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桡将手置于宁闲脸侧,摩挲不语。
宁闲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探究吴桡痛处的想法,见吴桡不说话,便也没有再问。
吴桡目光却逐渐迷离起来,缓缓开口说道:“我的母亲,叫林婉汝,他们两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某一天,他回来时,一切都已然改变,他变得冷漠,仿若另外之人,母亲也随之而去。”
“你恨他?”
“不,我只是厌恶于他的惺惺作态。”
宁闲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吴桡,只能紧紧将人抱紧,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吴桡的后背。
“走吧。”
“这就走?”
“我只是回来看她一眼,值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一路静默无言。
......
宁闲辗转在床塌,终难成眠,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对于吴桡似乎有了新的了解。
叮叮叮——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宁闲坐起身,伸手抓过手机,见是吴聆,接通后问道:“聆哥,有什么事吗?”
“茹茹......茹茹她不见了,她有去找你吗?”
宁闲脑袋一个激灵:“你说什么?茹茹不见了!”
“她没有去你哪吗?”
“没有,聆哥你别急,我也一起去找,报警了吗?”
“去了,说要失踪四十八小时后才能有效。”吴聆语气充满着焦急。
“该死的,我这就起来去找,聆哥你别急,吉人自有天福,茹茹会没事的。”
吴聆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似有若无的飘渺:“小闲,你有没有怀疑的人,怀疑的地方,茹茹甚少外出,怎么会得罪人,对了......吴桡肯定有人脉,能拜托他找找吗?”
吴桡?!宁闲猛然爬起身快步朝吴桡的房间走去,里面空无一人,心顿时沉下来,干巴巴跟吴聆说道:“聆哥,我先挂电话,有消息回给你。”
“好的,麻烦你了。”
宁闲挂断电话后,随意披上件衣物往楼下跑去,车子也不见踪影,心里就是一凉,着急的掏出电话,拨打吴桡的号码,也只余嘟嘟声。
拨打好几次后,宁闲瘫软式放下手臂,快速在街道边拦下一辆出租。
“小哥去哪?”
去哪?宁闲脑海闪过今日庄园的模样,说道:“大哥,我指路你开。”
宁闲记路的本事不是很强,来回绕上一阵才找到正确的方向,期间司机准备撂搁子,还是宁闲说加钱这才勉强安抚下来。
到目的地时,宁闲往口袋一摸,才发现没有带钱,可也顾不上这么多,匆忙和司机说道:“大哥,你等我下,晚点给你钱。”
直接在司机的谩骂下跑下车,朝着庄园里进去,夜晚的庄园更是幽静与瘆人。
宁闲一路上既无看见吴桡也无看见吴茹,心逐渐踏实起来,一直走到墓碑,环顾一眼准备离去时,听到墓碑后有丝微弱的呼吸声,颤抖走过去,赫然是吴茹。
吴茹的两手腕被割开,就像是在做放血处理一样。
宁闲将吴茹搂入怀中,小心拍打着吴茹的脸颊,轻声唤道:“茹茹,茹茹......”
吴茹却没有清醒意向,只是无意识喃念道:“叔叔,茹茹疼,好疼,不要......”
能被吴茹叫做叔叔的,宁闲第一下便联想到吴桡,司机追下来,看见宁闲抱着一受伤小孩,全身是血,吓得直哆嗦,颤巍巍跑开,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司机跑掉后,宁闲没有办法,只能打通吴聆电话后,就无助的等待,用布条盖住吴茹的伤口,却仍然止不住吴茹消失的血色。
吴聆来时,看见吴茹的模样,整个人就癫狂一般,抱过吴茹低声怒吼:“究竟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茹茹还这么小,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来时,茹茹就躺在哪,并没有看见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
面对吴聆的质问,宁闲艰难的开口道:“这是吴桡母亲的沉眠之地。”
“是他对不对,一定是他!他在哪,在哪!”
宁闲连忙按压下激动的吴聆,劝道:“是谁还不知道,现在重要的是将吴茹送去医院,她很危险。”
一听事关吴茹,吴聆总算冷静下来,抱着吴茹往车上走,宁闲紧跟其后,坐上车透过车窗的一瞬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犹如深陷冰窟之中。
吴聆注意到宁闲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
宁闲下意识挡住车窗:“没......没事,走吧。”
可一路上却是惶恐不安,难道真的是吴桡?宁闲绝不会认错吴桡的身影,那个人明明就是吴桡,他在这,而且吴桡本来就是......他还曾杀害过自己。
想到这,宁闲实在想不出为吴桡辩解的话语。
到医院后,吴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推进抢救室后,宁闲呆滞的看着抢救室门。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吴桡,宁闲僵硬的接听电话,便听到吴桡如往常般温和的声音:“你在哪里?”
“医院。”
“你受伤了?哪个医院?我来找你。”
这时宁闲才有了反应,激动的反驳道:“不要,不要过来。”
吴聆注意到这边,看宁闲表情,猜到什么,一把抢过宁闲电话,果不其然是吴桡的名字。
情绪激动的喊道:“杀人犯,你这个杀人犯。”
宁闲麻木地看着吴聆朝着电话大吼大叫,也不知过去多久,抢救室的门才打开,医生走出来,说道:“还请两位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送来的时间太晚。”
宁闲的脑子一下就给轰炸开来,死了?人踉跄的退至墙壁处,看着吴聆撕心裂肺的悲痛,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事后怎样回去的,宁闲浑然不知,只知道看着空荡的屋子,宁闲终是下定决心,拨通白亦渠的电话。
嘟嘟声过后,是白亦渠惯来的话语:“宁闲同学,新年好。”
“白队长......我......我想要......”
话到嘴边时,宁闲才知晓说出来有多么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