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避嫌,轻看了她

  锦瑟说完瞪了华年一眼,便扭过头拍打起身后的尘土来。

  华年见她这般欢脱,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来。自宴会开场至当下,他早便看厌了她的犀利圆滑,而今看着她恼羞成怒,却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觉得甚是有趣。

  “小锦这般,教人瞧着才像个豆蔻少女。”

  锦瑟听着华年这般说,连忙收回身后的手,抬眸瞧了一眼华年满面含笑的模样,便又不自在地将目光瞥向别处。

  华年见状,眸中的笑意更甚,伸出手正要帮锦瑟摘掉身上粘着的杂草,却被锦瑟避了开。华年满不在乎地继续伸手,没等锦瑟再躲,便将杂草放置锦瑟眼前,行为中的得意呼之欲出。

  “王爷也知锦瑟不过豆蔻,距离及笄还有半年之久。嫁人之妇还懂得避嫌,锦瑟更是不敢逾越了规矩。何况王爷还未曾娶妻,锦瑟断不敢坏了王爷的清誉。”

  她连用两个不敢来怪他不知避嫌,还拿他的清誉做幌子,真是精明。“小锦这话是在埋怨本王,还是怕及笄后无夫家可寻?”

  “锦瑟自知早已恶名远扬,从不奢求找个如意郎君。”

  说到底,她还是在埋怨他。但她在乎,他可不在乎。“越了规矩也好,毁了清誉也罢,本王可不着急娶妻,何不再等上半年?”

  锦瑟闻言怔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含笑的眸子,一时也猜不出他话语中的涵义。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便又听他问道,“小锦可愿意?”

  锦瑟与华年二人所站之处是座假山后,如今正值阳春,假山上也有些许根芽冒了青,锦瑟听闻华年的话,一时也分不清真假,便盯着假山上的一根青草出了神。

  这时焦氏等人也已行至众人处,由翠珠引着拾级而上,站在众人之前看着房间怒声道,“还不快穿衣裳出来。”

  因着焦氏的到来,众人早已禁了声,焦氏这道声也引来了锦瑟的回神。一时忘了华年在等着自己应声,锦瑟探出头去,瞧着面上虽怒,眸中却满是得意的焦氏,眉眼间皆是观好戏之意。

  华年见状,不禁出声道,“小锦你此番作为,虽为一石二鸟之计,却是害苦了痴情人。”

  “嗯?”锦瑟不明所以地回眸看向他。一石二鸟她自是知晓,她这番作为,一来为南宫锦玉解决了婚姻大事,毁了焦家想要利用南宫锦玉的婚事得到他族助力的局;二来狠狠地敲打了焦氏,教焦氏也尝到下无力反驳的滋味。可这痴情人,她还真是不明白。

  华年感知到锦瑟的目光,却装作一直在看好戏的样子,没有应话。他断不会为他人行好事,郎煊未说出口的话,绝不可能借他之口说出来。

  锦瑟正欲追问,却听到了众人的窃窃声,便又将头转了过去。瞧着郎煊此时正衣冠整齐地垂首跪在焦氏身后,其身侧也跪着因羞惭而赤面耳红、发髻凌乱的南宫锦玉。

  众人冲着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敢稍稍提高些声音。翠珠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锦玉。

  焦氏瞧着众人所为,虽有疑惑,但面上依旧故作气急了的样子一直未曾转身,而是语重心长地叹声道,“瑟儿,母后道你母妃去得早,拿你与玉儿一同教养,未曾亏待过你。平日里你打骂宫人不分轻重也就罢了,而今为何做出这等蠢事来?你教母后如何面对你已仙逝的母妃?”

  “娘娘,娘娘。”

  焦氏还要说什么,却被翠珠的急呼声打断,一脸愠怒地转过头,却是看到了翠珠惨白的脸,便也顺着翠珠的视线看去。待瞧见南宫锦玉赤红的脸时,惊得张开了口,却说不出一句话,喉咙与双唇皆发干发燥,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戴着金银护甲套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等到南宫锦玉哭着向前抓住她的裤腿,一边哭一边道,“母后,相信儿臣,儿臣没有,没有……”她才缓过神,她定是知道南宫锦玉她没有,可事已至此,她再怎么相信,再怎么辩护也没用,众人只会相信他们亲眼看到的。

  怪就怪在,她轻看了南宫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