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户业主一直在国外，近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啊。”
物业睡眼惺忪，脸上还有趴着睡觉压出来的印子，全身上下都写着茫然二字。
“钥匙在你们这里吗？”
“在的在的，平时由我们负责定期打扫卫生。”
“那就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趟了。”
警方的动作不小，但好在这边都是一户一梯，并没有多少人来围观。
物业拿着钥匙打开门，里面的家具全部盖上了白色的防尘布，没有一点儿人气，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住过人。
“警察同志你们看，我没骗人吧，这一家早就搬到国外了，不会有人的。”
“物业打扫卫生是每周天？”
“嗯，对的。”
今天正好是周五，痕迹还在。
蔡洋让物业小哥在门外先等着，让技侦先进去：“没有人住可不代表没有人。”
物业一下子想到了在新闻上看到的那种趁着房主不在雀占鸠巢，脸色十分难看，如果真出了这样的情况，他们主打安全的名声可就坏掉了。
B区和A区的格局是一样的，蔡洋径直走到正对着苏允生卧室的那个房间，阳台上，一个黑色的望远镜架在落地窗前，旁边还有一个简陋的行军床。
行军床边还有几团不知道擦了什么东西的卫生纸以及仅仅抽了一般的香烟。
等老马他们提取完指纹和DNA，蔡洋弯腰看了一眼望远镜，正好能看到在苏允生房间里搜索的程媛媛两人。
这个房间的角度虽然是对着卧室，但因为楼层高一些，画室也清晰可见。
或许是没想到苏允生会自杀，警方也这么快就锁定了这里，那人留下的痕迹很多。
“45码的皮鞋，花纹是施华特有的，破损程度不大，是双新鞋。”
“推测他的身高在185左右，腿部健康，生活条件优越。”
皮鞋可不比运动鞋方便和百搭，尤其是施华这个牌子专门做正式皮鞋，只有配着正装才不会违和。
这人溜到别人家偷窥还穿着西装皮鞋？
“这小区安保很严，非业主进来不容易，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不被发现有点不可能实现。”彭冠才走到蔡洋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这里的业主。”
“不错啊老彭，这么长时间没出过现场，脑子倒是没退步。”蔡洋打趣了一句，用手指了指上下两个方向，“再大胆一点，我怀疑那人就住在上下两层或者是邻居，这小区每栋楼也有门禁，他要长时间往来这里只有住在栋楼才不会惹人怀疑。”
“你这想法够大胆！”
“时间不算太晚，去看看？”
蔡洋看了眼手表，也就是十点出头，“肯定不算扰民，咱们带着物业小哥送个温暖。”
物业小哥在门口困得只打哈欠，靠着墙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嘿！醒醒！”
“嗯？！”
物业小哥再一次被蔡洋拍肩膀从睡梦中拍醒，“啊？警察同志我是可以回去了吗？”
彭冠才笑的温和：“这还得等一会儿。”
物业小哥：我真的只是想睡个觉摸个鱼！
这家人的邻居是一个网络主播，平时在家是在家，但因为比较宅，而且作息时间和别人不太一样所以完全不清楚对面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
楼下的门没有敲开，从程媛媛那边看没有开灯，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在。
“叮咚——”
彭冠才再一次按响门铃，这一次人家倒是很快就来开了门。
杜江涛身上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浑身冒着湿气，看起来刚洗完澡。
“你们是？”
彭冠才和蔡洋猛地对上办公室白板照片上贴的那张脸，都十分意外，没想到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的杜江涛居然又出现在了这种地方。
当时杜江涛的嫌疑不大，负责问询的是刑侦口借来的两个警察，主要内容都是围绕着苏允生的，但他说苏允生只是顺便去写生，他们不在一起，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警察，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杜江涛看了一眼两人手里的警官证，皱起了眉头：“特案队？还是苏老师的事情，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怎么那么多事。”
“例行询问而已，你是他的朋友，我们当然要来问你。”
杜江涛满脸不耐，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去。
“问吧，我明天还要上班，要早睡，你们尽快。”杜江涛套了件上衣，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不欢迎三个字就差拍到蔡洋两人脸上。
“能随便看看吗？”
“只要不乱碰我东西就好，还有，我未婚妻已经休息了，不要去卧室打扰她。”
蔡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杜江涛确实有一个未婚妻，还怀了孕。
彭冠才在那边问话，蔡洋仔细观察着这屋里的每一处细节。
家是一个人的私人空间，如果程媛媛在的话肯定又要说什么从家具的偏好和布局就能看得出主人的性格特点。
蔡洋没这种能力，只能看的出家中多出了很多完全不符合房间整体风格的孕妇生活用品，杜江涛脾气不算好，是比较自我的一个人，能愿意把家弄成这样，可见对那位未婚妻的用心和对孩子的期待。
嗯？
这照片的时间……
三月二十五日？
照片上的背景是在医院，里面是杜江涛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他们背后的电子时钟上，清晰的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李佳璐是三月二十八日死亡，金水区的特邀教授是要在金水区一周，既然杜江涛在三月二十五日还在医院陪着未婚妻，那么当时去金水一中的又是什么人？
杜江涛又为什么替他隐瞒？
“杜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您想好再回答。”
蔡洋拿着照片坐了回来，“三月份金水一中的讲座，你真的去了吗？”
杜江涛眼神闪烁不耐烦道：“当然，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还是不老实。
蔡洋冷笑，指着照片背景墙上的时间：“三月二十五号上午八点半你还在同辉医院，你难不成会分身，一边陪老婆，一边去给金水区的孩子讲课？”
杜江涛咽了口唾沫。
“有人替你，替你去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