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福落

  一到学校办公室,办公室的老师都围了过来,一个劲的问我那天怎么突然消失了,我也不得不说,是遇上一个老朋友,所以先行离开了。

  坐回椅子上的时候,陈耳来到了我身边:“那天真的没事吧?那天真的喝的很high,快结束的时候才发现你不见了。”

  “我真的没事,那天去洗手间恰巧遇见了老朋友,因为好久没见,忙着叙旧,所以忘了和你们打招呼,让你们费心了,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责怪徐正熙的,让这么多同事挂心。

  “我猜一定是男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也不会重色亲友把我们都扔下了啊。”陈耳坏坏的笑道

  “不是,我不是,情况是逼不得已嘛。”

  “逼不得已?是你逼他了还是他逼了你?”

  “小耳朵,你不用备课了吗?好像快上课了哦。”我敲了敲手腕上的表刻意提醒她。

  “是啊,是啊,不过,你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的,回头接着拷问你。”陈耳回到座位上收拾收拾自己东西出了办公室,看着她出去,我才泄了口气,如果让她知道我喝醉酒被男人扛回家,再被她添点油加点醋什么的,那我在学校就继副校长后的另一风云人物了。

  说起副校长,在很早的时候,听陈耳说,副校长本事有家室之人,但被学校的学生看见在大街与另一女人搂搂抱抱,之后,副校长的老婆知道了,还跑来学校大闹,那段时间再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校长为保校誉的不得已的情况下,撤除了副校长的职务。

  我不想步副校长的后尘,只能和陈耳这么说。

  下课后,陈耳接着又跑到我的身边。

  “大姐,你饶了我吧,我和那朋友真的没什么的。”我抱着头,拼命的摇啊摇,以示自己的清白。

  陈耳掰下我的手,双手捧住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放下陈耳的手,低头整理作业本,向来陈耳口中的好消息,莫非除了放假,就是谁谁谁升了班主任了。

  “怎么?你升官了?”

  “不是。我告诉你哦,副校长回来了。”

  “副校长?就是之前被撤除职务的副校长?”

  “对,就是他。不仅仅是副校长,就是副校长的儿子也回来了。”

  “那他们回来做什么?”

  “听说,副校长手中持有学校很大的股份,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校董的职位。”

  “校董?一个位子至于要让父子两一起做吗?”

  “不是,是副校长要推荐他儿子做校董的位置,曾听说副校长的儿子曾也在这里读过书,之后就去了国外留学,不过听说前段时间回国了。她们说他长的可帅了,如果能钓到这个金龟婿,我就不用在不在意升班主任的机会了。”陈耳双手合十,开始她漫无边际的想象。

  “好了,如果真的给你钓到,那也让我沾沾你的光啊。”

  “那是当然。”

  “请问谁是季沐蓝小姐?”一快递员站在门口询问,听到询问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我是。”

  快递员捧起一大束玫瑰花送到我的面前说:“这是你的花,请签收。”

  花?我这辈子从来都没人送过给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弄错了。

  “这是送给我的,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我只知道送花的是位先生,只吩咐我送给你,其他的倒没交代,不过那位先生有写张卡片夹在花里,你看下吧。”

  我接过花,所有的同事都围了过来,有惊讶的,有羡慕的。

  “没想到,你还是我们办公室里第一个收到花的人。”薛红梅说

  陈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啊?对了,是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男性朋友?”

  “陈耳,你能低调点吗,没空搭理你们。”回到座位上,在花束里确实找了张卡片,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有点像小学生写的感觉,或许也是他故意的,为了让我不知道他的身份。

  上面写着:

  期待我们的再一次相遇。晚上7点半岛见。

  说这么明白,我用脚趾想也知道是徐正熙了。

  正式见徐正熙,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下午我也提前请了假,准备为晚上和老朋友见面好好准备点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对红色情有独钟,看到它,好像能看到生活的美好。它能像一团火,能温暖我已冰冷的心。

  挑了很久,我选了一条斜肩的红色连衣裙,店员说我肤色白,红色很适合我,我浅浅的笑了一下,付完钱,穿着红裙去赴约。

  见到徐正熙的时候,他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孩,上前才看清,是那天出现在我家电梯里的那个女孩。原来他口中所说的男朋友原来是徐正熙。

  我在徐正熙和那女孩的面前坐了下来,扯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正熙。”接着对那女孩说:“你好,我们上次见过。”

  徐正熙立刻介绍:“肖薇,这是季沐蓝,沐蓝她是我的朋友,肖薇。”我笑笑点点头,有点尴尬的把头转向别处。

  女孩低着头不停地滑动着手机:“我知道她。”

  “沐蓝,你今天很漂亮。”徐正熙说

  “徐正熙,当着你女朋友面这样说话是会得罪女朋友的。”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我们只是朋友。”肖薇抢答道,接着抬手看了看表说:“差不多了,正熙我先走了。”很快肖薇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肖薇走后,徐正熙好像松了口气。

  “她那天让我少招惹她男人,她男朋友不是你是谁?”

  徐正熙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以后,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不过,季沐蓝今天的你真的很让我惊讶,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妆容,穿衣了?

  “我觉得能化妆,穿漂亮的裙子,是上帝赋予女人的特权。所以,我只不过是再使用我拥有的权利罢了。”

  徐正熙呵呵大笑:“当了老师果然不一样了,比起七年前的你,现在的你可可爱多了。”

  “难道以前的我就是人见人厌,花见花败的人吗?”我不满的抿了口红酒。

  “不是,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徐正熙问

  “我又没有你电话,怎么打给你。”我继续品着酒

  “那天我不是写在盘中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地方不写,偏偏写在盘子里。活该被我吃了。”

  “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被这么冷不丁的问,突然心中有股暖流,七年里,这是第一句被关心的话语。

  我端起酒杯,托在掌上,看着红色的溶液从涟漪变得平静:“好与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我在乎的是明天是否会美好。”

  徐正熙端起酒杯:“你说的对,好与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为你美好的明天干杯。”

  在酒杯交错发出“叮”的那一刻,从杯子上闪过一个身影,正是我熟悉的人。我转过头,看着他摇晃着身子往里面的包厢走去。我丢下杯子,跟徐正熙说了声对不起,便寻着身影往包厢里走。看见的结果却是与我想的一样。

  肖政搂着林夏,一杯一杯喝着酒。

  “肖政,林夏你们在做什么?”见我突然闯进,林夏推开肖政,站起身。肖政摇摇起身拍着林夏的肩膀:“你怕她做什么?”

  我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了肖政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堕落?”

  肖政捂着脸,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他的拳头捏的咯吱响,我害怕的闭上了眼,我真心觉得我这个老师做得很失败,没有让所有学生去爱戴你,而是让自己的学生去恨自己。片刻,拳头迟迟没有落下,我睁开眼,一只手强力的去握住了另一只手,徐正熙重重甩下肖政的手说:“知不知道你犯了两条做人大忌,不管任何事,第一,学生不能打老师,第二,男人不可以打女人。”

  肖政跌落坐沙发上,手不停挠着头发:“我说过不要让她管我。可她偏爱管闲事。”

  “好,你的事我现在可以不管,林夏,你跟我走。”见林夏犹豫未决,我便决定坏人做到底了:“怎么,你也要我通知你家长吗?”

  “不要,不要啊,老师,我跟你一起走。”

  走的时候,只听见肖政说:“你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这个世界都不要我……。”

  “林夏,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了吗?”林夏一直低着头,走在我和徐正熙的前面。

  徐正熙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先让她自己回去好好的想想,如果你现在这么逼她,可能适得其反。”

  徐正熙的话是很有道理的,看着林夏远去的背影,我也深深理解,那时的青春,那时的年纪,那时的冲动那是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

  “如果你是我,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我问徐正熙

  徐正熙迈开脚,大步走着:“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刚刚的事通通忘记,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回家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小跑追上前:“那是因为你不是老师,没法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是啊,我是没法体会。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乖乖拿出手机递给了徐正熙,我不怕他能弄出个什么花样。因为我的手机上是有屏幕密码的。

  却没想到徐正熙接过手机,先是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滑动手机。

  ……

  徐正熙的手机伴随着歌声响了起来。

  “好了,这是我的号码,我已经帮你存下。”徐正熙伸手交还手机给我。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难道他去国外这几天去学了读心术不成。”

  徐正熙扑哧一笑:“像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也不会设置什么复杂的密码,反而简单的就很适合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待会就改了。”

  “我劝你还是别设置那么复杂的,我怕是你自己忘记了,解不开锁了。”

  听着徐正熙这么一说,我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不过,没想到你在国外这些年,还会听国内的歌曲。”

  “你是说‘我的歌声里’,这是我回国后听到的第一首歌。还不错吧。”突然,徐正熙单膝跪下,从怀里拿出一礼盒。我被徐正熙的举动完全给吓着了,呆呆的看着他所做得一切。

  徐正熙打开礼盒,是一条钥匙的形状,在霓虹的灯照射下,变得五光十色,光彩夺目。

  “沐蓝,从高中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让我保护你,让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欢声笑语,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车来车往的喇叭声的噪音下仍掩盖不住徐正熙的话。此时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扭头而去,还是留下拒绝他,还是接受他。这句话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无法接受,对于徐正熙我从没有想象过他有一天会变成我的男朋友。晶莹的液体从眼角留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被感动了,我只知道终于有一个人说会照顾我一辈子了,让我不会再觉得孤单。

  路过的路人都停留下脚步,拥簇在我们四周,不知情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嫁给他!嫁给他!”从一个人的声音逐渐变成一群人的声音。我目光一一掠过这些人,似乎在人海中我仿佛看见一双那么那么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或许我还是在想他。

  年少时的话,像一阵风,吹入我的耳朵。

  可是那终究不是诺言,它只不过是在年少时给予我们向往未来的梦想。

  如今他已有未婚妻,我也应该拥有我自己的未来。

  我弯下身,在徐正熙的耳边轻轻的说:“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徐正熙立即起身,:“别说是三件事,就是三千件事,我都答应你。”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剩下我和徐正熙两人。

  “沐蓝,你是不是真的答应我了。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徐正熙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三件事你做到了,我就答应你。”

  “那你说,是哪三件事?”

  “这个周末,我想去带你见见我的爸妈,我想在我爸妈的灵位前,当他们的面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徐正熙抽出盒子里的项链,轻轻撩开我披在后面的长发,为我带上了项链。刚刚带上项链冰凉凉的,慢慢的才和我身体的温度相衡。我想就像我和徐正熙一样,一开始并不会相适应,等时间久了,他就会像项链一样和我慢慢相合。

  徐正熙坚持要送我回去,但是被我回绝了,他目送着上了出租车,透着玻璃回望,挺拔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在这片夜幕中。可是我却让司机还在离我家还有很远很远的地方停了车。

  很久已经没有像此刻没有目标的这样漫无目的走着。我不知道对于徐正熙我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爱情,是我不敢奢望的东西,陈耳曾问过我,爱情和面包我会选择什么?我微微笑着说,我都不会选择,只要他待我像亲人一般就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多久到的家,不知道自己走的多么疲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累睡着的。

  梦里,夏末铭那张青涩的脸和徐正熙的脸相互交错着。徐正熙站在花丛中捧着鲜红的玫瑰花,微笑着向我招手,可是渐渐走进,徐正熙的身后不远处却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目光淡然,淡淡地,淡淡地看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