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怀有身孕

  庄淑最后还是在预定的日子,以皇家高贵公主的身份远嫁大秦,作为两国政治联姻的棋子。

  一身火红的嫁衣,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明艳动人。太皇太后、太后以及皇帝和满朝的文武都出来想送,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那张绝世的容颜,却没有几人看的见她眼底的悲伤和那流向心中的泪。

  她站在大殿前,透过红纱盖头看着高阶下的百官,她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她失望,他没有来。今天她就要离开大周,他却没有来想送,连最后一面都无法相见。

  呼延元麟伸出手牵着她,触碰到这个陌生的男人温暖的手掌,庄淑还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有心将手收回,却被呼延元麟紧紧的握住。她抬眸看着他,精致的轮廓写满了男儿的刚毅,温柔的双眸倾诉了一段柔肠。

  呼延元麟笑了笑,牵着她一步步的走下高高的台阶,走向远处迎接她的火红喜车。

  每一步,她走的都很小心都很慢,她只是想在多逗留一会儿,多看看这个熟悉的地方。她也知道在她的身后,又爱她的母亲和哥哥,她既是不能能够转头看他们,她还是希望慢下来的脚步,能够让他们在多看她一眼。

  目光在左右掠过,每一张容颜,她都想记住,哪怕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哪怕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她知道那是大周的官员,是大周的子民。

  再高的台阶也有走完的时候,再长的路也又尽头。

  站在马车前,她踟蹰着不抬足。回头再看一眼那远处的亲人。

  “公主,请!”呼延元麟作出一个优雅的手势。

  庄淑凝望着他,无法抗拒的在他的搀扶下踏上马车。呼延元麟看了眼一直在马车边侍立的箫音,知道她是庄淑身边贴心的丫鬟,这次也是陪嫁一起过去。边吩咐一声道:“你也上车,伺候好公主。”

  箫音愣了下,这是公主出嫁的马车,她怎么能够上去。

  呼延元麟点头在此的示意她上去。

  “太子殿下,奴婢……”

  “上去吧!”看了眼纱帐内的女子,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箫音迟疑了下,还是踏了上去。

  马车缓缓的驶出宫门,穿过华京的街道,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公主,出了城就更冷了,这个你抱着暖暖手。”箫音将手炉递给庄淑,然后从马车内将狐裘拿出来给庄淑披上。

  “箫音,你跟着我这几年,我没有给过你什么,最后却害你要跟着我一起入大秦,背井离乡的。”

  “公主可千万别这么说,公主这几年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都记得。更何况奴婢在这世上本也没有亲人,孤零零一个人。能够遇到公主这样的主子,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够跟随公主,在公主身边照顾,奴婢求之不得。”

  “箫音……”

  庄淑抓着箫音的手,发现她的手很暖,看着她身上的穿着并不比自己多,可是一双手却好似一个小暖炉。她诧异的低头看着箫音的手掌,略显粗糙,却纤细白皙。

  箫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忙收回手。笑呵呵的从旁边的一个长木匣内去除了一幅画。

  “公主,这是王爷送给公主的嫁妆,只是画的匆忙,所以一直没有让公主过目,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欢。”

  庄淑这才想起来几日前是让皇甫卓送他母亲和哥哥的画像,作为以后到了大秦的念想。这几日一直都是苦恼着出嫁的事情和劝慰母亲,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却不想皇甫卓还依旧记得,没有当面的给她,还是让箫音将画带了来。

  箫音已经将画慢慢的展开,庄淑也掀起了红纱盖头来。画面不是现在母亲和哥哥的模样,而是几年前他们母子三人的形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画中,母亲坐在旁边的软塌上,面容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儿女。她与哥哥坐在矮桌边正在喂一只小花猫吃东西。这个画面是那样的清晰,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那一天也和现在一样的冷,但是却是她这一生最温暖的一天。因为那是唯一一次他们母子三人能够在一起过一个年,吃一次年夜饭的日子。

  庄淑的泪身不由己的落了下来。箫音忙用绢帕去为她擦拭。

  “公主,奴婢本以为这画会让公主高兴一下,却不想还惹得公主伤心,奴婢该死,不该给公主看才是。”说着便忙收起了手中的画卷,放回木匣内。

  “是我自己伤感了。”

  也许是听到了马车内的哭声,钟庭苍和蔺海清都过来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箫音从马车内探出头解释道:“公主是第一次离开京城,心中有些不舍,便伤感了下,两位将军挂心了。”

  “没事就好,若是公主有任何的要求,直接吩咐一声。”钟庭苍道。

  “多谢钟大人。”

  钟庭苍便骑马去前面的马车回呼延元麟的话。

  蔺海清看了眼旁边随行的人,个个因为冷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埋头走路。他然后慢慢的靠近马车,低声的唤了句“公主”。箫音在此的探出头询问:“蔺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独孤将军让我带一句话给公主。”蔺清海压低声音道。

  独孤绎?虽然是对这个蔺海清将军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知晓其余独孤绎的关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听到他说带来独孤绎的话,她相信。立即的凑近马车窗紧张的问:“独孤将军说了什么?”

  “独孤将军被真宁公主缠着,不能够送公主入秦,不过现在独孤将军就在左边的山上来送公主。”

  庄淑心中一阵激动,立即的掀起左边车帘便向山上看去。左后方山上一位身披貂裘男子骑着一匹棕色马追来。

  距离很远,但是她能够清楚的辨别那是独孤绎的身影。

  棕色的马渐渐的靠近,直到与她的马车平行,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容颜、他的五官,可是她却不能够喊出他的名字。泪再次的涌了出来。

  独孤绎看着马车内的容颜,看着她火红的嫁衣和那头顶同样刺目的红纱,心如刀剜。

  庄淑的举动惊动了送亲的队伍,更是惊动了呼延元麟。

  呼延元麟撩起车帘看着山上的人,对于独孤绎他并不陌生,在朝堂之上便已经见过几面,同时他又身为大周护国将军,更是熟悉。他看的出来庄淑的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独孤绎。

  “太子,臣命人……”

  “不用!”呼延元麟立即的打断钟庭苍的话,“让他们多看一眼吧。”毕竟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望了。

  两人这样想送十来里,山的前面便是断壁,独孤绎的马不能够再前行。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看着马车内的容颜渐渐的模糊再视线中,看着那抹火红淡去。送她千里万里又能如何,她终究还是要嫁入大秦,这不都是别人一手策划的吗。

  泪低落衣衫,直到一切都看不见,他才抬手去擦拭泪水。

  “庄淑,即使今生不能娶你为妻,我也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护你。”他心中默默的立下誓言。

  庄淑坐回马车中,箫音忙为她擦去泪水,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和嫁衣。

  “独孤,生我不能再回大周,死后我必定会再回来。”她的心中也在对自己下了一个决心。

  “公主,独孤将军让末将带句话给公主,说他辜负了公主的深情厚意,求公主原谅。”

  庄淑怔怔的听着,辜负?原谅?若说真的辜负,是这个大周辜负了她,若说原谅,她无法原谅后宫中高高在上的那个女人。

  呼延元麟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离开华京几十里了。想到来大周的时候路上便是遇到了刺客,便让钟庭苍吩咐下去,让人都提高警惕,天黑之前到达前面的商镇住下。

  独孤绎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天黑,府中的下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一身酒气,忙上去扶他,被他一掌甩开。

  叶文约从外面进来,见到他这个模样走了过去扶了他一把,有吩咐人立即的去准备一些热水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和街头醉酒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独孤绎还想挣扎,手臂却是被叶文约紧紧的扣住。

  “我说,你再如何也不该喝成这个样子,平日内还教训三公子贪杯,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三公子。倒是应该把老爷叫过来看看才是。”

  旁边的下人还真是佩服叶文约,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和独孤绎说这等玩笑的话。

  独孤绎沐浴完,也醒了酒。呆呆的坐在房间的矮塌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暖炉。

  叶文约看他发愣,倒了杯热茶端过去。

  “还是清醒一下吧,待会公主若是知道必然会有说辞。”

  独孤绎自嘲的冷笑一声。公主?真宁?这一切不都是她在里面挑唆的吗。若不是她,太皇太后怎么会将庄淑远嫁大秦?

  叶文约将茶杯硬塞到她的手中。轻拍这他的肩头劝道:“既然已经如此了,就别再多想了。虽然公主所为是有些过分,但也只是太在乎你。公主毕竟从小便是在太皇太后的宠溺下长大,任性了点,你就多多包涵,以后的路还那么长,更何况现在公主还……”

  “够了!”独孤绎低吼一声,将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扣在手边的茶几上,茶水溅了出来。“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不用过问,更无需插手!”

  “是,属下多事,属下这就告退总可以了吧?”叶文约也不和他争吵,知他心情不好,就让他冷静一下。

  叶文约刚迈出房门,真宁便从回廊处走了过来。叶文约笑着迎上前两步,躬身施了一礼,“公主。”

  “叶将军,二公子怎么样了?我听下面的人他回来时候神志不清的。”

  “公主不必担心,下人们说的太过严重了,二公子不过是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罢了。这会儿已经醒了酒,只是身子还有些不适,正在房中休息。公主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二公子醒来,属下再禀明二公子去见公主。”

  “那倒不必了,我只是担心二公子身子,既然他现在已经休息了便罢了。”真宁转身刚走两步,又转身对叶文约吩咐道,“多叫两个人过来伺候,别病了才是。”

  “是。”

  看着真宁走远,叶文约才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房门。摇头叹息,转身准备离开,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笑脸,叶文约被吓得退了一步。才看清是独孤纾。

  “你深更半夜的想吓死人啊?这个时辰了还不回去睡觉,跑来这做什么?”叶文约没有好气的说。刚打发走一个,这又来一个不是省油的。

  “我是来看看二哥,今天庄淑公主远嫁,二哥心中肯定难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难道没看出来啊?我都被赶出来了,你是不是也想进去被骂一顿然后被赶出来啊?”

  “额……那就算了。你这是被赶出来,我进去说不准是被打出来的。”

  “知道就好,还不回去睡觉!”

  “睡不着啊,叶大哥,不如陪我聊天吧。你看今天这夜色也不错。”独孤纾一只胳膊搭在叶文约的肩头,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繁星点点,像散落的颗颗珍珠。

  叶文约伸手打掉独孤纾的手臂,不满的道:“我就是给你们兄弟不高兴出气,高兴找乐子的?”

  独孤纾嘿嘿的傻笑道:“不高兴找你出气的人是里面那位,我可是有好事都找你的,可不能把他和我比啊。”

  “行了行了,你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你们有这等的闲情雅致,我可是没有时间奉陪啊,我还要回去休息呢!”叶文约抬头看了眼天,长舒一口气,轻松的离开。

  次日,独孤绎准备去和父亲独孤臻商量事情,刚走进父亲的书房,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父亲说:“你想说什么,为父知道,你也不必和为父说了。如今真宁公主已经怀有身孕,这段时间军营中也无重大的事情,你就在府中多陪陪公主。”

  独孤绎惊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公主有身孕了?”

  “是,昨日请的大夫过来看过,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独孤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猜想到昨夜叶文约的话,难怪他会哪般的劝说自己,原来是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看着独孤绎并不高兴的脸色,独孤臻也明白自己儿子心中的痛苦,爱的人远嫁,不爱的人却怀上自己的孩子。

  独孤臻半劝说半教训的道:“以前你与大长公主的事情为父也不过问,但是如今,大长公主已经嫁入大秦,从今以后,你就把你的心思都给我收回来。无论你对真宁公主有没有感情,都必须负起这份责任。”

  “儿子知道,可儿子……”

  “做不到是吗?”独孤臻一言戳破。

  独孤绎无言,他的确是做不到。他与真宁公主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他对真宁一点感情都没有。更何况自从他知道庄淑作为秦周两国联姻,是因为真宁在太皇太后面前多次的挑唆,他心中对真宁便更是厌恶。如若不是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他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爹,你可知道这几个月儿子心中是多么的痛苦,每天面对一个你根本就不爱,甚至……儿子再难忍受下去。”

  “忍受不了也要忍受!身在独孤家,你就要担起这份责任。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心中的苦吗?你以为为父没有经历过你这种痛吗?”

  “爹,你……”独孤绎愣了下,他还从不知道父亲的这些往事。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难道一切都不是他看到的,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独孤臻看着儿子,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让独孤绎也坐下,然后解释道:“我与你母亲也是因为家族的利益结合。在我们成亲之前,我与你母亲都已经有了心上人。但抵抗不了家族的压力,最后还是成了亲。成亲之后我们便谨遵夫妻之礼,在别人看来是相敬如宾,实则是相互疏离。自从有了你大哥之后,我们都知道对这个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所以那么多年都是和和睦睦,直到你母亲病故。”

  “爹心中爱的人是小纾的生母?”

  许久,独孤臻点了点头。

  独孤绎也明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独孤臻对自己的这个三弟这般的宠溺,只要他不犯下烧杀抢掠的大错,从来都是舍不得半点的教训,只因为心中亏欠了他母亲,亏欠了他。

  “绎儿,该放下的就改下,该担起的责任就担起来。”

  “爹,可是儿子经历的和你不一样。如果当年母亲加害过小纾生母,你还会对母亲相敬如宾吗?”

  独孤臻盯着独孤绎,他并不知道真宁公主到底对庄淑公主做过什么。

  “爹,这是儿子的事情,你就别费心了。儿子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不会对皇家和独孤家带来不利影响。”

  见独孤绎那般的诚恳,他也不多加劝说。毕竟这是他自己感情的事情,他即便是劝说,最后听不听得进去,能不能够做到那还是要看独孤绎自己。只要他能够保证不会损害皇家的颜面,不会给独孤家带来不利,便让他去处理。

  独孤绎并没有和真宁之间产生人和的矛盾,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怨恨,和他相处的和往常一般。只是在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多叮嘱了几回身边伺候的人更加尽心点。偶尔会询问一下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虽然不能够如当年自己的父母哪般相敬如宾,但是这一切已经是他能够承受最大范围内的退让。

  真宁并不了解独孤绎的内心是这般的想法,她一直认为是因为庄淑的离开,真的是断了独孤绎的心思,所以现在把所有的心都收回到自己的身上,再加上自己又怀有他的骨肉,所以便关心多了起来。

  这样在别人看来琴瑟和谐的相处了两个多月,独孤绎这两个多月也是很少离开独孤府,即便是军营中有些事情,也是让叶文约去处理,事情紧急了些他亲自出门也最多不会超过三日便回来。直到一日将军府来了客人,一切便开始改变。

  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送庄淑公主远嫁大秦的蔺海清将军。

  蔺海清和独孤绎在书房内相谈了许久,知道的人不用去问,不用去打听就知道,独孤绎必然是询问庄淑的情况,想知道她在那边生活的如何,一切习不习惯。大秦的太子待她如何等等情况。

  书房中,蔺海清看着独孤绎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也是伤感,这一路上看到庄淑多次的垂泪,他心也跟着绞痛。也能够想到身在大周的独孤绎必然也是这般。

  “独孤,呼延太子对公主很是照顾,一路上也是呵护,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你和公主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更是没有为难公主半分。而且跟随公主嫁过去的,除了一部分是太皇太后和皇上安排的人外,还有一部分是宣王府的人,在照顾公主上必然是尽心尽力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公主还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蔺海清说完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独孤绎。

  独孤绎忙接过信打开,熟悉的字体,娟秀柔美。每看一个字,心便跟着相思一分。

  见独孤绎眉头越皱越紧,眼中哀伤无限,蔺海清凑过头去看信上的内容,独孤绎立即的合了起来。蔺海清很是不乐意的道:“不给看就不看,不过即使不看,也知道里面无非就是儿女情长的话,倾诉离别之苦,相思之苦罢了。”

  “你既然知道还看什么?”独孤绎反驳道。

  蔺海清被说的无话回击,撇了下嘴,悻悻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水便是自顾的品尝起来。

  这时候叶文约走了进来,见到一边的蔺海清,笑呵呵的拱手施了一礼。“好久不见了,看蔺将军这神色,似乎这送大长公主去大秦是一路顺利啊,人都吃的胖了。”

  独孤绎见他不正经起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叶文约笑着走上前两步道:“属下若是没有事,也不敢来打扰二公子和蔺将军谈话。”

  “那还不说?”

  “是。刚刚宫中传来消息,下个月皇上要前去西山春围狩猎,届时,相王、宣王、还有几位朝臣包括后妃都会前往,所以安全方面便成为了第一要务。皇上已经下旨,此保护的事宜便交给二公子,圣旨很快就会下达。”

  “下个月春围狩猎?”独孤绎愣了愣,想到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闷在将军府内,面对着真宁公主,心中已经很是郁闷,这个时候倒是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了。恐也没有人会再说什么。

  叶文看出独孤绎的心思,便补充的道:“圣旨下来之后,二公子恐就要前去军营,做好相关的准备事宜。”

  “这保护皇上安全之事,责任重大,独孤,你可是要好好的筹备一番。而且皇上可是尤为的喜爱狩猎,看来今年的春围都比往年要更加的盛大,保卫的事情也繁复的多。你也要早做准备。”蔺海清道。

  “恩。多谢提醒。”独孤绎心中只想着离开将军府,早日的如军营,哪怕这项任务是多么的艰巨,他都愿意。

  果然,皇帝的圣旨在第二天便传了下来。独孤绎在接到圣旨当日便借口要去军中处理安排便离开了将军府。别的人不知道,独孤臻也清楚他这两个多月心中是多么的憋屈,恐这一次离开,不待春围结束是不会再回来的,甚至是春围结束都不一定还会回来。

  皇宫之内。

  皇甫津原准备此次春围是带着绿倚过去,并没有想过带着姬清雅,毕竟狩猎这样的事情,他总觉得姬清雅这样胆小而且娇弱的美人是受不了这样的苦和路程的颠簸。

  姬清雅听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即的跑去皇甫津的宫中。皇甫津正在午睡,太监们也不敢打扰,只是千方百计的劝说姬清雅等皇帝醒了再来,姬清雅不依,坐在外殿等着。太监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都小心的伺候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皇甫津才醒来,阎公公立即的进去禀报说姬清雅在外面求见,而且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皇甫津一听,立即穿衣,并对阎公公斥责道:“雅妃过来,怎么不叫醒朕?还让她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吗?”

  阎公公立即的俯首认罪。心中也是连连叫苦,这以前有个妃子打扰了您午休,你直接将其打入冷宫,并将禀报的太监当众杖毙。谁还敢不要命的扰您午睡。可是这些话他只能够往肚子里咽。

  皇甫津匆匆的赶到外殿,见到姬清雅坐在椅上正在打着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孟萱皇甫津走来,忙跪下见礼。并伸手要去摇醒姬清雅,却被皇甫津被阻止了。

  他走到姬清雅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禁的笑了。不曾想美人这般模样更加的迷人。姬清雅头向前一点,正好撞在了皇甫津的头上,被撞醒。

  揉着头,昏昏沉沉的,抬眼见到面前人也是揉着脑袋,才知道是撞到了皇帝。

  姬清雅立即的站起身欲跪下请罪,皇甫津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揽在怀中,手揉着她被撞到的额头,心疼的问:“疼不疼?”

  “不疼,皇上呢?小雅有没有撞伤皇上?”

  “朕哪有哪般的脆弱,就被你这猫儿劲给撞伤。”皇甫津宠溺的道。

  姬清雅笑了笑。

  “小雅,你怎么在这儿等着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皇甫津忽然想到了姬清雅坐等了她半个时辰,都等地困乏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恩。皇上,小雅听宫里的人说,皇上下个月春围狩猎是要带着姐姐同行的,皇上小雅也要去。”姬清雅抱着皇甫津的手臂撒着娇。

  “那怎么可以,这是狩猎,既辛苦有危险。”

  “我不怕,我就是要和皇上一起去。”

  “不行。”皇甫津坚定的说,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将她晾在那里。

  姬清雅看着皇甫津,然后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孟萱忙上前安慰劝说,帮她擦着泪。

  男人都难过美人泪这一关。皇甫津也不例外,见到姬清雅哭了,立即的上前劝哄。

  姬清雅却使其性子来,拿开皇甫津的手,梨花带雨的道:“皇上还说让小雅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现在就嫌弃小雅了。皇上后宫那么多妃子,皇上随便带着谁去都可以,可是小雅却只有皇上一个。”说完哭的更加伤心。

  旁边看着的阎公公也是为姬清雅捏着一把汗,这话说皇上是什么样的性子,谁不知道。虽然是贪恋美色不假,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哪个敢如此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还大大方方的吃起醋来,毫不避讳。他在宫中伺候先皇那么多年,深知这是最惹皇帝心烦厌恶,往往妃子不是被打入冷宫,这以后也是很难再得圣宠了。

  可是皇甫津却和皇甫卢不同,见到心爱的美人这般的伤心,还埋怨他后宫妃子多的时候,立即解释道:“小雅,虽然朕后宫的妃子是多了点,不过朕一个都不喜欢!”

  姬清雅一边抽泣,一边瞪着皇甫津,让皇甫津浑身都发怵。“别这么看着朕啊?”

  “真的?”

  “真的!”

  “我才不信,那姐姐呢?皇上你不要哄我开心了。”

  “恩……好吧好吧,朕是喜欢你的姐姐,但是也没有喜欢你多。”

  “那为什么皇上带着姐姐去,不带我去,我要和姐姐一起。”

  皇甫津实在是没办法,若是不答应,姬清雅必然是会伤心。只好勉强的答应她和绿倚一起去。

  听到这件事情,整个后宫都炸翻天了,本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焦距在绿倚的身上,毕竟这次皇上只带了她一人去围场,连一直宠溺的雅妃都留在宫中。很多妃子还想着怎样的借助这段时间好好的教训教训雅妃,甚至是有的想在皇上出宫、倚贵嫔不在这个当儿想办法除掉姬清雅,可谁都没有想到这姬清雅却是一哭二闹的,硬是让皇上带她一起去了。对于姬清雅这样的胆子,那些后妃也是佩服的紧。

  就在这件事情后几日,后宫内,一个平日也很是得皇帝恩宠的妃子也学着姬清雅和皇上哭闹,想皇帝带着她也去围场狩猎,却不想没有对皇上的味,被皇上一怒之下罚禁足三个月。后妃们也意识到,这姬清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是无可动摇的。即便是平日在受宠的妃子,在皇帝的眼中也不及姬清雅十一。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皇帝面前哭闹的。

  绿倚听孟萱将那日的事情说完以后,忍不住捧腹大笑。旁边的宁儿和巫怜儿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姬清雅不悦的道:“绿倚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清雅,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

  孟萱结果话取笑道:“绿倚小姐忘了吗,小姐她以前可是常常用这个办法对公子撒娇耍赖的。这一哭二闹的法子,小姐可是用的得心应手了。”

  “你……孟萱,再说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小姐,奴婢不说了。”可是还忍不住的偷笑。

  绿倚也是忍着笑应和孟萱道:“我还真的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咱们大小姐这哭闹的本事可是练了十几年的,炉火纯青了。”

  “绿倚姐姐,你怎么还取笑我啊。我不都是为了能够和你一起去嘛。”

  “好了好了,这次不取笑你了。”绿倚停了片刻,忍住了笑,然后道,“公子那边这次也是有了命令,所以此次出宫,一切还是要小心,不可露出什么破绽来。”

  “表哥那便是什么计划?”

  绿倚看了眼殿外,然后示意巫怜儿和宁儿过去看看有没有人,以免隔墙有耳。孟萱也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人偷听。

  绿倚这才放心,小声的道:“除掉皇甫津。”

  姬清雅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这个猜想,但是当绿倚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虽然心中是真的恨皇甫津,可是入宫这么久以来,他的确是对她很好,也信守承诺,对她秋毫未犯。若是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心中还是有些沉闷。

  “什么方式?”姬清雅问。

  “公子已经安排了人,在狩猎之时。其他的你不要多问了,皇帝既然带着你我出去,必然狩猎时候我们会在其身边,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恩。这次安排的人是否又是皇帝身边的人?”

  绿倚没有再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