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召唤他,与他合二为一。
“不!”
路千尘面色狰狞的扑倒在地,止住自己不受控制靠向洛笛的步子。
路千尘不断的重复着不要,他不是洛笛,他不能成为洛笛,他还要去救他的阿离,可当面前的洛笛抬起手伸向自己时,他还是一点一点的爬向了他。
“别挣扎了,成为我不好吗?过来吧!”那声音穿透路千尘的心脏,路千尘如魔怔了一般,伸手迎上洛笛。洛笛神识里有的那股力量对路千尘来说,太过诱人。
就要近了。
路千尘阴冷一笑,似是沉浸在这力量中。
“千尘师兄,救我!”
离夭夭凄惨的嘶吼如一把寒光刺人的匕首,划拨笼罩在路千尘眼前的迷雾。离夭夭浑身创孔,奄奄一息的模样清晰的闪过路千尘的脑海。
路千尘浑身一颤,清醒时,手已触向洛笛,洛笛扯住他的身躯,发出阵阵阴险的笑声。
“这就对了!”
洛笛的神识侵占上路千尘的躯体,一点一点慢慢融入。
“不!”路千尘连连后退,可洛笛如同一个漩涡,死死缠住路千尘,将他卷向自己。
“不要过来!”
“成为我,你不会后悔的。”
路千尘摇头。
“我,不会,成为你!!!”
路千尘目光凌厉间,一声嘶吼后,自毁去半分元神,抽出身来。
屋外下起了雨,雨水透过墙角的裂缝浸入地牢,流至离夭夭面前。
寒冷袭向离夭夭,她打了一个寒颤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模糊。离夭夭蠕动了一下干涸嘴唇,嘴角淤血处撕裂开。
她一时不大清醒,看着面前的景色,应该还是在牢房吧!她还以为,醒来会是回到未墉城呢!刚刚她梦见路千尘回来,救走了她,她还以为是真的,看来只是梦而已。
离夭夭手麻了,她抬起头,想挪挪自己的手,只是轻轻一动,原本沉寂的疼痛被唤醒,迅速蔓延全身。
“啊!”
离夭夭额头开始冒起颗颗冷汗,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个个针孔般的伤口,四周结了血疤,虽如此,动一下,全身的皮肉都还是扯着一块疼,让离夭夭动弹不得。
雨水打湿她的大半部分衣衫,触及滚烫的肌肤,就像是施以刀割一般。离夭夭望了一眼地牢,牢房空空荡荡,只留下她一人,周围时常冒出几只老鼠四处跑动,冷风呼啸,贯彻整个牢房,离夭夭实在冷的厉害,她咬着牙再次撑起自己。
“唔!”仅挪了半步,离夭夭吃痛的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离夭夭只觉得那样的疼不如直接剐了她。
打湿的衣裙让土给脏了去,离夭夭忽的失声痛哭。
哭声荡在空旷的牢房中,更是凄然。
离夭夭此刻被无助和绝望淹没,她想回去,她想回未墉城,她害怕自己就这样死在这儿。
“有什么好哭的?”
良邪的声音远远传来,离夭夭止住哭声,盯着门口走向自己的良邪,她看着良邪脸上的笑,恐惧感让她不停的想要往后逃。
良邪蹲在离夭夭面前,钳住她的脸颊,看了两眼,开口说到:
“啧啧,你看看你,多可怜啊!”
说完,替离夭夭拭去脸上的泪。
“你想不想离开?”
离夭夭眼中透出惊恐,不敢吭声,
“嗯?怎么不说话?哦,你别怕,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嘛?”
良邪露出友善而明媚的笑容,看似真诚的盯着离夭夭。
离夭夭怯怯的开口:“我要回去。”
“好!你从这儿爬到牢门口,我就放了你。”
良邪站起,指着牢门口,冲离夭夭摆了摆手。
离夭夭止住抽泣,尝试爬向牢门口,才开始便重重的摔回地面,离夭夭疼到不住的呻吟。
“别放弃啊,就只有几步路,很简单的。”
良邪边说边来回走了一趟,语气尽是嘲讽。
离夭夭咬着下唇,眼眶发红的盯着门口出神,她知道她一定要出去,就算是死,她都不要死在这里。
离夭夭再次爬向那处她的希望,全然不顾身体的疼痛,不顾伤口的撕裂,只一心要爬向门口。
就只一步,离夭夭就要触到门口了,良邪一脚踏在离夭夭的背上,狠狠的将她踩住。
“唔!”
离夭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胸口被压迫的毫无喘息之力。
“你觉得我会是好人吗?”
血液呛到离夭夭鼻腔,让说不出话来。
良邪拿开踩在她背上的脚,转而一脚将她蹬去墙角,马上是那副恶狠狠的模样,走过去,揪住奄奄一息的离夭夭的衣领。
“本来以为你会是一个换卜离的筹码,没想到竟然一点用都没有。”良邪扔下离夭夭,继续说到,
“你在你的千尘师兄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诶,我跟你讲讲吧!你要听吗?”良邪凑到离夭夭面前,
离夭夭拼命的摇头,泪水混着血落下,良邪看着离夭夭痛苦的模样,更是开心,
“我告诉你啊,你的千尘师兄明明可以救你的,你知道他后来拿剑救轻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以他的功力明明就可以硬把你们都救下,可他偏偏要拿你先做挡箭牌,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求你,不要说了!”
离夭夭捂住耳朵,缩住一团,良邪笑了,不让自己说,自己便偏要说。
“他就是嫌弃你,怕救你就没法救轻韶,怕你连累他!你懂不懂啊!你在路千尘眼中算个屁啊!诶,你是不是喜欢他啊?那就有趣了,你觉得自己在路千尘心里很重要吗?我要是他我也救轻韶,凭什么救你这么个废物啊?”
良邪说完,疯癫似的仰头大笑,痛快,痛快!
离夭夭几近窒息,良邪说的一条条一件件,都是离夭夭埋在心底不愿明白的东西,良邪的话语无疑是拿剑一下下的挑开她的伤口,这心中的痛苦远超过肉体,逼的离夭夭想立刻了了此生。
她本就是一孤独之人,懵懂时,路千尘将她拉出一生孤寂的命运,可为何还要舍下她,将她重新推入深渊?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为何要杀了你?你知道什么是最让人痛苦的吗?是活着,是生不如死!!”
离夭夭眸子无半分神色,转头呆呆的望向窗外。
“你看着我!”良邪掰过离夭夭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不会杀你,我会折磨你。你知道刺入你身体的那些藤蔓是什么吗?是蚀骨,蚀骨啊!”
“伤口开始愈合时,才是你真正的痛苦,它会折磨你,七日,一日胜过一日,你知道有多少人自刎在第七日吗?我要的,是你的痛不欲生!”
良邪眼中邪气萦绕,痛不欲生?他受的不会比蚀骨的少!
秋菂死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受着如蚀骨一般的折磨,他那天不是想直接一了百了,可是他还是活着,那些害死秋菂的人还没死,他怎么能就轻易的死去?
离夭夭已经晕厥,良邪摒弃的甩开她,唤来人,
“把她给我扔回未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