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该怎么形容六月,这个悲喜交加的季节?有人终于从此挣脱了象牙塔,却不知将来总有什么会试图妨碍他们今日的意气风发,我们总是不分场合的以为自己长大了,轻而易举的就忘了总有人比我们更大。
参加完毕业典礼,高中的生涯就正式落下帷幕了,三七漫无目的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总能让她不经意的看见一丝自己的影子,却又通通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想要的样子?她有什么想要的样子呢?驻足看了看天空,这盛夏的晴天,清夏的雨天,都有魔力,让人爱也作罢恨也作罢的魔力。
六月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下不久就停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长柄伞,在雨停的时候它总是显得尤为笨重,不过没关系,她喜欢,就像大街上放眼看去,她似乎是唯一个会为了这场雨大动干戈的人,都无所谓,反正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喜欢就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雨鞋,三七放肆的踩了踩一旁的积水,溅起水花一片。
长大后的天空已经不蓝了,也许阳光在雨后一如既往的赐了一道彩虹,可她却无缘再看见。也许离别本身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我们的悲伤都源于离别前的自己,又想起刚才的毕业典礼,有多少人煞费苦心只为了名正言顺的向心仪的对象靠近,青春是一首太仓促的诗,是一场太投入的雨,所有的,无关好坏都是会被珍藏的往昔。多年以后,也许在同学聚会上,谁会被调侃,被揭发,亦或是大胆的承认,对谁动过情,错过的,都太悲太美,想到这,三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十七八岁的年纪,她“无债”一身轻。
都忘了走了有多久,雨又开始下了,手机铃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响起,“喂?”“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大伯严肃的声音,接他电话的机会寥寥无几,却每次都无一例外,有自己欠他无数的错觉,可长辈到底都是长辈。“我在鸢尾路上。”“你去那做什么,诶算了算了,你赶紧来一趟青葙的别墅,你姑姑疯了。”这个事实着实是让人的震惊的,她谈不上开心,也绝不难过,只是微微皱眉,对于他们,她不想牵扯太多,“我来,她恐怕也好不了吧。”“我让你来谈谈公司的事情。快点。”
电话那头还没等三七说些什么,就已经只剩忙音。她又错了,她总是把他们想的过分仁慈,原来并不是让自己去看她的。“真是不想再待在这个有他们的世界里了。”三七自嘲的对自己说到,挪了挪伞,还原被遮挡的视线,随心所欲的进了一家咖啡厅。她一定没听见,她旁边因为等红绿灯而站在原地的小朋友一脸神奇又雀跃的和他妈妈说,“妈妈,刚才有一个姐姐,一下子就不见了。”小朋友说出这样的天方夜谭,被称作妈妈的妇人只当是玩笑,“好啦,都叫你不要总看动画片了吧,你看,绿灯亮了,我们过马路啦。”
看着咖啡厅里四周的装潢,三七想着,一定是因为一直忙于学业,荒废了太久业余生活的缘故,什么时候这条路上开了个那么气派的咖啡厅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竟也从来没见过关于这里的广告呢?说起来也有些意思,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咖啡厅的名字,自己竟然读不通顺,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的父母还总喜欢搬出一本康熙字典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呢,到底是自己才疏学浅。
将伞放到门口的伞架上,三七走到柜台前,“麻烦请给我一杯冰拿铁,打包带走,谢谢。”“好的,共计30元,请问刷卡,付现?”“哦,付现。”三七将钱递了过去,可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接,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怎么了?”三七也疑惑的看着柜台里面的姐姐,不知所云,以为她没看到钱,又递进去了一点,好心提醒,“姐姐,钱。”见里面的姐姐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瞳孔空洞、无神就像……
三七不敢想下去,赶紧收回了视线,尴尬的将手里的钱默默的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钱包,她只觉得后背一凉,这样的感觉太明显了,好像有不止一束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般,三七没有动,想着自己不会是进了什么贼窝了吧,现在治安那么好,他们也敢放肆吗?不会是团伙作案,工作人员都被控制了吧,想到这,三七谨慎的移动目光试图观察“敌情”,却无意间瞥见旁边柜台上摆放整齐的,收银员还未来得及接过的钱,霎时间,三七也愣住了,那样的钱,那个样式,她只在七月半的时候见过。贼窝?这恐怕是鬼窝了吧!现在她倒是宁愿进了贼窝了,至少还有谈判的机会,这鬼缺了什么,她也给不起啊!三七的脑子就像被电流入侵了一样,欲哭无泪,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三七随即干笑,“哈哈,你,你,你,你们在拍电视剧啊?哈哈,那,那个,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三七赶忙转身,不顾身后,低着头,快速的走着,铃铛声一路跟着响,竟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心慌。本以为只要出了这个门一切就好了,却不想在门口撞到进来的顾客,来人微微蹙眉,冰凉的触感让三七心里一震,后退几分,视线里出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红色!听说走的时候穿红色的女鬼都是……
再也不想想下去,三七鼓起天大的勇气让自己佯装镇定,低着头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边道着歉,边绕过她。擦身而过的瞬间,耳边传来一阵娇娆的女声,“你这样出去,也未必回得去,镇定点,这里没人会害你,你不必那么恐惧。”一席话让三七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住了动作。她没道理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可她为什么要相信呢,但是她有的选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谁能来告诉她,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内心一阵崩溃,她倒是想看看说话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可她又没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