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洗白

  得知白胡子大师上了灵雎宗,宗监吴昊提前出了关。

  吴昊上前带领弟子躬身作揖,“大师亲临灵雎宗,乃是我宗之大幸。”

  白胡子大师扶起吴昊,“阿昊啊,你可折煞我了。”

  “大师快请进,我已备好酒水为大师洗尘。”

  一听到“酒”,白胡子大师便开怀大笑,“哈哈,早就听闻灵雎泉酿至的美酒甘甜可口,我已是仰慕已久,今日终能了此一愿。”

  “那大师可要开怀畅饮,不醉方休啊!”

  说着,吴昊将白胡子大师领去宴席之上。

  三老已等候白胡子大师多时,见他入座,三人才一同入座。

  吴昊亲自为白胡子大师倒了一杯酒,“大师您快尝尝,这便是灵雎酒。”

  白胡子大师将酒杯放在鼻前闻了闻,清香四溢,他享受地一饮而尽,“哈哈,果然是好酒!”

  而后,一弟子为白胡子大师倒上第二杯,白胡子大师同样闻了闻,举杯的手不免一顿,他看向大家,“你们为何都不喝?只有我一人独饮可就无趣了。”

  “是,是,一同喝。”三老应和着也一同举起了酒杯。

  吴昊注视着白胡子大师将第二杯酒饮尽,他眼里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他站了起来,向白胡子大师敬酒,“大师,我宗近些日子出了些状况,大师应有耳闻,还望大师为我宗在众江湖英雄面前美言几句。”

  “哈哈,好说,好说。”

  白胡子大师一杯接着一杯饮下,酒量过人的他,杯酒不过如饮水。

  然而,饮至第十杯时,白胡子大师忽觉全身软弱无力,他一头栽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吴昊与三老紧随白胡子大师无力趴于桌子之上。

  这时,早就埋伏于厅外的杀手伺机冲了进来。

  “保护大师!”吴昊用尽力气嘶吼。

  顿时,一声号令下,一批灵雎宗一阶一等弟子从内厅冲了出来。

  灵雎宗弟子骁勇善战,连连击退杀手的突进。

  结果显而易见,白胡子大师与三老在灵雎宗弟子的护佑之下安然无恙。

  一个时辰之后,白胡子大师动了动筋骨,勃然大怒,“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上灵雎宗行刺于我。阿昊,你可知那些杀手的来历?我定要将幕后主使碎尸万段。”

  “大师,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宗闹出关押江湖人士之事。当时我正闭关之中,我的弟子生怕我走火入魔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我得知时也是震惊,那些杀手竟能将人无声无息地关押于灵雎宗地牢之内。后令弟子彻查此事,竟发现那些人乃是……乃是……”

  白胡子大师见吴昊有所迟疑,他接过话来,“但说无妨,即便是朝廷中人,我也绝不会放过。”

  “大师啊!”吴昊立马跪于地上,“那些杀手皆是当朝大王爷指使的……而且,宗……宗主他已归入其门下……灵雎宗才变得眼下状况。”

  话语过半,白胡子大师已是脸色冰寒,“此事事关重大,阿昊你可拿得出证据,切勿妄言。”

  “有,自然是有的,还望大师为我宗主持公道。”

  “嗯,你尽管将证据移交给三老,待英雄会当日,我必还灵雎宗一个公道。”

  “是,多谢大师!”

  吴昊将白胡子大师送去休息后,前去与三老会谈。

  “多谢三老今日与我演这一出戏。”

  万老摇了摇头,“何谈相谢?只要你真应了我们那般将他除去,这皆是我们该做的。”

  封老捋了捋胡子,欣喜地说:“我早就看不惯于他,今日见他瘫软无力如一头死兽般,当真令我心大悦。”

  吴昊应承道:“是,是,他做会主已有十余载,还不肯退位,其心可诛。”

  而在一旁久久为说话的余老眉头紧蹙,他虽然也想让白亭就此退位,可不曾想过要害他性命。

  吴昊发现了余老不同于万老与封老的神情,多心问了句,“余老,您是觉得有异样吗?”

  余老登时反应过来,佯装欢喜,“哦,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敢相信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这还得多亏于软香粉,这一禁物乃是沐尘谷言谷主所制,当时传入江湖时,可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万老想起以往之事,心头有股厌烦,他话说到一半便未说下去,而是问吴昊,“对了,你手上的软香粉从何而得?莫非言谷主又重出江湖了?”

  吴昊摆摆手,“您多虑了。是我为宗门弟子迁墓之时,从一口棺木中发现这些的。”

  万老一脸羡慕,“哦?不想你阿昊还有这般奇遇。”

  “是啊,软香粉被列为禁物之后,你能偶遇之,当真算得上是奇遇。”封老也不禁感叹起来。

  余老越听心中越是忐忑,他已无心思在听万封二老与吴昊交谈下去。

  好在他们没再多说几句,便散了。

  余老悄悄来到白胡子大师的房前。

  “咚咚。”

  “何人?”

  “是我。”余老压住声音说。

  白胡子大师听见余老的声音急忙开了门,二话不说将余老拉进房内。

  将房门关紧之后,白胡子大师笑着拍了拍余老的后背,“哈哈,你鬼鬼祟祟来找我作甚?”

  话音刚落,白胡子大师已将笑容敛去,一脸冷漠地盯着余老。

  余老从未见过白胡子大师这般看他,他越被盯着,他便越是开不了口。

  最终,他握拳锤了一下桌子,“你快逃吧,他们想杀了你。”

  “哈哈,哈哈。”白胡子大师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余老被这爽朗的笑声笑得心慌意乱,“你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思大笑?快些逃命去吧。”

  “吴昊那小小雕虫小技能耐我何?区区软香粉,你们便以为当真能让我功力全失,任你们宰杀?”阿晚那丫头每次对他用的量可比吴昊下的不知多少倍,他早已能适应下软香粉麻痹他的筋脉。殊不知,他由此还创了一套全新的内力运作之法。

  “啊!你……你早就知晓了?”

  “哈哈,幸好你还有些良心。”白胡子大师又拍了拍余老的后背。

  “良心”二字传入余老的耳甚是刺人,他哀叹道:“唉,我与他们皆对不住你。”

  “无碍的,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让他们起了疑心。”

  吴昊成功设计白胡子大师之事已由人传至沈左相耳中,沈左相大喜,与白瑾轩说起此事,“三爷,若是不出意外,英雄会必将落入您手中。”

  “此话,此话怎讲?”白瑾轩听沈相说出口,他自然是信的,只是太过惊喜而有些不敢相信。

  “我令灵雎宗宗监吴昊在白亭面前演了一出好戏,白亭此时相信关押江湖人士之人乃是大爷所为。他是英雄会会主,自然难以容忍大爷的肆意妄为。英雄会当日,他便会将我们伪造大爷的罪行公布于众,到时那些江湖人士定会反感于大爷,大爷因此引起江湖众怒。而且,吴昊已收买英雄会三老,除去白亭,这英雄会自然便归入您门下。”

  这是白瑾轩到了灵雎城后听到的第一件大喜事,他难掩喜悦,“哈哈,沈相高明,沈相高明!”“爷,您过谦了,都是臣该做的。”沈相一如既往的谦卑。

  “哈哈,难怪母后如此重视于你。本王日后便称您为相父,相父只需将本王当作亲生子那般教导便可。”

  沈左相深知这是白瑾轩收买人心之举,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陛下可是会毫不留情地斩去他的脑袋。

  “不可,爷乃是龙子,怎么可认我这狸猫为父?万万不可的。”

  白瑾轩没有听明白沈左相指的是龙子乃以天子为父,若是称他为父,定会有人说他有谋逆之心。而白瑾轩以为沈左相夸他日后必会成天子,不可随意认父,他心中激动万分,“相父,本王只在暗地这般称呼,人前定是不会的,你便应了吧!”

  沈相只觉心头一冷,愚便罢了,还这般自私,不顾他之安危。

  他也不管会不会与白瑾轩生了嫌隙,直接了当地回绝,“爷,不可便是不可。”

  白瑾轩自然是想不到沈左相会这般决绝,话语也冷淡下来,“罢了,你若是不愿,本王自会不会强求。你先下去吧,本王明日大早还需上山。”

  “那爷,您早些休息。”

  出了白瑾轩的房门,天已黑的彻底。

  沈左相望了望阴沉无光的黑夜,“三妹,阿哥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可即便是不归路,阿哥也会为了你走到底。”

  天微微亮,前往灵雎宗的江湖人士便开始上山了。

  花情念与言沐晚混入人群中,佯装成一对侠侣。

  走在路上,花情念忽觉后背被人抵了抵,他回头,却见言沐晚一手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美滋滋地舔着,而另一手正拿着另一根冰糖葫芦递给他。

  花情念不想清淡如风的阿晚也会喜冰糖葫芦,他不禁多看了眼。

  言沐晚发现花情念并未接过,用冰糖葫芦晃了晃花情念的眼前。

  “呵……”花情念轻笑了起来。

  “阿晚,你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