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谋

  “看样子仿似施主在这棋外了啊,”明觉听了吴汝佩的话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好像合该如此一般,“可是施主真的在这棋外了吗?”

  “这……”吴汝佩一时接不上话来,的确,从一开始她就将这种种看做是一个局,她与他们不同,所有她要置身事外。

  “若是施主已然脱身了,现在何苦烦恼,若是施主没有脱身,那施主又是站在什么位置的呢?”

  “我……大师,我也正是为这个苦恼,我是定要脱离此局的,汝佩不甘心被命运摆弄。”吴汝佩的秀眉不自觉的纠在了一起,她是当真觉得这些事情是剪不断理还乱。

  “贫僧倒是看出来了,施主似是喜欢将一切都整理的清清楚楚,不愿多有牵绊啊。”

  “大师智慧,汝佩正是这样的人,甚是怕麻烦,也不喜欢和其他的人纠缠不清,只想要简单的活着,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活字,汝佩想活着,却……又怕守不住自己的心。”吴汝佩的秀眉没有一点点要解开的意思,眼睛看着明觉,带着些对前路未知的迷茫。

  “世事便是如此,施主觉得自己是命运的一个意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施主岂止这变数何尝不是一个命运,这反抗如何不是这命运的安排呢?你又怎知原来的是命,现在的不是命呢?”明觉清清淡淡的说着,表情淡淡的。

  吴汝佩一脸的疑惑,“大师是说汝佩是该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吗?”

  明觉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非也,这什么是自然,什么是安?怎样的标准才是施主要遵从的呢?”明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别人说你该如何活着,或者天意说要你怎么活着难道就是安吗,难道就是自然吗?难道遇到什么的不作为就是随遇而安,看见任何事都不插手就是顺其自然吗?”

  吴汝佩听到这里心里的结好像松动了些,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开始那般的严肃了。

  “如何活着施主最有资格说,若是施主的命运真的已经定了,那施主怕是难以窥得天机,施主怎知施主所见的不是这世间的幻象,施主的种种烦忧不正是深深陷在这棋局里没有出来吗?如此施主还谈什么置身事外。”

  吴汝佩就在那刹那间就明了了许多的问题,是了她一直觉得她知道前因后果所有在局外,可是她就是她,在这的那一刻她所认识的那个书里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现在的许多事都与原著不一样了,如此她又何必活的这样的小心翼翼,处处避让。如何活着可不是她的事吗?什么时候让那个什么命运决定了。

  “谢谢大师的点化。”吴汝佩合着双手对着明觉行了一个礼,心里瞬间觉得舒服轻松的多了。原来她是想要明觉为她算一算来路,看一看前因。现在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她已经瞬间想通了,是啊如果命运与她作对她怎么会知道这后来发生的事,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是更好吗?谁又能说这不是个莫名的玩笑呢?

  “女施主既已顿悟便好。”明觉说完这句话便又将眼睛放在了棋盘之上,不再理会吴汝佩。

  吴汝佩看着面露沉思的明觉,心里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大师,汝佩心结既解,便先行离去了。”

  明觉仍旧陷在沉思之中,汝佩看了看,怂了怂鼻子离去了。心里轻松之余就想起了家里的那些美味,顿时就觉得很是饥饿,决定要好好的自己生活的吴汝佩当然需要许多的肉,许多的肉。

  “既然来了便出来吧。”明觉在吴汝佩走了后便将手中的黑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之上,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宫晨霄缓步走到明觉的跟前,依旧是着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脚步清浅,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冷漠的似乎是什么也上不了他的心一般。

  “她找你,什么事?”

  “心有千千结。”明觉没有抬起头,看着棋盘仍旧像是仍旧在研究什么似的。

  “什么结?”宫晨微微皱着眉头对于明觉的回答十分的不满意。

  “关于命运和心,怕被命运左右,又守不住心,”明觉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身上有些旧损的僧袍,“今天这盘棋贫僧也下完了,就先回禅房休息了。”明觉抬脚离开不再理会还站在原地呆呆愣愣的宫晨霄。

  守不住心?宫晨霄心里是既喜且忧,觉得吴汝佩是应是为自己守不住心了,也觉的是不是在不查间,有一个男人闯进了吴汝佩的心里,而吴汝佩是为这个男人失心呢?

  那个所言的命运又是什么?宫晨霄在原地站了片刻,寻找吴汝佩的方向追了去。不管怎么样,他是觉得有些事渐渐明朗了起来。

  皇宫里

  晚秋走了进来,皇后正站在屋内摆着的一盆观赏植物旁边轻轻的抚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彰显皇后身份的大红凤袍,满头的珠饰,精致的妆容。

  “娘娘,小公子来了。”晚秋凑近,声音压的压低了些,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抚过植物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看了晚秋一眼,“那便叫他进来吧。”皇后说完这一句复转过身去继续抚弄着那植物的枝叶,娇弱的花叶好像虽时都有可能在那双涂着大红蔻丹的白皙手里折。

  “姑妈。”李逸进门便看着站在一旁的皇后,抬着脚便向那里去了。

  “见过姑妈。”李逸一脸的笑意,在临近皇后的位置方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正经请安的样子倒是嬉闹逗趣的感觉更加的多些。

  “逸儿什么时候这般多礼了?”皇后看见李逸的瞬间眼里脸上都沾上了亲近的笑意。跨了一步将李逸虚扶了一把。

  “我们去厅里去吃些点心喝些茶吧,近些时候宫里新进了些个点心师傅,手艺是没话说的。”

  “那感情好,逸儿嘴馋着呢。”

  皇后笑着睨了李逸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就带头走进了前厅。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姑姑啊?我可是记得每次我要见你都是满世界的找你啊?”皇后噙了一口晚秋送上来的茶后,对着李逸说道。

  “姑妈,逸儿估摸着姑妈也许要找逸儿了,于是先行来找姑妈了,姑妈说看在逸儿这样自觉的份上是不是有赏赐啊。”李逸一脸笑嘻嘻的,不过让人看着他的脸也是很舒坦的。

  “哦,”皇后的脸上浮现了些许兴致和好奇,伸手轻轻的挥了一下袖子,理了理平放在腿上,“那你说说为何我定会找你,找你又为了什么事?”

  李逸端起桌上的茶盏嗅了嗅,没有喝,复又放下,“姑妈找我当然是为了轩王,为了对付轩王的事……逸儿前些日子听说他拉着吴家大小姐从这凤仪宫走了出去呢。”

  听完李逸没有半丝起伏的话,皇后脸上的表情一滞,不过一瞬间那些个笑意又爬上了脸,只是眼里的点点的温度依然消弭,留下的是一片冰冷,如隔雾看花,看不透里面的感情。

  “这次逸儿,说的不错,逸儿不来,本宫也会去寻逸儿的。只是这次逸儿倒是急了些,自己来找本宫的来了。”

  “姑妈想如何做?”

  “直接点就好,那些个暗着现下对轩王来说,不定伤不着他。”皇后的语气清淡好像再说什么平常的事,而不是要取谁的性命。

  “这……”李逸微微皱着眉头,“姑妈,以往我们都没有正面对付过轩王,现在,这样直接冲突不知是好是坏啊,何况这轩王的武功不低,若是他没有丧命,那么他定然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的。”

  “让他怀疑好了,本宫一直与他作对,他怕是也想着除去本宫呢。”

  “呵,”皇后轻笑出声,“以往那是知他绝无登上大统的希望,方想着慢慢对付他也不打紧,主要是要好好的培养太子,所有本宫才让逸儿做这侍读,”皇后语气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先下却是不一样了,有了吴汝佩就他便有了登位的希望,所有吴汝佩要死,宫晨霄也要死,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吴汝佩呢?只有该死的人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姑妈,我不明白,太子已定,姑妈又是皇后,皇上怎么会轻易易储呢?这不是动摇国之根本吗?”

  “呵,”皇后苦笑,“且不说瑞儿无甚才智,不是大才,这轩王颇有才能,就单说轩王是璃妃的儿子,皇上要为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姑妈……”李逸有些担忧的唤到。

  “你是不会明白那个璃妃在陛下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的,若不是她死在了那皇城之乱中,你以为这皇宫还有本宫的位置,还会有其他女人的位置吗?”

  “就算是陛下要为那个女人废除后宫,独宠她一人,我也是不会惊讶的,在他心里,那个女人就和该被这样对待。”

  李逸发现那个一向强势的姑妈此时竟是显得那么的无力,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影响真是大,如皇后这般狠心绝情地位女子也是逃脱不去,忽的他又想到了吴汝阮,嘴角噙着浅笑,情这一字可不是影响人到了深处吗?哪里还分女人,男人。

  “杀轩王毕竟不易,若是失败了,我们便想个法子把他的秘密给掀出来。”

  “姑妈,你多年不提这个是顾及陛下,这时掀了,会不会……”

  皇后的脸上一抹嘲的笑,“本宫可不是顾及他,只是没有什么必要的掀开罢了,现在便是到了时候了。”

  “逸儿,这些事情,本宫便交给你来办,你要从速。”

  “逸儿明白,逸儿这就下去着手准备。”李逸一拱手多着皇后郑重的说道。

  “你且去吧。”皇后按按太阳穴,对着李逸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