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长说我很烦。
05.14。
慕小柒。
……
慕小柒放下手中的黑水笔，黑水笔惯性地滚动到一边然后停下。她带着些许红肿的眼睛望向窗外，望向染上黑色颜料的天空。
她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只是偶尔有想说的话，会把这些话写在本子上而已。
她的身子蜷曲在椅子上，脸埋在膝间，肩膀不断的抽搐着。
她开始回想今天的一切。
安雨柠是在上午第三节课来的。
她昨晚熬夜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就特别困。
晏安宸敲了敲门，然后把门打开走了进来：“喂。小懒虫快起来，要迟到了。”
安雨柠躺在床上，眼睛并未睁开，只是嘴巴微动：“好困，再睡会儿。”
“别睡了，快起来，真的要迟到了。”
安雨柠用被子蒙住了头：“你帮我请个假嘛，我想睡觉。”
“……”
晏安宸面对着此刻已经用被子蒙住头的安雨柠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好说道：“真是败给你这只小懒虫了。早饭在桌上，起来记得热一下再吃，我先走了。”
“好。”安雨柠在被窝里回复了晏安宸，终于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于是便睡了过去，等到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她立马就起床洗漱，早饭都没吃就来了学校。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安雨柠依旧把晏安宸他们拉来一起吃饭了。
慕小柒探了探脖子，试图找楚旭尧的身影。
晏安宸看到她的样子，淡淡地说：“别找了，他今天不来吃饭。”
“为什么？”慕小柒满脸疑惑。
“不知道，估计是太忙了吧。”
之后，慕小柒很快就吃完饭了，用手机给楚旭尧发了很多短信，甚至还微博私信轰炸他，虽然楚旭尧并未跟她互fo。
终于，楚旭尧回复了。
楚旭尧：有事吗？
慕小柒：学长你为什么没来吃饭？
楚旭尧：没空。
慕小柒：学长你很忙吗？
楚旭尧：嗯。
之后就没再聊了。
慕小柒从便利店里买了一盒牛奶还有一个面包，就这么去了楚旭尧的教室。
可是当她到教室门口，当她看见他那尖尖的小虎牙暴露在空气中，当她看见他面前坐着韩暄冰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敢上前。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人估计是去吃饭了。
他眼眸含笑，露出了难得暴露在外的尖尖小虎牙，咧着嘴对着韩暄冰笑。
脖颈间挂着一副耳机，慕小柒丝毫看不出他有多忙的样子。
因为跟她在聊天，所以很忙，是吗？
她的手紧紧抓着纸做的便利袋，也许是握得太紧的原因，骨节泛白。
慕小柒走到了楼下，给楚旭尧打了电话。
官方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楚旭尧和韩暄冰的谈话，他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教室外，面对屏幕上的联系人备注，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喂。”依旧是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
“忙吗？方便下来吗？我在你教室楼下。”
楚旭尧往楼下瞟了瞟，看见了站在树底下的小小身影便挂断了电话。
慕小柒往楼梯那边看过去，正巧看见楚旭尧手插着口袋走下楼梯的样子，很优雅。
“有事？”楚旭尧走到慕小柒跟前，低头看着她。
慕小柒轻轻扯动嘴角：“学长，你今天中午为什么不去吃饭啊？”
楚旭尧皱起眉头：“没空。”
之前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在短信里。
“因为她在，所以没空去吃饭吗？”慕小柒颤抖了一下。
楚旭尧没说话，他不知道慕小柒在说什么，就是觉得此时的慕小柒怪怪的，不管是哪里，都怪怪的。
“你不是说很忙吗？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你在和她说笑？”慕小柒接着说，提高了一点音量，声音忍不住颤抖。
楚旭尧恍然大悟。其实他真的很忙，只不过是她来得不是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忙完了。不过他没有解释，因为他认为没必要解释。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楚旭尧的语气很淡然，狭长的桃花眼被浓密的眼帘遮住，睫毛在脸上形成一道晦涩的阴影。
慕小柒喉咙一窒，手无意识地抓紧便利袋。
她突然间就觉得头脑清晰了许多。从一开始，一直都是她在单相思。从一开始，她一直在诠释着小丑这个角色。
见慕小柒没说话，楚旭尧想，干脆今天就挑明了讲吧，省得以后面前这个人再来烦他。
“慕小柒，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你很烦。”
这一字一句砸进慕小柒心里震得她发蒙。
你很烦……很烦……烦……
原来，真的如宁颜心所说的那样，死皮赖脸的样子，真的很丑。慕小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楚旭尧见慕小柒许久没开口说话，便打算转身就走。
可脚都还没跨出去，面前的人就开口了：“我知道了。”她眼睛生热，喉头发哽。
突然她猛地抬头，朝楚旭尧吼道：“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说着便把手中的便利袋塞到了楚旭尧怀里，便跑开了。
楚旭尧被吼得有点发懵，她刚刚……哭了？
白色的衬衣被风微微吹起，穿过了树荫漏下的阳光。陡然袭来的风吹乱了楚旭尧额前细碎的墨色刘海。
楚旭尧骨节分明的手指微颤，他可以感觉得到便利袋里牛奶隔着一层纸的温度，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