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比试

  “停!”

  花翎又突然叫停。

  “各江湖侠士,朝廷之人还需在朝堂之上审判。今日我先将三爷带走,请各位安心,来日大王爷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话音过半,白瑾轩已经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冲着花翎大喊,试图打断他,“不,不,不,你是要谋逆!”

  可奈何打断不了花翎,花翎话刚说完便一步一步走近他。

  白瑾轩身边的侍卫吞咽着口水,不停地后退。他们此刻已被花翎的摄人的气场吓魄了胆,没了底气护住他们的爷。

  白瑾轩只觉裤头一湿,他便被人提在空中,脖肩处一疼,便晕厥了过去。

  文嚣见此,顾不得思忖急忙要飞跃过去阻挠花翎。

  这紫衣人带走三王爷是要陷大王爷不义,他又岂能不管?

  然而,他刚起跃之时,他的肩上突然有一只手压住于他。

  是谁,竟能好无声息地靠近于他?!

  而且功力相当之高!

  “哈哈,文嚣啊文嚣,你可要切记你是江湖之人。”

  文嚣一转头,却见白胡子大师正一手拿着酒壶与他说话。

  “是……”

  一看是白胡子大师,文嚣有些迟疑,但不想让白胡子大师再有过多的猜忌,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紫衣人将三王爷带走。

  罢了,爷并非一般人,这事定能有惊无险。

  就是这紫衣人未免过于嚣张了些,他就不怕从此亡命于天涯吗?

  白胡子大师看见文嚣眼里的疑惑,他喝了一口酒,爽朗的大笑起来。

  他扬起声音对在场的江湖人士说:“各位舟车劳顿,都且散了去,好生休息。明日比武,还需费力。”

  众江湖人士抬眼看向说话之人,竟是白胡子大师,一时纷纷躬身作揖,“大师。”

  “散了吧。明日若是你们为取胜耍小伎俩,我必不会放过。江湖事江湖了。”

  意外之意便是,朝廷事朝廷了,江湖之人还是主管江湖事为好。

  “是。谨记大师教诲。”

  会场之上的人纷纷散去回房之后,凌风不解地问花情念,“爷,那紫衣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以前跟随程鹏大将军之时,一心想着打仗,极少关注党派间的尔虞我诈。

  花情念摇了摇扇子,“他想给皇后娘娘与大哥添点乱。”

  然后让他趁乱在朝堂之上站住脚跟。

  凌风半懂半不懂地点点头。

  “这些事,你莫挂在心上。”花情念会这般说,自然是打算让凌风再度回到战场上,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打仗需心如止水,一门心思地去打。顾忌和奢求的东西多了,便打不好仗了。

  凌风会意。

  他与花情念说起过过往,当年程鹏大将军一败战死沙场后,他们这些将领纷纷被贬。他当年也算年轻气盛,看不惯定安侯及其长子对他们这些旧人的打压,一气之下便辞了职务。而后他便定居在渺珠水域,当起了宫主,与水域附近的渔民一同打渔为生。

  若有一天能重回战场,他定会不顾生死保家卫国……

  只是眼下状况,怕是极难的。

  花情念见凌风黯然伤神,他宽慰于他,“本王一月前原本无心于权位,只想弄清毒虫一事,不过被人推波助澜才有了念向。人人都可以有念向,只是事在人为,你只需信得过本王,本王不敢保证能圆了自己的念向。但定能让你得偿所愿。”

  念向……争夺储君之位的念向……

  凌风不曾想过四爷会如此直白地告诉他心中所念,他登时热血沸腾,跪于地上,“我凌风不才,誓死追随四爷。”

  “即便是死,本王也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花翎既然把邢尧老人与凌风送到他身边,必是信得过他……

  难道只因为同姓花,所以花翎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点燃他心中那把权欲之火?

  他就不怕他不甘当牵线纸片人,而恼羞成怒,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局面吗?

  花情念原本真的恼过,可恼了之后,又见白胡子大师也是那般努力让他向那个位子靠近……

  或许是母妃与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要辅佐于他……

  可当年母妃离世,最后一句话便是让他莫要记仇于心上,好好活下去……

  还是花翎心中有仇,借他之手……

  花情念倏地将扇子收回,不管花翎初心如何,今日他为他所作的这一切,他来日定会十倍奉还。

  英雄会如期举行。

  比试分为内功,外功与轻功。

  渴望出名的江湖人士皆会挑战江湖榜上之人,以此声名大噪。

  但江湖榜之人不会轻易下场。

  江湖榜虽并非因英雄会而诞生,但也往往根据各人在江湖上的大事件而进行排名。

  比如拿轻功榜来说,言沐晚居榜首,便是她闯进过天玑道而毫发无损出来。

  天玑道乃是皇室密室,里面机关重重。一般人别说进去,即便是刚进皇宫便会被宫内侍卫弄死。

  故此,她居榜首,江湖之人是信服的。

  “各位,我乃啸志峰武鸣之,今斗胆在此特请盗圣言沐前辈一较高下。”

  这些年来,敢挑战盗圣的,这武鸣之还是第一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哄,“言沐!言沐!”

  言沐晚坐在花情念身边不禁撇撇嘴,随便来个虾兵蟹将就妄想她下场?

  是高估了他自己,还是低看了她?

  “你这熊人,怕是还比不过我喂!”

  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令人有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之感。

  众人一阵惊呼,是哪位高人下了场?

  “小鬼头,莫要装神弄鬼,还不快现形。”武鸣之狠狠一跺脚,跃上屋檐,观之。

  “熊人便是熊人,我就在你身后喂。”

  武鸣之也觉小鬼头的声音就在身侧,可他一转身,又不见他人影。

  “我在这!”

  “我在这!”

  “我在这!”

  ……

  刹那间,武鸣之被一层层黑影围绕,好似无数个小鬼头一般。他一时不敢再说话,生怕走了神,盯着那黑影目不转睛。

  片刻,武鸣之的一双眼睛如染了血一样通红,突然他大叫,“鬼……鬼……”

  鬼一见自己又玩大发了,立即停下来,一动不动立在武鸣之跟前,“真是无趣,你且闭上眼睛调息。”

  然而武鸣之却以为鬼一在嘲弄于他,他提脚便踢了过去。

  不过是区区一个小童,瘦骨嶙峋,他就不信一脚不能踢他上天。

  鬼一机灵地瞬移,站在他身后,“喂喂,我好心提醒于你,你为何这般动粗喂?”

  武鸣之这一脚之后,内力涌动,两眼内充血而溢。

  “阿一,你可是要玩出人命来?”

  易行从另处屋檐上越至此,伸手点上武鸣之的穴道。

  “咦!”

  众人一阵唏嘘,啸志峰之人不过如此,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近身,谈何轻功高强?

  鬼一与易行将武鸣之带下屋檐,送至其门派休息之处。

  “敢问两位少侠,是何许人?”

  鬼一将斗篷摘下,一颗消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的脑袋瓜子露了出来。

  “在下鬼一。”

  “在下易行。”

  易行众人皆知,乃江湖轻功榜上之人,只是这鬼一便不大听过他的名讳。

  然而,在一角落处,一个不停用锦帕捂住自己的嘴的中年男子倏地站了起来。

  是那孩子!

  “咳……咳……”

  “沈相……”

  在一旁的护卫不知沈左相为何冒着风险再度上山参加这英雄会。想想沈左相昨日还是英姿勃发,今日却是咳血不止。

  沈左相从护卫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昨日打击实在大了些,夜里辗转难眠着了凉,不曾想今日却是咳了血。

  是不是三妹在天有灵,以他们身上流着的相同血液告诉于他,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

  “咳……咳咳……”

  沈左相一激动,又是咳了一手血……

  “鬼一,是吧?你凭什么代言沐出场?我啸志峰要一较高下的是言沐!并非你这无名之卒!”

  啸志峰门派的人不服气地找茬。

  鬼一远远看了下看台上的言沐晚,他很想说是盗圣是他的大小姐。

  鬼一嘟了嘟嘴,不愿意地告诉世人,“我是他的手下败将。”

  “我也曾被盗圣戏耍,整整绕林子了一夜也看不见他的踪影。”易行见鬼一敢于承认自己是盗圣的手下败将,他也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糗事。

  众人一片哗然,那盗圣本人的轻功得有多高超?!

  啸志峰门派的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武鸣之连盗圣的手下败将都打不过,竟还敢叫嚣挑战于他。

  “那你们今日来此作甚?”有人疑惑地提出。

  终于有人问到点上,鬼一翻了个跟斗,“自然是来挑战人喂!”

  “是的,我易行今日来此特来向灵雎宗宗主文嚣讨教灵雎宗剑法!”

  易行狭长的眼里,怒气迸射,他要手刃仇人!

  “不孝之徒,你胆敢直呼师父名讳!”上官魄站了出来,提剑怒指易行道。

  师父当年是何等宠爱易行,还收他当关门弟子。

  而且……

  “你杀害同门师弟,赶你下山,师父已是仁义之至,你竟还敢上山来挑衅于师父!”

  鬼一双手抱胸,俨然一副不屑的模样,“上官魄,你当年下山出游,不晓得那个被杀害的师弟是何人,你就滚一边去喂。”

  要知道他可是当年他们口中被易行杀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