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臻首娥眉正斗时

  乔清宛闭上眼,赵云……

  “玉盏阁,喜欢么?”他四下扫视一圈,便有侍女从深院中鱼贯而出,静静行礼。她别过头去,不想看那玉兰:“我已经跟你到了铜雀台,你把耳坠还给我!”

  曹丕随意的一抛,把其中一枚丢给她:“朕把其中一枚给你,另一个……呵,你什么时候把这身子给朕,朕就什么时候把耳坠给你。”

  她咬牙,并不答话。把那枚孤零零的耳坠拿好,用另一只手勾好发丝,将耳坠别到耳上。白玉衬着墨色的发丝,冷艳异常。他看着她的样子心神一荡,用力将她的脸扳过来。

  侍女们不慌不忙的退出去,满是天女玉兰的院子里,就只剩她和他。他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唇立刻就肿了起来。将她半拉半拽的推进内间,纹锦的帘子一拉,他深深的吻着。

  口腔里全是她的清甜,他的气息慢慢粗重起来,将碍事的帝冕扔到一旁,暂时放开她,想用力扯开她的衣裙。她好不容易得到呼吸的机会,一边喘着一边狠狠拉上自己的衣襟:“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饶有兴趣的反问,咬上她的锁骨,咬出了血。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继续冷冷道:“美人的身,美人的心,朕都要。无论是铜雀台的还是后宫的,规矩都一样。”

  她努力静下心来,平复紊乱的气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要我的身,我无法拒绝。可是你如果这样做了,就再也别想得到我的心!”声音冷静,冷静的让她自己都害怕。

  吻势一滞,他冷笑:“好啊,朕倒是来了些兴趣。直觉告诉朕,你不是在后宫、在铜雀台中养尊处优便可以解决的女人。罢了,”他起身,将帝冕重新戴好,“传朕旨意,将华陵赐给她。朕要回宫。”

  在走出门的一瞬,他停下脚步:“你叫什么?”“乔离。”她强忍住心中的颤抖,目送他走出门外。看到他的身形消失在院里,她虚弱的吐出一口长气,靠在精细的织锦软垫上沉沉睡去了。

  清晨。

  启开双眼,她迷糊的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情形,后知后觉的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有微风袭来,她翻身一看,是一名侍女彻夜不休的为她摇着宫扇:“小姐,洗漱吗?”

  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宫扇下垂着的璎珞一晃一晃,晃出浅黄色的光晕。侍女又低眉问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那侍女击掌,两排侍女莲步姗姗的走来,最前方的两人长得玲珑秀美,后面的人也都是清雅万分。

  刚才的宫扇侍女缓缓退下,最前方的两人一人接替了她,分立在她两旁,轻轻挥扇。后面的侍女个个手捧洗漱用具,安静的一件件呈上。先用和着不知名的花瓣的水净了脸,再是涂脂抹粉……

  完全人不用动,就由着她们摆布。她苦笑着叹了口气,啊,对了,这个还得需要自己选:“小姐,发式……”“小姐,选钗吧。”“小姐,今日穿哪件长裙?”“小姐,环佩用哪款?”她快要晕倒,就盛放朱钗的银盘就有五个,各种或华丽或淡雅的钗堆积如山。

  左边摇扇的侍女声音娇软道:“小姐,这是陛下吩咐准备的。”“不用了。”她想到曹丕就打了个冷颤。那侍女皱皱眉:“不用了?”她点点头,发上空无一物,这样倒也清新利落。

  耳坠呈上来,她也没挑,摸着耳上温润的白玉和清脆的银铃,那侍女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将环佩之类的都拦了下去。她见那侍女聪敏,便不禁出声问道:“你叫什么?”

  “回小姐,奴婢名为絮儿。”她眼眸灵动,无半分心机的样子。她笑着点点头,手上依旧摸着那白玉耳坠。也不知道赵云现在如何了……

  他曾经那么卑劣的欺骗自己的感情,这是她一生无法原谅的事实。他再怎么样,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看着她失神,絮儿提醒道:“请问早膳现在用吗?”她摇头,银铃也随着动作发出了几声轻灵的脆响。“那……现在去华陵吗?”絮儿继续试探的问道。

  “华陵?”她眨眨眼,华陵是……啊!昨夜曹丕临走时说赐给她的地方!反正也没事,还可以看看怎么样在拿到另一枚耳坠后逃出这座铜雀台。她点点头,絮儿为她摇着扇,走出玉盏阁。

  一路上皆是花团锦簇,衬得铜雀台姹紫嫣红,十分好看。她随手采下一朵淡紫色的杜鹃,只觉得熟悉。一时间还想不起来是怎么熟悉,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怒道:“你,你竟然敢采小姐最喜欢的花?!”

  最喜欢的花?她转身,是一个娇俏的侍女和一个臻首娥眉的美人。那美人一袭锦绣绫罗袍,看上去的确比她这一袭素衣的华贵不少,也难免那侍女咄咄逼人。

  “喂,你听到没有啊?”那侍女继续冲她道。她没开口,身边的絮儿倒是怒斥道:“懂不懂规矩!”“规矩?谁和谁讲规矩?原来絮儿姐姐现在也沦落到侍奉着下三流的女的田地了?”那侍女口无遮拦,想必是因为她身旁美人正得宠而这么嚣张。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出事!

  说到她身旁美人,那美人放任侍女这么说,唇边还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絮儿气得浑身颤抖:“你……”“我什么我,我还敢打她呢!”那侍女越来越霸道,手高高的扬起,对准来不及闪躲的她就是一巴掌——

  “住手!”一声柔美的声音含着怒意。那侍女一愣,她也转过身来。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是、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是那天在太傅府中让乔清宛误以为是司马懿夫人的那个女子!

  怎么会到铜雀台来?!

  “哟,是阴小姐啊。”方才的美人掩口笑道。女子淡淡道:“我来救她,不知道面子够不够。”美人心中恼火,面上又不敢发作:“当然够,我只是小惩一下。”自知讨不到好处,便摇曳生姿的走了。那侍女心有不甘的冷哼一声,也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