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见亲人

  又是满鼻腔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可是令我吃惊的是,再次睁开眼是很多人的脸,陈耳的、司淼的、林夏的、还有徐正熙的。

  见我醒来,陈耳高兴坏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同时她今天的烟熏妆也放大了几倍,幸亏我是早看过她这夸张的样子的,若换做其他人,估计刚刚醒来同时也吓得昏厥过去了。

  我心里暗自奇怪,明明昨天晚上我记得好像一直在手术室那边的,怎么会在病房里睡着呢,但又不敢问其他人,我害怕让他们知道昨天和夏末铭偷偷跑出去的事情。

  我心里内疚的问:“你们都是今天来的吗?”

  陈耳说道:“对啊,我们都是刚刚到的,只是你的男朋友关心你,早早就在这里照顾你了。”

  我心虚的又问正熙:“你早早的就来了吗?”

  徐正熙端了杯水过来,说:“我也是早上到的。看你正熟睡,就没有打扰你。”

  听了徐正熙这么说,心里突然如释重负,但又觉得对不起正熙。如果要和徐正熙一起走下未来的路,那么我将带着一辈子的愧疚。

  那么,我呢?自己又是何如会到病房的?医生?护士?我拍着脑袋,怪自己睡得太过沉,至于昨晚的事情都不知道。

  “陈耳,现在几点了?”同样我心里也是担忧爷爷的,不知道爷爷的手术是否还好。

  陈耳看了看手机说:“刚刚一点钟。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情吗?”

  我强装镇定的说:“没事,只是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

  徐正熙让他们先行离开,说是有话和我聊聊。陈耳的笑容里充满了意味的说:“好,好,我们离开,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说着拉着林夏他们离开。走的时候,回着头,给我使着鬼脸。

  他们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正熙两人的时候,反而让自己觉得很尴尬,我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就随便问道:“公司最近还好吗?”

  徐正熙端正着身子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道:“夏末的爷爷的手术很成功,你不必担心。”

  我诧异的看着徐正熙,心里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懦懦的问道:“你……你知道了?”

  徐正熙轻轻的勾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昨天晚上,夏末就给我打电话,说他的爷爷也住进了这家医院,我就想啊,昨天晚上你肯定去看爷爷了,碰巧了,昨晚有个重要的应酬,但是想想有夏末在,我也放心,就也没来,今天早上我一来,果不其然,你正睡得香呢,我就知道夜里肯定熬夜了。”徐正熙把我额头前垂乱的碎发拨弄到耳后,继而又说:“看你憔悴的,要不要吃点东西。”

  徐正熙刚提起吃,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有吃东西了,可要把我给饿死了。

  我点点头,徐正熙转身端起一大碗皮蛋瘦肉粥,刚打开盒盖,粥的味道已经掩盖了房间的消毒水味道,香极了。

  我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大口,然后慢慢的,细细的咀嚼着美味,这不是“朱记”的味道,却胜过于“朱记”,我知道这肯定是出于徐正熙的手艺。忙赞美道:“正熙,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以后啊,你也可以考虑转行了。”

  徐正熙一手替过手帕,笑着说:“以后啊,我只想就做给你吃,其他人是没有福气尝到我的手艺了,所以呢,你就慢慢吃吧啊!”

  徐正熙一直等着我吃完粥后,他问我:“想出去走走吗?”

  徐正熙这么一问,我立即掀开被子说:“走吧,还等什么。”

  徐正熙看我做了这么不雅的动作,笑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淑女,可是越久才发现你就像只猴子。”

  我撅着嘴,皱皱眉头说:“怎么?现在的我你不喜欢了吗?”

  徐正熙背着我,半蹲在病床前,示意让我爬上他的背上。我一个机灵就爬了上去。

  他笑着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一辈子。”

  突然觉得徐正熙轻轻吐出的话语好像很重,有时候他给我的承诺反而让我觉得未来好像离我很遥远似得。

  “你不怕护士长见到了吗?”我的下巴磕在徐正熙的背上说着话,却是很舒适。

  “怕,当然怕了,待会如果被护士长见到,你就趴在我的背上,不要抬头,不要说话就好了。”

  我听着徐正熙的话,出了病房后,就一直趴在徐正熙的背上,始终都没有抬头,不知道是我们的运气好,还是徐正熙聪明,路途中果真没有遇见护士长大人。

  “沐蓝,你可以下来了。”

  我抬起头,发现我们还是在病室内,并没有走出去,我问道:“我们不是要出去走走吗?”

  徐正熙拧开我们面前的病房的把手,轻轻推门而入,步伐轻盈。

  当我看见躺在病床的爷爷的时候,我才了解到徐正熙的心意,他握着我的手说道:“我不想,再我离开后,你又一个人胡乱在医院里找爷爷。”

  我朝着徐正熙一个甜甜的笑容,上前去看爷爷,爷爷看到我后也立刻认出了我,伸出正在滴水的手,我握着爷爷的手,爷爷的手,粗糙,皱巴巴的,但是却很温暖,印象中爷爷的手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用这双手创造了美好的未来给了我们,却把所有的记忆,时光都留在了这双手中。

  爷爷仍是笑着问我:“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啊,夏末告诉我们您生病了,爷爷,你赶快要好起来,夏末需要一个爷爷。”

  徐正熙站在我身后,他弯身低头看着爷爷问道:“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黑儿。”

  爷爷定定的看着徐正熙,半响他说道:“真的是小黑儿啊,这么多年了,你和夏末一样都长这么高了,我都不认得了。”

  爷爷感叹道:“原来是小黑儿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啊,原本我还可惜了夏末了呢。这下我就放心了,小黑儿也是同样的优秀,真好,真好啊。”

  接下来的时光是徐正熙和爷爷回忆着夏末和徐正熙小时候的事情,原来徐正熙小时候有个绰号就是小黑儿,而夏末铭就是小白儿,就是因为徐正熙小的的时候是个名副其实的黑孩子,而相反夏末铭是“小白脸“,每次爷爷去夏末铭家的时候,见到他俩就是这样叫着他们。只是随着他们的长大,这些绰号也渐渐的被自己淡忘了。

  同样,今天又没有见到夏末铭,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后,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徐正熙说爷爷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出了国,不过在他们的记忆中,爷爷好像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在这座城市了,夏末铭和徐正熙是爷爷最亲的亲人了,或许还有那个爷爷并未找到的那个叫付敏慧的女人。

  “是啊,爷爷,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们还等着您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徐正熙握着爷爷的手说道。

  我立即反驳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提起结婚的事情了?”我拽着徐正熙的衣角不依不挠。

  爷爷看着我们笑着说:“好,好,我等着呢!”

  本来爷爷还是很想和我们多聊一些话的时候,护士来说我们不可以打扰病人太久,病人需要安静和休息,所以我和徐正熙也只是在爷爷的病房里呆了几分钟而已。

  虽然是短短几分钟,但是这短暂的寒暄、问候足以让这十几年的陌生、隔阂烟消云散,这也就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的亲情。

  回病房的路上一个劲的问徐正熙关于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徐正熙只是说,其实他也只是小时候对爷爷有点熟悉,而长大后不是很熟悉,只是爷爷和他的爸爸、和夏末铭家之前有些往来。而我们光想着爷爷的事情,却忘了提防护士长,可是屋露偏逢连夜雨,就是在病房门口恰恰遇到查病房的护士长。

  护士长刚从隔壁病房出来,恰巧看见我们准备进入病房。

  徐正熙连忙打哈哈:“护士长小姐下午好啊,几天没见皮肤越来越好了啊!”

  意料之中,护士长大人才不吃这一套,一本正经的说:“少在这跟我贫嘴,你们这是要干嘛呀,出去?”

  没想到,我们刚刚准备推门开入这幕被护士长误认为才要刚刚出去,于是徐正熙顺水推舟笑嘻嘻的说道:“是啊,出去,出去走走,这病房里比较闷,闷,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护士长,翻了翻手中的病历,又细细的瞧了瞧我说:“目前季沐蓝的状况还是呆在室内比较妥当,万一伤口在外边受到感染谁负的了责任,是吧?”

  似乎护士长还有未完的话语,我立即识趣道:“对不起护士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回病房去。”

  我朝着徐正熙使着眼色,徐正熙立即会意,带着我又回到病房。护士长透着玻璃看我躺回床上,便才离去。

  护士长走后,我和徐正熙相视而笑,其实我们并不是在笑我们瞒过了护士长,而是因为爷爷是好好的,那是一份发自心底的快乐。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回想这徐正熙白天说过的话,他对爷爷说:“等您好了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曾经我对婚姻是太过于向往,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有一天你曾经太过向往的东西突然降临,而自己会觉得这太过于不真实,而心似乎也没了期盼,因为失去了向往,再无追寻。

  而徐正熙和我的婚姻似乎就是像每个女孩中的公主梦似得,虽然近在咫尺,但是我知道却是远在天涯。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在想我自己的同时,莫名的我会想起夏末铭,他不是有未婚妻吗?为什么从不曾他提过他的未婚妻,也不曾听任何人提起过他们会什么时候结婚?甚至我会想他真的有未婚妻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我们之间还保留着一丝的情谊。

  书上说,对一个人的记忆有时候是找不回来的,但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一定的熟悉的。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经笑了笑,果然作家都是爱想象的,为什么夏末铭和我的关系为什么就是那么的僵硬,可是以前的我们是自然的、融洽的、彼此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