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笔砚究竟是谁?

  刚从月老那过来的赐禹歪着身子靠在一旁的门槛上,半眯着双眼看着字泯跪在地上,直到字泯欲要起身,他才悠悠走过去,抬手按住字泯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你为何跪在此处?”

  原本字泯的膝盖已经离开地面,被赐禹这么故意按住肩膀,毫无防备的重新跪了下去。闷响声如同预料般响起,赐禹眼底满是算计之意的松开手,就连那笑意都快要溢出眼角了,“抱歉,一时手滑。”

  手滑?

  字泯面无表情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巨门星君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尽管字泯掩盖得很干净,但是赐禹还是捕抓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疼痛感,笑意越发浓郁的欲要伸手去拍字泯的肩膀,“啧,脾性还蛮大的呢?”

  天色已经透出几分昏暗,字泯皱眉避开赐禹的手,与他拉开几分距离之后,毫无表情表情的与赐禹对视,将他眼底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不及星君,巨门星君若是无事,属下先告辞了。”

  赐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着欲要转身离去的字泯,冷声道:“字泯,是本君……”

  他话还没说完,问清的声音比他的还冷,“赐禹,别过了。”

  原本今日红绳一事,本该得以解决。但是赐禹突然反口,话中有话。

  “真是护犊子。”赐禹轻笑一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字泯,挥手道:“行了,下去擦药吧。”

  字泯面无表情的抱拳和赐禹说道:“属下告退。”

  赐禹笑得越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字泯转身离去的背影,随即迈开步子朝问清的房间走去。他走到紧闭的房门,伸手就想推开房门,不曾想他的手刚搭上房门,问清就冷着脸打开房门将他挡在房门外。

  看着问清反手将门关上的利索动作,赐禹眼底的深意越发浓郁。他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身子随意的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嘴角稍稍勾起,眼角含着几分轻笑,语气很是轻挑道:“怎么?金屋藏娇,我看不得?”

  “为何今日你这么反常?”问清的表情泛着冷意,眼神全然是冷疏,“你究竟隐瞒我什么?”

  赐禹挑眉,面对问清的质问,神色依旧不变的靠在柱子上,语气却是多了几分随意在里头,全然不将问清的冷漠放在眼里,“无可厚非,有何可隐瞒的?”

  他勾着嘴角,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用一种让问清很不舒服的语气问道:“反倒是你那只小笔砚,是何方神圣?”

  问清脸色稍微变得难看,看赐禹的眼神变得很是一言难尽,久久才吐出四个字:“思想龌龊!”

  这龌蹉俩字让赐禹有些晃神,他看问清的眼神像极了在透过他看另一个的影子一样。他眨了一下眼睛,表情自然的垂下眼帘,假意捋了捋衣摆,“不知我哪个词不当?让文曲星君觉得我思绪不正了。”

  问清不愿理会,眉头轻微蹙起,表情丁点不加掩盖,全然是嫌弃之意,“巨门星君前来所为何事?”

  绕弯子赐禹也厌倦了,他收敛起脸色的神色,上前一步靠近问清,身子稍稍往前倾斜,在问清耳边压低声音问道:“笔砚,是何人?”

  问清眉眼掠过一丝疑惑,他伸手将赐禹推开,“天权宫小小灵笔,巨门星君说是何人?”

  “小小灵笔?”赐禹抬手指了指问清身后的房间,笑得很是讽刺,“我可记得你向来不许人轻易进你的房间。”

  问清挑眉,赐禹突然询问笔砚是何人这让他有些惊讶,“事有缓急,今日是我误伤了她,自然要亲自替她疗伤。”

  “今日月老殿她的话你听得清楚,所以别打马虎眼。”赐禹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冷着脸,心中的急躁再也按奈不住,他反手按住问清的肩膀猛地将其推撞到身后的门上,哐当一声闷响,问清皱眉很是不悦的看着眼前的赐禹,只觉得这人脑子出问题了。

  赐禹眼神灼灼,带着问清看不透的希翼和激动,就像是压抑这极其浓郁的情绪的开口询问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一出,问清脸色瞬间冷如霜,他抬手握住赐禹的手腕,眼神透着冷意的看着赐禹眼中的希翼,一字一句的回复道:“她是死是活,你会不清楚?”

  赐禹身子一僵,按着问清肩膀的手瞬间加重几分力度,眼睛泛着些许红意又夹杂几分疯狂,他嘶哑着嗓音低声询问:“我不清楚,若是她死了,笔砚又该作何解释?”

  “呵,清醒一点。”问清眼底的怒火瞬间窜出来,他用力推开赐禹,看着狼狈往后跌退几步的赐禹,冷着嗓音一字字的朝赐禹心口扎去,“一个污秽不堪,一个纯洁干净,你自欺欺人到何时?”

  “文殊兰,是她最喜欢的花。”赐禹笑得满眼苦涩,他双眼紧紧盯着房门,“问清,我最后问你一次,她究竟在哪?”

  问清看着神色满是崩溃的赐禹,心底又对那人增添几分厌恶。他冷哼一声,“赐禹,当日你亲眼看着我刺穿她,你觉得她会在哪?”

  这话一出,赐禹的表情又痛苦几分。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握成拳头轻微发抖,语气很轻似乎在害怕什么,“那笔砚又作何解释?”

  “她浑身通透的灵气,你清醒一点。”问清不知为何赐禹会觉得笔砚会和那人有关联,皱着眉权当赐禹走火入魔了,“她早就魂飞魄散,你亲眼所见。”

  就在这时,一人神色匆忙的赶过来,举动很是小心的低着头将捧在手心中的小瓶子递到问清的面前,语气恭敬道:“星君,药来了。”

  不等问清伸手拿,赐禹就抢先一步将药瓶拿走。他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问清,随即将塞子扯出来,闻了一下。这不过是普通的灵丹罢了,并非如他所想。

  赐禹轻啧一声,动作狠厉的将瓶子丢给问清,满眼坚定道:“我不信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