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番外版大结局关封月篇

  关封月篇——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无力打破这个虚幻而美好的谎言

  我是关封月,关家直系继承人——关封月。

  我知道,从这个名字扣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我,因为我背负的是整个关家的重担。

  我总是一副懒散模样,假装对什么事都不曾在意,习惯用假面包裹自己,不让人看出一点端倪,这是我的手段,养精蓄锐,一招制敌。

  甚至,就连所谓的脸盲症,心脏病也不过是让人放轻戒备的的手段之一。

  所以,当日在树荫之下,我摘下她眼睛的那刹,便轻易一眼认出她来。

  我爱了整整九年却绝口不提的人——林凌。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所有生活的安宁都是她为我带来,我心疼她,却又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终于,在一次绑架中她为了就我中了一弹,明明疼得几乎昏厥却还是一次次打退那些人。危机消退之时,她好像一下子卸下了所有重负般瘫倒在我的怀中,满脸疲倦。

  血液浸染了我的衬衣,我的内心像是惊起了潜逃还来,久久不能平静。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我绝对不愿她再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遇上,我大闹了一场,终于如愿以偿将他驱逐身旁。

  不能再看见她如光耀眼的微笑。没关系的。

  不能再听见她亲昵地唤我的名字。没关系的。

  不能再有她陪在身旁。没关系的。

  只愿她一辈子无恙就好。

  但我没想到,那份爱在时间的推移下不曾消退反而越发灼热,更没想到,我会在我会在时隔两年后,在男校里再度遇见她。

  爷爷又把她叫回来了,这一次,我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次将她推开。

  她是美而致命的璎珞,诱人堕落,我甘愿沉浸在那片虚幻中不愿醒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变得这样可怕,明知道她的爱不在这里,却还是忍不住将她囚禁身旁。

  终于,在经历一切后,我得到了她。

  我骗她,她叫林犀月,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麻痹自己,骗自己也相信这个谎言。

  她没有失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却无力点破。

  当初与医生商议洗脑时,我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睫轻颤。

  霎那间,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记。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看见她痛苦,我舍不得将她伤害,我舍不得,她将我遗忘。

  那样的话,她便不再是她,亦不再是我所深爱的那个林凌,只不过是空有这具空壳的陌生人罢了。

  我刚想撤下决议,却听见她沙哑得仿佛不见光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是哪?你们是谁?”

  我勾唇苦笑,都互相自欺欺人吧,这样也好。

  她变得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静得可怕。无论我说什么他连一点细微的反应也不肯给,空洞的眼眸里一片冷寂。

  但我知道用什么手段可以瓦解它。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了解他。

  了解到,连她不爱我,我也知道。

  我开始故意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提起天初钰,然后,如愿地看见她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的眼波轻轻晃动,像是平静的湖面上因石子落水而惊起的波澜,每一次都令我眼眸一亮。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悲哀,她的心绪,从来不因我而动,如今的我,只能靠一个死人一次一次看到她的回应。

  从前,我敌不过司空安,现在,我更敌不过天初钰。

  爱情这东西,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先爱上的那人,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我知道,在爱情的这场角逐里,我永远是那个失败者,我得到了她的人,却将她的心永远遗失。

  我这一生听到过数不尽的好话,却永远没有那一句来的动听。

  她说:“我叫林犀月,是封月的未婚妻。”

  那一刻,狂喜的浪潮将我吞没,却在看见她嘴角轻微扬起的嘲弄弧度时登时愣住。

  她在冷笑。她在利用我制造与司空、殷家的矛盾,她在作壁上观。

  无法言说的悲哀笼罩着我,我静静看着她,她也静静看着我,可双方的眼里都焦距不出对方的影像。

  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开始操办订婚宴,由于不想惊动其他世家便一切从简,只通知了一些亲戚,爷爷不肯出面,他还在生气,他认为林凌的身份配不上关家,却殊不知道是我配不上她。

  红毯之上,我看见她一身白纱朝我跑来,眼前一切美如画卷,我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无端觉得这是一身中最美好的时刻。

  她含笑,提着裙摆款款跑来,却叫着别人的名字。

  “哐”的一声,我的梦碎了。该从梦里醒来的,是我才对。

  “抓住她,只要不伤她性命,任何手段都可以。”

  我明白,我的理智在那刻已被一种名为妒忌的东西侵蚀。

  尽管你不爱我又如何,只要能得到你,只要我爱你就好。

  那个二人情投意合的梦,我愿意继续拼凑下去,哪怕参差不齐。

  我坐在宾客席上,不管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将对戒扔在盛满香槟的酒杯里,清脆的碰撞声却交织着令人厌恶的浑沌。

  我闭上眼,细细品尝这一杯苦涩的酒酿。

  突然之间游轮猛地剧烈晃动,随即开始拼命左右倾斜,耳边传来的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和众人惊慌失措的奔逃声几乎划破耳膜。

  我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拍到桌椅上,清晰地骨折断裂声在一片混乱中,细微渺小得可怕。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

  凌凌,你现在怎样,可还无事?

  我吃力地用手肘在地上一步步朝前狼狈爬行,撕裂地痛楚传遍全身,疼得我直冒冷汗。

  游轮似乎倾斜的更厉害了。里面的东西开始摇晃后狠力砸下。

  水晶吊灯狠狠砸在我的头上,一时间血流不止粘稠了满脸。

  林…凌…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朝前伸手,徒劳地想抓住什么,却终是一场空,无力垂落。

  林凌,林凌。

  我终究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