堂南侠要怎么打发我这个小要饭的。

  展昭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我,笑了笑,伸手抓起我的手,随即一愣,我轻轻挣脱开来说:“我自己走。”展昭只觉得这少年的手温软滑润,不似一个乞丐应有的,而且眼珠乌黑灵动,自有一番灵气。只是穿着破烂,面上手上全是锅底灰,身上浓浓的酱油味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也没多想,只道是小孩闹脾气,嘴馋了。尤不知自己已经为日后惹下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奶奶了!以后可有得受了!

  聚福楼的小二眼见我迈步要朝里走,快速拦住我厌恶的说:“小乞丐,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儿,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这一身的味得罪里面哪一位都有你好果子吃的!”说着还用手将我往外推。“人家展哥哥愿意花钱请我吃,你一条看门狗也敢拦,不要命啦!”我恶狠狠的说道。想不到我嘴巴也挺毒的,一点亏也不吃!

  “展大人,这,这...”小二为难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展昭也不想为难他,便说:“我们不在大厅,去二楼厢房好了!”“好呐,您二位楼上请...”说完便麻利的在前面带路。我本欲发难,又恐展昭没有台阶下,只好作罢,跟着展昭去二楼了。

  到了厢房中,小二麻利的点上熏香,递过菜谱道:“两位先点菜,点完喊我一声就行,小的就在门外候着!”这小二可比现代那些服务员敬业多了。展昭把菜谱递过来说:“今天展某做东,小兄弟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这可是你说的,待会结账可别哭,别以为我不知道君囊中羞涩,以为我小叫花子不会吃啊,就让你见识一下!

  我把菜谱放在一边叫道:“小二,过来把你们的的招牌菜一一报来,让本少爷挑挑!”小二推门而入站在桌旁说:“我们聚福楼可是这开封数一数二的,连王爷都常来光顾,你可真有福气!”我一拍桌子道:“废话少讲,说重点!”“是,是,我们酒楼的清蒸鲤鱼,燕窝银耳粥,雪莲炖鱼片,还有....”小二自豪的滔滔不绝的介绍,好像这些都是天上人间少有的美味,一脸的憧憬。

  “好了,好了,都是些寻常菜而已,不合本少爷的胃口,让我来点几样。嗯,来一个珍珠鱼目羹,珍珠要八十粒,鱼目一百粒,不能多也不能少;再来一个酱鸭舌,鸭舌要一百条,不能多,也不能少;再要一个豆腐丝捞面,豆腐丝不能粗过面条。好了,先这些吧,哎,再来一壶百年竹叶酒下菜,下去吧!”我说完悠然的拿起酒杯开始把玩。不知这个电视中出现的菜他们是否做得出来,嘿嘿,不会真的杀那么多鸭和鱼吧!小二听完如蒙大赦,心想这小叫花子嘴可真刁,不知大厨做不做的出来。展昭则大惊,这少年绝非一般人,嘴巴比白玉堂还要刁上三分!

  “展哥哥,这家酒楼一点都不好,我喜欢的它都没有哎!”我愁眉苦脸的说道。展昭苦笑道:

  “展某向来对菜肴没什么讲究!”不会是心疼了吧,也是,这顿饭至少得几百两银子吧,谁让你把我当要饭的呢,活该!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在下展昭!”展昭抱拳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想让我写欠条啊,我可一个子儿都没有!”我把手一摊说道。“展某并无此意,小兄弟无需介怀,既然不想说,展昭也不强人所难!”展昭面露尴尬之色,想是被我堵得难受。

  过了一时辰左右,随着吱一声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富贵,面露精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亲自将小二手中的菜一一轻置桌上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怠慢展大人和这位少侠了,小店里的百年竹叶酒刚好缺货,斗胆换成了百年绍兴,还请两位勿怪!”展昭说:“无碍,劳烦掌柜的亲自跑一趟了!”掌柜虚吐一口气赶紧的放好酒和小二一起退出了房间。

  我拿起酒壶给展昭斟倒一杯,双手举起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韩香四处飘零,今日得见展大人真是三生有幸!还望展大人切莫嫌弃才是!”展昭心中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任性、刁蛮,对菜肴极为讲究,又有几分豪爽,竟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接过酒杯道:“韩兄豪爽,展某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我自斟一杯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敬展大人一杯!”举杯饮尽。

  展昭目露欣赏之意,应是想不到一个小乞丐还会吟诗吧。开口道:“小兄弟喜欢李太白的诗?”“那是自然,李太白乃酒中仙,爱酒之人岂有不喜欢的道理?”我继续斟酒自饮,全然不顾满手的黑灰。

  展昭自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菜肴。闭上眼,细细咀嚼,开口道:“展某对菜肴向来不甚讲究,不过展某的好友白玉堂对菜肴倒是极为讲究的,要是他在的话定能讲出这菜的妙处,遗憾了!”“展大人说笑了,您随包大人经常出入宫廷,怎么可能不懂呢,是韩香见识短浅,班门弄斧!”我笑嘻嘻的用筷子拨弄着盘里的鱼眼并不品尝。心想,真恶心,鱼眼睛我可吃不下去!

  “不吃了,看着也饱了,小二,劳烦将掌柜的请来!”我一脸的不称意喊道。看的展昭心里是七上八下,不知这少年又要做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要是他心血来潮再点几个稀奇古怪的菜,就等着包大人过来赎人吧!

  一听要结账,这掌柜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们跟前,笑嘻嘻的说:“展大人,总共二百二十两!”展昭面露难色开口道:“今日展某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银两,待明日定亲自把银两送来,可好?”掌柜面不改色的说道:“展大人说笑了,我们这小本买卖,要是都赊账的话,早就关门了,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看着展昭尴尬的不知所措,我顺手从怀里摸出‘龙凤呈祥’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掌柜的眼露精光伸手要拿,我一收,掌柜讪讪的将手缩了回去。展昭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我这块玉呢至少至五千两,除过这顿饭,你再给我一千两,玉就是你的了,怎么样?”我将玉佩在掌柜的脸前晃来晃去。“这个,你是不是要的有点多,谁知道你这玉哪来的?要是惹上官司我不就亏大了?”掌柜谨慎的说道。“你不要就算了,我随便拿到当铺也换五千两,不过你可不要后悔!这可是我家的宝贝,要不是家道中落我才不卖呢!”掌柜回想我刚点的菜名,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一咬牙说:“好,美玉无价,这玉我要了!”我一笑将玉递给掌柜说:“便宜你了,仔细收好喽!”谁也没想到这玉竟掀起一场暴风雨。

  拿着银票,我和展昭刚出酒楼,展昭一把拦住我问道:“那玉真是你的?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皇家结亲所用的‘龙凤呈祥’,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到底是谁?”“哎,你怎么这么啰嗦,玉在我手里当然是我的了,开封有接到皇家丢玉的案子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那抓我回开封府见包大人好了!”我把手举到展昭面前说道。“展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兹事体大,如果真不是你的家传之物,按大宋律例是要处斩的,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展昭一脸凝重道。

  “嘿嘿,你是不是关心我啊,不会啦,我发誓玉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展哥哥,银票给你,就当我请客好了!我要去别处玩了,有缘再见!”说完把银票往展昭的怀里一塞转身跑开。远远听到展昭喊我的名字,我也不加理会,向城门外跑去。

  展昭果然没有料错,第二天开封府就接了一个大案子。襄阳王府的‘龙凤呈祥’玉被盗,盗贼是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展昭,那一千两便是赃款。展昭后悔自己没有将韩香带回开封府,但心里怎么也对他生不出一丝怨恨,他始终相信‘他’会回来的,记得‘他’甜甜叫着展哥哥的天真神情,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反而更担心襄阳王会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