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 第二章 七月山庄

  当日人魔大战已成烟云,不但是传说,更像神话,真伪无从考察。只是人魔大战中的众侠习武之处有些凋零,有些依然如故,只是在群雄皆起的如今,底气不足罢了!而那时处于中立的鬼域意气风发,时常在江湖行走。

  原来清净的七月山庄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少庄主张听涵自幼孤苦,好在舅父慕容厉对其照顾有佳,而且又举行比武招亲,可谓声势浩大,连亲女也不过如此。

  龙云寨的慕容厉与皓雪峰关系甚密,其女慕容听雪自小在皓雪峰学武,其外甥女摆下擂台,皓雪峰便令门下应历练的徒弟前去祝贺,若有心者,尚可比武。

  四人一行已达七月山庄附属村落,收起悬空法器,徒步信走,村落无比热闹,即使对凡世动心,也不显于表面,自诩皓雪峰的仙人,怎能与凡人共舞?

  “若是慕容师妹比武招亲,尚可一试,张听涵泼辣专横,谁会娶她?”专修琴技的乔路远感叹地说:“自从张听涵出现在皓雪峰,几个没有吃过她苦头的,来者是客,又不得说什么。”

  “这次你是客,可以去山庄欺负她!”慕容听雪笑着说,若她早生几年,必可与江浮儿、莫钧、常禹齐名,将元夕取而代之,又或者她依然沉醉武学无心称号的性格,会像现在这般与世无争。

  出于武林之家的她祖辈是,人魔之战中的慕容飞雪、张月瑶。其父所以送她至此无非是预感皓雪峰必定屹立于江湖。

  走于乔路远、慕容听雪前面的是以箫见长的邱忻耘与枯刑,二人同于一日进皓雪峰,性格自负自大,资质相差无已,对音律极有造诣又是学武奇材,长辈都希望可以看到当年莫钧与常禹的神采,再造皓雪峰的传奇,可惜太像的人往往会产生敌意,无论何时,总以对方为敌手,处处不相让。

  “慕容师妹,此次下山,不要只顾着玩耍,用心地找找天秀环的下落。”枯刑突然好意地“提醒”道。慕容听雪察觉出枯刑的幸灾乐祸,不动怒气地说:“刑师兄放心,听雪下山只为寻找天秀环。”

  “好笑,天秀环是慕容师妹的法器,在七月山庄丢失,她自然着急又不能多说,何苦你又在这儿‘提醒’?”邱忻耘并非替慕容听雪说话,不过与枯刑争口闲气。

  村门口一群乞儿涌向七月山庄,少庄主大喜,自然少不了乐善好施者。

  “喂,不要看这把破匕首了,再慢就抢不到东西了!”其中一个丐儿对身边的同伴说。那位同伴抬起头,泥污满面,身上发出的恶臭令人退避三舍。同伴抚摸着匕首说:“不看它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去比武招亲?”

  “为什么不想,或许这次比武的人都是饭桶,我们啊……”乞儿还是沾沾自喜地幻想,从后面涌上来数匹马,马上的人驱赶着乞丐,不少乞丐被马鞭甩到跌坐一旁边。才还在沾沾自喜的乞儿现在坐在地上怒吼道:“这些人,狗眼看人低!”

  “福到,你没事吧!”同伴将他扶起,福到转眼又看到自己呆头呆脑的朋友又吼道:“轩辕不凡,又在看那把破匕首,我看像是相当平凡。”

  福到的话引来路人侧目,乞丐们执着的冲向七月山庄,对周遭的事可以充耳不闻。轩辕不凡没有听清福到的话,跌撞的冲到山庄门口施舍钱粮的地方,与其他乞丐一起争抢。所谓的匕首并未因此而离开轩辕不凡的手中,犹如抓住救命草般不肯松手。

  福到看见轩辕不凡做乞丐都如此狼狈,真是白白浪费了“轩辕”这么好的姓氏,若丢下他自己便可以轻松些,帮他不过是为了证明落魄行乞的自己尚有活着的价值。乞丐只对手里的食物有兴趣,其他事全然无觉。福到坐到别处,实在不想看到轩辕不凡的傻样。

  轩辕同主一面往嘴里塞干粮,一面抚摸着匕首,眼睛竟然发出悲伤的光芒,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可是每次抚摸着匕首都会有别样的感觉,有着活下去的勇气。说是匕首,实在牵强,倒像是巨大锋利的钥匙,它的鞘如同轩辕的脸一般被泥垢填满,大致的模样也分辨不出,远看好似长草的石块。

  “喂,不凡,吃饱了吗?用不用我再去要点?”福到忍不住又凑到轩辕不凡身边,从某一天开始,他就照顾只会抚摸匕首的傻子。轩辕不凡摇摇头,从记事起,便在外面流浪,冷暖不知,饥饱不知,美丑不知,唯一知道的,只是匕首出鞘给他的最初模样,恐怕也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福到见轩辕不凡专注的模样以为他根本是痴子,将自己手中的馒头塞进轩辕不凡的手中,跑向山庄布施处,又拿了些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