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得天独到的妖艳贱货

  江边小摊上发生了意外。

  连接不断的惊恐。

  女孩子飘逸的长发及腰在寂风中翩然起舞,卷起她一缕忧愁思绪,露背的开叉气花式旗袍的肤若凝脂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若仙若尘。少女飘摇的身姿愈加显得瘦小,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儿怎么会刚烈到要去跳河呢。

  没有人会傻到去劝阻,全然报以看好戏的态度。这样豪门贵族发生的爱恨情仇,要比电视剧还来得精彩几分,刺激惊悚还带有几分的惘然。

  没有人听清男生说了些什么,女孩子最终是转身要沉溺于江水。扑腾扑腾像只可笑的旱鸭子,吞咽着冬季森寒的江水,呛得人难受,一波又一波的水激荡着她的裸露的后背,那块皮肤凉到骨头里面去了。

  原来死有那么难受……早知道就不该寻死呀。

  “苏闻……她要死了啊!”夏七渝声嘶竭力地喊了出来。只觉得今年的冬天好冷。她恍若看到前世的那个懦弱的她,也是为了心爱的人跳下河,任由冰冷的水湮灭过她的脖颈,挣扎是不甘所付出的爱。

  一切是一场空。

  所谓的单相思只有一方尝尽苦楚。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跟人人唾弃的木凉安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残害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该是多久之前,她已记得不甚清晰,那种被水淹死的感觉,喉咙一滞,想唤什么都唤不出来,在他人空笑的目光中带着悲愤悔恨死亡。

  救护车以及救援队赶来的时候,苏闻已经像一摊死尸了。形容疲惫,嘴角发白,毫无生机,若非她还能吐着气儿,救护人员都要以为她死了。

  等待是漫长的,夏七渝徘徊在急诊室的门口,高跟鞋与地面划出一声声的响声。身为苏闻名义的表哥都没有像她一样着急。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生命的流失,害怕跟她同样遭遇的人,尝过了恶果就不希望其他人也尝到这种滋味。

  凉凉的主题曲响了。在幽长的医院里,寂寂响彻。夏七渝却无心去接,也不敢去接。

  易烊千玺实在看不过去了,过去抱住她。女孩子最后无力蜷缩在墙角,头发乱糟糟的一片,身体上的冰凉堪堪与外面的冰雪相提并论了。“苏闻不是你害的,那是她自己造孽。”

  “松开我的女朋友!”王俊凯眸如阴鸷,瞪着易烊千玺,冷哼道,“妹夫那么对嫂子,恐怕不太妥当。”

  是啊,他现如今竟是她的妹夫了。

  再也不能有什么瓜葛。

  他再怎么不情愿这幢婚姻,他还是得娶了苏闻。活在这种豪门里面,不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所谓的政治联姻会将他一辈子紧紧锁住。他可以反抗的,只是易父用性命威胁,若他执意要娶夏七渝,他便死在他面前。他是孝子,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所以他选择了妥协。

  “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只是看她需要……”

  “她不需要你!”一个拳头直接挥落到易烊千玺的胸口,恶狠狠的撩开獠牙,怒视着他,恍若是他看不惯的垃圾,充斥着鄙夷与厌恶。

  “够了。”夏七渝吼了一声,有哭过之后的喑哑。

  这让她很难做人。

  都是她最亲密的两个男生,却全因她而发生了争执,甚至是挥起了拳头。

  手术室的灯终于按掉了。

  苏闻抢救无效死亡。

  这个结果比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原本持有的37摄氏度的体温。那样寒冬腊月的日子,纵使不是因为河水湮灭而死,也会被冻死。想想她初夏在池塘失足,是呛死的。

  手术室里面的隔离室。苏闻苍白的面容看上去那么惨淡无愁,与世俗格格不入,这样也挺好的,她淡然离去,忘记了人世间的纷杂情爱。

  王俊凯握着苏闻的手,亲手把象征白壁无暇的白布给她盖上去。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是老宅的电话,嘟嘟嘟好几声都没人接,就在他要放弃之时,一个慵懒的音色缓缓地幽幽在耳畔,很明显他的手掌的青筋突兀炸起。

  “哥哥居然有闲工夫给老宅打电话。找母亲么?她在公司,还没有回来,有事我帮你转达。”

  那人的嗓音如毒蛇猛兽进攻着他的每一根脑神经。

  似乎有什么炸裂的响声。

  他藏匿的怒意在他眸中顿然一现,“告诉姑姑,苏闻……自杀了。”

  苏闻对王源而言,那就是一个陌生到再陌生的人。他也曾经嫉妒过苏闻,她还能以养女的身份在王氏寄居,而他却活的可悲可叹可与可泣,连根王栀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男生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假寐着黑色的金丝绒沙发,白色如莲藕的足刚触到羊绒毯子的毛,浑身上下皆是一副天独到的妖艳贱货。

  心烦意乱的他丢掉座机的电话,回到房间取了衣服换上。

  王源赶到医院,就只剩下王俊凯一个人守着苏闻的尸体。夏七渝留在苏闻的尸体旁边不合适,易烊千玺也不合适,会让人误以为是他不想结婚而玩的把戏。

  一个个洁白如玉的小天使守在门外,透过玻璃窗隔空相望,有小鹿乱撞的湿漉漉的眼神儿,那是表示出对喜欢的人的爱慕。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种笑容最不值钱了。她们是对王俊凯的爱慕的吧,他从小就烂桃花居多。

  守在苏闻尸体身边的男生,说不出去是怎样的神情,他没有往昔的笑容,没有往日的光熙,他只是一个失去妹妹的哥哥。看到他所心爱的人死去了,他说不上来是不是欢喜。

  “母亲很忙,我就代她来了。”

  “哼。”不难听出他的不悦。

  王源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苏闻的尸体,在避开他的目光之下,把手覆盖在苏闻的脉搏上,眸子沉了沉。

  “溺水。她怎么会自杀了?我还听母亲说,以后她就会嫁去易家做少奶奶。”王源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似乎是要长久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