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手铐很结实,与此相对,铐环松垮垮地挂在年轻人腕上。那个男人特意调了松紧,防止金属边缘硌痛了他。
原地等候警车的过程中,王久武一直握着阴阑煦的手。
倒不是怕挣脱,他只是不想对方戴着手铐的样子被学生看到,尽管这个地方看起来鲜有人至。一方面会招惹无关人员不必要的猜测,另一方面,王久武不希望阴阑煦遭受异样目光的特别关注,哪怕本人毫不在乎。诚然,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但冲着他反复强调,除了只会不断刺激他外恐怕起不到任何作用。至少负责监管他的男人是如此考虑的。
所以王久武仔细用两人的衣袖盖好铐环,然后握住那人的手挡住垂下的一截将两人相连的链条。这一系列举动阴阑煦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他也都知道,但从未对此有所表示,就仿佛在他眼中王久武依旧和别人没有两样。
北方的晴空蓝得像油彩绘成,高大的男人被暖阳烘得眯了眯眼,僻静的象牙塔叫人错以为东埠也是一座温存的城市。秋日的风吹过旧文学楼脚下的杂草,沙沙低语此处也曾桃李满蹊。枯干的草杆啪嚓一声,像被人踩了一脚。
这没逃过王久武的耳朵。他望向杂音传来的方向,小灌木丛在风中紧张得发抖。要不是那个人的发顶不安地露在外面,换了旁人大概就以为刚才是被风欺骗的幻听。别动组员故意清了清嗓。他从刚才起就看见绿叶里透出一缕可疑的紫色,只是想等对方自己现形罢了。
大概也知道露了马脚,那个人站起来活动了下蹲麻的双腿,跨过藏身的灌木丛双手插兜朝他们走来,一身的金属饰物叮当作响。这个女孩打扮得相当引人注目,紧身皮衣上镶满铆钉,高扎的双马尾挑染深紫,昂着下巴,手里却是拿的别着钢笔的大二课本。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跟王久武打过招呼,然后两只眼睛就一直搁在阴阑煦身上。
王久武认得这个叫夏吉吉的大学生。不只是他,大概整个东埠警局都脸熟这个姑娘。
阴阑煦只有周末才会来东大,查完复习资料就走,从不多留,但一副好皮相还是让他在女生中颇有人气,夏吉吉便是主动示好大胆倒追的那个。阴阑煦开始时无视她,她就自作主张当是默认,之后更是以女友身份自居,经常跑到东埠警局看他。王久武试着拦了几次,无奈夏姑娘一片痴情,年轻人的态度便也慢慢从不予理睬变得感兴趣,他所谓的“感兴趣”——
女孩被掐着脖子压在解剖台上,圆睁的双眼中映着某个案子遇害者的恐怖死相,没了形状的内脏从那具腐尸烂穿的腹腔中流出,像恶心的触手舔过她的眼鼻。满脸都是黏液与血污,女孩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