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乾承八年正月,京城——魏琪的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冯钰笙坐在屏风前,屏风的另一侧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一只影子,鬼魅般地游动着,粗粝沙哑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冯钰笙握紧原先佩剑处的衣褶,进门时魏琪的人已经收缴了他的剑,一瞬间冯钰笙就进入了极度警惕的状态。
“我也不用看,就知道你如今像极了受惊的小鹿。”“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魏丞相。”“哦?你果然是很有胆魄,你就不怕我立刻杀了你?”“如果你能杀得了我,在西北茂城,南疆巴陵郡,一路上你早该杀我千千万万遍了,可是你没有得逞。”“不愧是他的血脉。”“你是指皇太祖么?”“没错,不过我和他的故事你大概早就从我的宝贝外孙那里听过了,不如让我来讲讲别的。”
“你的父皇,仁宗,下了好大一盘棋。而这局棋子中,你的大哥,你的母亲,金陵尹氏,都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物件。只有你,被他藏在所有上阵厮杀的棋子身后,被完完全全地保护到了现在。”魏琪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痴痴地笑道:“我是要死了,但是魏琪,将会如影随形,永远无法摆脱……”“你……”冯钰笙心凉了半截,还想开口询问,却又觉得哑口无言,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让他直接跌入了冰窖,这时魏琪的侍女请他出去,他提着惊鸿走出几步,脑海中疯狂地回忆起仁宗对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可末了只一句明晰,犹在耳边回响:“孩儿,能救大兴的,只有你。”他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向来是最聪慧的,七岁一首《将进酒》却换来仁宗的二十道棍子,分明是最爱展现自己的年纪,可仁宗却从来只说他小聪明太过,成不了大事,且在暗地里总是教导他不许出头,锋芒太过。四岁那年便是气不过仁宗的一箩筐语重心长的话,才带了福海往宫外闹元宵去了。再大时……也是……冯钰笙原本灰冷的心境忽地因念起那位林将军府上的小少爷而奇迹般转暖起来,他放下仁宗的手信,强按住内心的浮躁执起笔来,写下一句“幼山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