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砖房里，只留下两男人和一滩脓水。门窗都是紧闭的，白色的窗纸透出一点光来，屋子里暗暗的，门缝透出一丝光来，那一丝光逐渐变得明亮，和充沛，一道梯形的光里，有一片阴影。
　　那人背着光，虽然看不清脸，但看身形可以看出那人就是朱义。他手中拿着钱袋，看见屋里的场景，先是钱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碎响，随后他整个人都似是没了骨，有是依有是靠的，才定住身不至于摔倒。一手捂上自己的脸，捂住自己的口鼻，让自己哭泣的声音尽量不要发散出去。
　　可悲伤这种事没办法忍住，到最后他跪在地上伏在地上，用手捶地，一遍遍的叫着自己妻子的乳名——燕燕。朝轩被朱义的动静吵醒了，他抽出已经被张怀清压麻的胳膊，定眼去看那个再次陷入悲伤的男人。朱义似是感受到了朝轩的那道目光，也抬头看向他。朱义咬唇，控制住自己的哭泣，可眼泪还是一停往下流，微微撇头，吸了一大口气，瘪嘴才开口说话：“我知道怎么回事！但你们最起码将燕燕的尸骨还给我，好让我好生安葬。”最后的话听不出语气，不知道是恳求还是命令，但朝轩从他眼里看出了那种很熟悉的悲伤——失去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