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故作,丢人现眼

  焦氏心情复杂地闭上眼,不去看跪在她身下曾被她视若珍宝的南宫锦玉,对她说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南宫锦玉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痛哭解释,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阶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

  翠珠见状,抿了抿唇扬声对众人道,“娘娘已命宫人在凝香斋备好了午宴,烦请诸位公子小姐移步。”说完,便做出牵引的姿态。

  就在众人窃窃着准备离开之时,锦瑟却慢悠悠地自左侧的假山后走出,看见众人故作不解道,“锦瑟不过出门透了透气,诸位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说完,又是故作恍然瞧见焦氏的样子,连忙欠身行礼唤了句母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宫锦玉紧接着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锦玉自锦瑟一出现,目光便一直死死地盯着锦瑟未曾偏离,此时见着锦瑟一副无事人观闲事的姿态,顿感怒火中烧,猛然起身朝锦瑟扑去,口中念着,“贱人,都是你。”

  心中想着,原本自己才是当下最得意的人,跪在母后身下任人唾弃的人应该是眼前之人,若非她故作的局,自己断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可还未触及锦瑟衣裾,便被人用石子正击脚踝,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三公主恼羞成怒本王理解,可也万不该迁怒他人。”华年说到这,又是看向一直面容复杂地盯着锦瑟的郎煊道,“郎公子,三公主既已委身于你,你也该好好尽自己的夫纲之责。”

  华年这番话,非但没有给南宫锦玉好脸色,连着郎煊,也成全了他满足自己一时的口舌之快。

  南宫锦玉趴在地上,羞赧又不甘地看着华年,看着华年冷峻的脸上渐浮起怒意,薄唇间虽勾着笑,却是比谩骂还要令人心虚。

  郎煊面色不改,充耳不闻华年的话,只是看向锦瑟的双眸泛起几丝涟漪。他本可为眼前人倾尽一切之责,可怜他心若游龙,眼前人却是未动分毫;他本可表爱慕之意,然事已至此,而今也断不配再谈论儿女情长。

  思及此,他站起身走到南宫锦玉的身边,伸出手欲要扶她起来,却被她用力推到一边。他看着她看向华年时那双泛满波澜的眼睛,便愈发悲哀起来。

  南宫锦玉推开郎煊后,便爬向华年,跪坐在华年的脚边,抬眸看着华年道,“王爷,玉儿与郎煊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王爷,玉儿瞧你方才动了怒,可是生了玉儿的气?玉儿不该不听王爷的话,玉儿就该在房间等着王爷过来的。可谁知道,谁知道……”

  南宫锦玉说到这,突然指向锦瑟,恨恨地咬牙切齿道,“是她,她骗玉儿来她的房间,又与郎煊狼狈为奸污蔑玉儿,都是她,都是她。”又突然指向郎煊道,“还有他。”说着话,手指也不停地在锦瑟与郎煊之间来回游离,“他,她,他们都不是好东西!”说完便又抬眸看着华年道,“王爷,玉儿是被诬陷的,王爷,你知道的,玉儿一直爱慕的人是……”

  没等南宫锦玉说完,华年环顾了一圈窃窃交谈的众人便看向焦氏勾唇道,“娘娘还要继续教三公主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焦氏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南宫锦玉,心痛万分,也不忍心再去瞧那些议论纷纷的众人,便示意身边侍候的两个嬷嬷将南宫锦玉带下去。南宫锦玉见华年一脸决然,也无力再哭闹,由老嬷嬷扶着离开了。

  及南宫锦玉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焦氏才强撑笑意对众人道,“教诸位看笑了。午宴本宫已备好,诸位可前去入座。”声音不似先前清亮,甚至还有些嘶哑。众人亦是强撑笑意一阵寒暄,紧接着便作一哄而散状由先前引路的宫人领去了凝香斋。

  锦瑟看着焦氏带着郎煊离去时些许仓皇的背影,便只觉得像是灭了一口积攒在心中多年的肝火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锦瑟连忙看向一旁的华年,原本眼眸含笑的她在看到华年蹙紧的眉头时,也下意识地顺着华年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却是看见了渐行渐近的凌雪柔以及跟在其身后的素心。“难怪变了脸色,原得是美貌红颜来了。”锦瑟瞥了华年一眼,心中不满嘴上嘟囔道。

  没一会儿,凌雪柔便来到华年的身边,欠了欠身笑盈盈地唤了声王爷,声音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饶是锦瑟一介女子,听起来也是酥骨得很。

  还不及凌雪柔为自己行礼,锦瑟便连忙上前扶着她的手一脸哀愁道,“今日之事,多亏雪柔你将素心带了去,不然……”锦瑟故意将话说了一半,以此来试探凌雪柔。

  可凌雪柔的回答却是滴水不漏,她先是拿出了放在袖中的玉镯,又是看着锦瑟笑道,“不然,还要害得公主好一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