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林凌与五家谈判后决定一同前往放逐之岛,六把神器汇聚揭开秘密,原来这一切都是神之少年的一场考验,最后武学修炼从此消失世间,而林凌和五家子嗣在山洞里,因为关封月的无意间触动机关导致石洞坍塌,天初初为了救林凌被砸在乱石之下,林凌绝望过度昏厥被关封月秘密带回关家。(缩略版)
番外版结局
林凌篇——我只是戏台上哗众取宠的小丑,荒唐得像个笑话。
该有多久了呢,周而复始地做着那个梦。
坍塌的山洞里,少年飞身将我推离,乱石砸落时他滚烫的血液溅在我的脸上,像是在灼烧下一个不灭的烙印,亦成为我一生的梦魇。
每每午夜梦醒时分,我便呆呆地站在阳台眺望夜色,繁星在墨色中璀璨,我一颗一颗细细端详,却仍然分不清那颗是他。
那个记忆中瘦小的孩子,终于长成了能保护我的姿态,却又这样匆匆掠过我的世界,亦如绽放在天际稍瞬即逝的烟火,却惊艳了我的一生。
我伸出手,在群星之中连接他的眉眼轮廓,液体滚烫地滑落脸颊,却又在萧瑟的晚风中失温,冰冷得可怕。
不能。我不能。我甚至连唤出他名字的权力也没有。
因为在众人眼中,林凌在遭受巨大打击后精神崩溃记忆错乱,那个名唤天初钰的少年,永远除名她的脑海。
但,一种爱一旦深入骨髓,要想剔除比登天还难,只是他们不明白。
这是我维护那份爱的最后手段,当初石洞遇难昏厥之后,意识再次清醒的那刻,那个我守护了十几年,却伤我最深的人冰冷的仿佛机械的声音在病房里缓缓弥散。
“医生,请安排洗脑手术。”
“可是关少爷,病人的身体情况还很不稳定啊…”
“不用担心,我相信她撑得过来,请安排吧。那个人,她必须忘记。”
那一刻,输导液流入身体的温度冷得几乎将我的血液冻结。
关封月,那个美丽而又残忍的人,像一个不容任何人忤逆的独裁者,轻易的决定我的人生。
在那刹那,他终于完全褪下那层慵懒的假面,显露出居高位者独有的居高临下地姿态。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他要亲手折下我的羽翼,把我关进那个华丽而又可悲的金丝笼中圈养。
我的心瞬时支离破碎,无论这世间再如何澎湃地炽热,也再温暖不了它。
我缓缓睁开眼,病房的装横在双眼中焦距,明明洁白得仿佛一尘不染,却在此刻肮脏得令我作呕。
“这是哪?你们是谁?”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面上尽是懵懂不知事。
我的演技从来没有如此精湛,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人人都说戏如人生,这场便是戏中戏。
我便是戏台上哗众取宠的小丑,荒唐得像个笑话。
关封月倒是真待我极好,衣食住行样样照顾得十全十美,找不出一丝缺憾。
他说,我叫林夕月,是关家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是他的未婚妻。
并不高明的蹩脚谎言我却无力去戳破,只能像个被操纵的傀儡一般配合他的一次次演出。
偶尔,他也会提起提起天初钰这个人,企图在我的脸上找到一丝短你,我明白,他仍是存有怀疑,所以面上从不显露一点山水,像是一片无波无绪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可血肉包裹的心脏却像是被人拿着钝刀来回割据,鲜血淋漓。
那人的名字成了我一生的禁忌,却被他拿来当成试探我的工具。
恨,在心中无法抑制地蔓延着。
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叫嚣。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触动了石壁的机关,那人又怎会为了救我被永远埋葬在地底下!
可是,我动不了手的。早在当初立下守护血誓之时,我便动不了他,所以我只能继续苟延残喘。
这条命是他为我换来的,是属于我和他的,我没有理由舍弃糟蹋。
一个星期后,司空安与殷浅宁造访,与关封月在书房议事。自从孤岛回来后,五家再次处于一个平衡状态。
我找了个借口支开门口守卫,贴近门扉窥听里面动静。门的隔音效果极好,但他们的争吵声更大。
“你打算就这样把她关在身边一辈子吗?关封月,这次不是四年前,我不会再放手了!”是司空安清越地声音,却参杂着难以抑制地愤怒。
“你不放手又怎样,人在我这这里,这里又是关家府邸,你们两个这样支身闯进来,就不怕我顺便也把你们留下做客吗?”
“既然我们敢来自然是做了完全之策,关封月,太低估人可是会吃大亏,你要是敢对林凌做出什么事的话,就准备承受司空家的怒火吧!”
“届时殷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接下来的声音逐渐减弱,我已懒得再听转身下楼。
约摸一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推开,而我手上的茶杯也正巧放置盘中,发出不小动静,引人侧目。
我从大厅的沙发上起身,朝他们施礼,笑容客气而疏离:“两位少爷好,我叫林夕月,是封月的未婚妻。”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关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我抬头看向他们。
关封月眼中晃过一道欣喜的光亮,可却又像蒙了一层我看不懂的悲戚,而司空安和殷浅宁眼中原本会面的惊喜破碎支离。
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当初伤害过天初钰的债,我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我和关封月要订婚了。地点定在一艘豪华游轮上,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关封月极力封锁了消息,只低调地请来了一些亲戚,还加强了警卫人数,显然是在防备有人搅局。
“林小姐,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化妆师收起工具,像是欣赏一件完美作品一样称赞。
我愣愣地看着镜中的少女,十六的年纪正值青春大好年华,虽是精致到仿佛上苍馈赠,眼眸却沉寂得宛如一汪深潭,冷寂得可怕。
我轻摇了摇头,却听见有人来唤宴会开场,便随那人出去。
我呆呆地立在红毯上,猩红尽头,少年俊朗的眉目在百色西服的衬托下越发耀眼。
我顿时怔住,眼前的人仿佛与记忆中那张娃娃脸重叠。
我提起裙摆一步步朝他走近,脚踩柔软的红毯,每一步都有些不真切。
初钰…初钰…天初钰!
急切的步履最后演变成小跑,雪白的裙托成了最大障碍。
脚下一绊,我狼狈地跌倒摔在少年身侧,却仍是强撑起身子,拼命扯住他的裤脚,仿佛害怕他下一秒消失。
初钰,别再离开我了。
“凌凌!”关封月情急之下叫错名字,忙蹲身扶我,却被我一下子挣开。
“不!你不是!你不是天初钰!”我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一般猛地推开他站起来,这一刻,再如何精彩的伪装戏码也派不上用场。
关封月一时失了防备跌倒在地,惊变的订婚宴上哗然一片,唯有他面上一片冷静,双眸幽森如不见底的黑洞般直勾勾盯着我,一字一顿冷若冰渣,满是讥诮:“该从梦里醒来的,是我才对。”
此刻的意识已然混乱,我没去再细思他的深意,喧闹的宴场,陌生的人群,静得可怕的关封月,一切一切都几乎要将我的精神折磨崩溃,让我感到从所未有的惶恐。
我拨开人群拼命往前跑,身后关封月冰冷的声音不复往日温柔缓缓响起:“全体警卫听令,给我捉住我的未婚妻,只要不伤到性命,任何手段都可以。”
我的心一颤,原来那些警卫是为我准备,他这次要来硬的了。
一片混乱之中,我堪堪避开几人,再好的武学遇上碍事的裙子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很快,身后穷追不舍的人离我越来越近,体力不支的我脚下一软便被他们擒住,双手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反折在身后,吱嘎作响的骨骼扭曲声清晰得可怕。
突然之间,一大批突如其来的保镖模样的人出现,司空安和殷浅宁站在人群末尾,头发在海风中狂舞。
“啊浅!枫哥哥救我!”我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将自己的喉咙划破。
被折断羽翼的我狼狈不堪,甚至不齿地故意用曾经的亲昵称呼企图唤回那些残破的记忆。我在赌,这是我的最后一搏。
果然,他们神情一滞后随即面色一沉,立刻下令手下救我,趁着双方交战之即,我划出一直藏在鞋子里的刀片朝桎梏住我的人的小腿刺去,他吃痛下意识松手我便轻易逃脱,司空安和殷浅宁似乎想追上来,但却被人群阻住陷入混战。
跑,拼了命的奔跑,最后不知目的的停在游轮的夹板上。
地方就这么大,我能跑到哪去。
仿佛一下子失去全身力气,我无力地瘫坐在船板上。
海风阵阵吹来,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潮味。一望无际的湛蓝海绵,就像是一个囚困人的最佳场所,怎么也逃不开。
突然,一只小船在远处的海面缓缓驶来,我像是一个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萍一样,大声朝那边呼唤,可惜那人好像并没有听见,仍在悠闲地整理渔网。
小船离得更近些了,依稀可以看见那人模样。
他微低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扯落上面勾住的水草,背迎落日的他虽是一身朴素衣着,却依然贵气难掩,他精致的眉目在霞红的残辉中美如画卷,嘴角轻扬,多了一分平易近人,却没有来一惯特有的邪气。
我错愕地瞪大眼,瞳孔中晃动的晶莹仿佛也被那烧云灼红,炙热而滚烫。
我张开嘴,却发现过度惊异之下突然失音,那几乎可以让我血脉在瞬间沸腾的三个字凝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谁能想象我现在该有多害怕,双眼轻轻一眨,眼前一切就如烟消散。
忽然,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异。
身后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电光火石间,我一把将裙子扯裂到大腿处然后一跃海中,强大的接触拍力震我五脏六腑都要撕裂,但我知道,我绝不能在此刻向命妥协!
生命边缘人的爆发力永远无穷无尽,我拼命向前游着,眼前的景象永远只定格在一处。
快一点!再快一点!
突然之间,我的脚猛地抽搐再使不上半点力气。失重的感觉袭来,我被淹没在海水之中。
可没过几秒,一股像是要扯乱海潮的波动突然出现,霎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一波一波仿佛携有摧毁一切的强大力量。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卷入什么,又突然之间被抛高再次坠落,周而复始,每一次的袭击都能令我在顷刻昏厥,却又在下一波疼痛中醒来。
我被这场海啸摆弄得毫无招架之力,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没等我有一秒钟思考时间,又是一股掀得有两米高的浪潮打来,这一次,我被重重拍打在一块岩石上,全身巨痛仿佛粉碎性骨折,而脸上是一片火烧的刺疼,粘稠的液体滑落。
我已经到极限了,只小心贴着岩石,不让自己再被卷入可怕的海难。而海潮在连续几个潮浪后,终于停歇下来了。
身体忽的再次失重,我紧扒着岩石的手寸寸滑落,留下斑驳的血迹。
咸涩的海水灌入我的口鼻,窒息的感觉让我意识到死亡将至。
我终于放弃了挣扎,松开了手。
所以的记忆在眼前接踵浮现,宛如走马灯一般。
天初钰啊……
——喂,我的仆,不许对自己的主人没礼貌!
——林凌,既然决定站在我身后,我可就不允许你再变更了。
——凌凌,你这个新娘,我可要提前预定了。
初钰…天初钰!
海面上的惊鸿一瞥,可是我的错觉?!
不行,我还不能在这里倒下,在没用弄清楚真相前,就这样死去我可不甘心!
求生的欲望骤然强烈,终于费力伸出海面的左手中指上,银色的戒指在光中熠熠发亮。
初钰…等我…一定要等我!
忽然之间,轮船的引擎声渐渐传来,我下意识用尽力气朝那里游去。
可再多得力气也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在离轮船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自我终于支撑不住失去意识。
耳边似乎传来几声惊呼,但这世间的一切,再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