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蔡洋一双鹰眼盯着，楚阳的额头不自觉得渗出豆大的冷汗。
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了？
楚阳努力回想着，发现脑子一片空白根本记不清楚。
“我记不清了，我应该在学校吧，都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除了学校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啊！我就只记得4月29号，我一天都在画室准备过几天的比赛作品，画室好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都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又过去这么久，记不清才是正常的。
蔡洋把一排照片摆到楚阳面前：“这几幅画熟悉吗？”
“这……我还真没见过，不过画画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这些照片全都是Y的作品，包括最新的一幅《盛宴》，作为亲手拿过那画的人却从来没见过画，这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谬。
“这个人呢？认识吗？”
蔡洋又拿出褚老板的照片，这次楚阳倒是点了头：“这人是一个画廊老板姓褚，跟我还同音，不过我们只在手机上聊过。”
“你把画送给他，却不知道画的内容？”
楚阳着急地解释：“画又不是我画的，我就是跑腿，到我手上都是包好的，我总不能自己打开吧，警察叔叔，是这些画有问题吗？这也不可能啊！”
蔡洋两人做出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楚阳腰背因为着急挺直了些：“画都是我导师亲手给我的，他自己一幅画都能买到几十万，怎么可能干得出杀人抢画的勾当！”
杀人抢画？
外边旁观的陆泽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和画有关又是杀人案，容易想到的还真只有这个理由。”
“你凭什么给你老师做担保，这上面可没有苏允生的署名，如果他真的没问题为什么要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交易？”
“楚阳，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阳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抵挡不过去心中的顾虑。
彭冠才：“楚阳，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要好好配合，只有你配合我们才能调查清楚。”
程媛媛坐不住了，仔细研读苏允生的资料和作品后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Y本人，心理问题十分严重，《盛宴》画好没多久，那样一幅接近表明遗志的画交了出去，天知道苏允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蔡洋，苏允生就是Y，他现在十分有可能会自杀，建议立刻派人去他家。”
明明都已经站起来了，脑中又回想起来她和蔡洋还没有完全解决之前的心结，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他程媛媛只好耐下性子重新坐下。
耳机是通的，话彭冠才也一样听见了。
他看了眼蔡洋，眼中满是疑惑。
Y不是凶手吗？这样去岂不是会打草惊蛇？还有他为什么会自杀？
苏允生的工作室不是吃素的，要是没有证据钉死他，那边请来的律师光是唾沫就能够整个特案队喝一壶。
彭冠才摘了耳机小声说道：“高树区那帮混球等着看笑话呢啊，你好好想想。”
程媛媛没听见彭冠才说了什么，但里面长久的沉默让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确实，一开始在没有确凿证据把Y列为首要嫌疑人的是自己，现在好不容易确定Y的身份，她又否定了之前的猜测，依旧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任谁都会觉得她的可信度不高，想一出是一出。
画表达出来的情绪状态是她推测的依据，但对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怎么办？
又要自己去吗？
就在程媛媛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司机的那一刻，蔡洋发话了。
“你和陈星泽一起去，随时联系。”
“好！”
程媛媛微怔，庆幸自己这通电话还没打出去。
陆泽比了一个ok的手势：“程博士有需要随时call我！”
……
苏允生的家住在S市有名的高档小区原辰一品，这里的房价贵的离谱，光是一个厕所都能抵金水区的一套三室一厅。
与之高房价匹配的是这里的安保和物业服务。
“抱歉，我们这也是规定，你们不是业主就是要登记，而且里面没有多余的停车位，要走着进去。”
保安仰着下巴，点着桌子上的登记册视警官证于无物。
“你这是在阻碍公安执法！”
登记可以，但不让开车这么远等他们走着过去说不定已经出什么事了呢！
“你嚷嚷什么？人警察都开警车，你看看你开的这小破车，连个警灯都没有，我还觉得你们是骗子小偷专门混进来偷东西的呢！”
说话间，一辆白色BL越野打着灯从另一边开出，那保安脸变的比川剧变脸还快，对着那位车主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陈老师这么晚还出去啊。”
开车的人打开车窗，露出一张英俊儒雅的脸，他把卡交给保安，笑道：“临时出个差，没办法，你们也辛苦。”
“嘿，不辛苦。”保安刷了卡，然后再还给他，“陈老师慢走啊，路上小心！”
等车离开后，那保安才唏嘘了一句：“啧，这年头当老师也那么多差出啊。”
“怎么？心里不平衡啊，心里不平衡你们也去买一套啊，到时候你让我跪下来伺候都行。”
世上总有这么一群人，明明自己就是拿着几千块钱的普通打工人，却因为见到的有钱人多了就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
对付这样的人很麻烦，程媛媛不想再这方面继续浪费时间，直接将业主卡扔到那保安脸上：“好啊，跪下给我们磕一个？”
业主卡是不同于那位陈老师的黑金色，这是别墅区的标志。
那保安两手抓着业主卡脸色苍白，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个干净。
“程博士牛逼！您刚才怎么没拿出来？”
“你蔡队让我低调。”
别墅区住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一共就十套，每一个人都能让他这小保安丢饭碗。
要不真磕一个？
“愣着干什么，开门！”
程媛媛把业主卡抽回来，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保安如获大赦，连忙开门放人。
“对了，你明天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回头给物业说一下，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保安僵在原地，陈星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程博士这话真解气！”
程媛媛挑眉：“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人吧。”
“啊？”
看着对方震惊的表情，程媛媛发现同事们似乎对自己的误解有点大。
比如自己脾气好，大度。
“别墅区业主一共就十个，都是当初开发这片地皮的时候预定下来的，物业这边会很给面子，一个保安而已，我只要开口，他就绝对干不下去。”
“今天是他倒霉踢到了铁板，自作自受，要怨只能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