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 雪是看不到眼神的虚无,自我落下的救赎

  后来的时候,沈琪经常去道奇的店里帮忙。所谓帮忙,但是月底的时候,道奇还是会支出一部分钱来给沈琪做薪水。这无疑是帮助沈琪解决了一部分生活所需,在公司赚的那部分钱早已在最开始购置生活用品的时候,消耗殆尽了。没有给父母打电话,怕父母担心,不过遇到道奇之后,一些问题就稍微改善了。

  道奇对沈琪的上班时间非常宽松,基本上没课的时候在店里面就好了。因为是一个学院的,所以基本上的上课时间差不多还是了解的。除了一些选修课,不过奇怪的是,道奇好像特别了解自己上课的时间。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选修的课上看到的道奇,不过还是没有问出看口。

  因为有一天上班的时候,沈琪看到李特匆匆从店里跑出来,然后看到道奇就出来了。眼神里面好像有一些东西,但是衍生出来的好像是落寞。不过大抵还是能猜得出一些东西,那天道奇把自己锁在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只是最后出门的时候,一头的泡沫从帽沿上留到道奇的脸上。然后甩下一道泡沫印子就跑出店门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留下自己,心里面那种寂寞感开始油然而生,沈琪没有追出去,只是默默的走进厨房看到厨房已经面目全非了。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不过沈琪大致上还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女子,她知道道奇心里藏着事儿,也知道这件事情和李特有关系,所以她没说什么。

  那天的天气有点糟糕,好像有一点零星的雪花落了下来,山坡上的气温开始变低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大学里,会引起轰动吧。一个是学生,一个是老师,不过沈琪到底还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

  期中考到来了,遇到李特监考的那一门社会问题分析的考试。不过大家都知道铭传大学的考试采用的是梅花座的形式,就是在你前后左右考试的人都是来自各个不同学院的同学,所以基本上遇到班级里同学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对于作弊的处理,铭传大学是最为严格的,就是让你退学。这是高压线,就相当于中国海关的走私一样,不管你之前扣了几分报关员分数,只要你走私,面对你的就是刑事和罢免报关员资格。

  社会问题分析考试类似于我国大学里的毛概,上课的时候老师会把要考得考试范围告诉你,回去默背一下基本上就能考出来了,而且社会问题分析这门课能得100分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当沈琪看到自己得到100分的时候,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因为本身得100分的人特别多,所以100分也就不怎么值钱了,但是对于从高中,不初中考试就没怎么得过100分的沈琪来说,也算是一种对于年少的缅怀罢了。

  不过这种考试对于大陆的学生来说还算是简单的把。从小到大,基本上的考试老师也差不多会把重点划给你,所谓的高考能力选拔,也是记忆力的比拼吧,记忆力好的人就能考的好,所在这种情况下,大陆学生往往是佼佼者,在很多情况下原有的激情和能力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的。只成为一个可以高度学习的机器,这磨灭了人作为人的天性吧。

  不过这都是后话,沈琪本身也没打算做什么体制教育改革,至于这一些总会有一些所谓激进的人士前仆后继继续进言,这些也就不关沈琪什么事情了。所谓悲喜交加也算是大陆的教育体制馈赠给沈琪的一个特殊大礼吧。不过除了这种考试之外,台湾大学更注重同学动手能力。比如上一课要求自由搭配寻找数字媒体系的同学拍摄广告短片或者外景主持来体现自我能力。所以这种课程的作业还是难倒了沈琪。基本上铭传大学的作业会要求多方面合作,所以遇到一些这种难题都是水水出来帮助。对于水水来说,这种问题只算是交际方面的小问题,所以找到数字媒体系的男生来拍摄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基本上水水能找到的男生都是那种阳光小帅哥,水水总是期望给沈琪介绍一个,然后促成一对什么的。这种害羞的男生好像已经不能在提起沈琪的兴趣,但是这种话也不能在人家面前说什么,不过遇到这样的男生的时候就觉得青春年少什么的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话说回来,遇到李特的时候,发现李特好像比之前变得遥远了许多,很多东西就不再像那个会跳上讲台给大家变魔术的年轻人,也不再像那个会变身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老师,更像是某个带着古板眼睛有着严谨学术态度的老师。老师之所以会称为老师,估计是因为名字有个老,让他们成为自我炫耀的态度,所以他们在面对同学的时候,往往会板起自己的一副面孔,现在的李特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所以这个时候沈琪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个人身上,好像失掉了某些活跃的因子,然后开始易怒。因为他会面对试卷的质量很烂骂了一句shit。也会因为喝到嘴巴里的一口烂茶叶渣子说一句fuck。

  不过这不怎么影响孩子们考试的心情,因为期中考结束之后大家期待的晚会就开始了。台湾大学不在开学初举办这种迎新晚会,而是在期中考结束之后。因为那个时候彼此都有一些了解,知道对方可以有什么才艺表演,所以那个时候的晚会主角是大一新生,表演者是大一新生。不像现在的大学,开学初举办的迎新晚会,大抵上是灌输某一些学校的教规教条,反倒限制了学生的能力,而且更多情况下大一新生像一个看客,没办法参与到这一场活动当中来。

  铭传大学的晚会一般都是取院系的俩个字,比如数字媒体系就叫数媒之夜,沈琪他们在新闻传播系就叫新传之夜。刘琳他们就非常简单会计之夜。这些晚会上很能够表现这个专业的特色和这个专业的人的性格特征。所以在院系的晚会上,还有一些年轻的教师出来表演,本来在节目名单里的李特,也成为期中考之后负责晚会同学担心的焦点。

  基本上一个院系的俩个班级都会积极帮忙,所以沈琪,水水,道奇他们开始忙碌于晚会。晚会在某个程度上成为各个院系展现自我专业风采并且进行攀比的某个手段。俩个班级的班长成为总执行,然后安排手底下的同学准备节目,准备道具音乐服装。

  水水被丢去公关,因为除了和学校的人认识之外,水水在外面的交际能力也是非常强大的。所以靠水水来拉赞助也是一如反转。反而是道奇和沈琪要负责cue节目流程,反而是有点困难,要先把节目单写出来,然后在紧盯着演出人员的彩排时间,从第一次彩排到第二次彩排到最后一次带妆彩排,每一步细节都需要去做的很完美。但是遇到李特那个节目的时候就有一些卡壳,因为道奇根本就没打算理会这个节目,所以只好有沈琪自己来和李特交流和协商关于上台的细节。

  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是在地下一层的排练时,里面的空气特别闷,所以愿意呆在里面人的特别少,除开负责节目的几个同学之外,大致上排练完节目的人都出去了。李特的神情好像没怎么提上来,一个和沈琪一同负责节目的女生开始抱怨了,李特老师怎么这样啊,一点上课的激情都没有。李特开始不知道怎么办,而且看见沈琪的脸色流露出某一种歉意的神情。沈琪走到李特身边耳语了一句,把李特吓了一跳,然后幽幽的走出排练室。后面的空气开始有一些细微的流动。

  走到道奇的身边,看到道奇点了一根烟。烟随着远处飘散开来,婆娑了眼神。道奇看到沈琪,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把烟掐灭了。

  道奇问,你都不想问我出了什么事情么?

  沈琪说,我大致不喜欢去问这种事情,如果别人愿意说,我也是一个好的聆听者。说完一番话,然后笑着转向看见道奇。

  那一天,台北的天空开始落了这一年中最大的雪。雪花淹没了膝盖,压弯了树枝。生活当中的很多事物都被开始下雪变得麻烦至极。但是却没有人去说下雪不好,好多人在落了一树的雪前面拍照。那天,那个少年面对着一望无际的眼白色雪花说了一个故事,一个特别冗长的故事,足够去绵长那一段回忆,雪花钻进了人的袖管,领子。人们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有一个喷嚏,来慰藉心里面的不知所措。

  开始的时候,看不见眼神里的虚无,却成为了今生自我救赎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