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两个时辰

  听这儿,在场诸位皆心知肚明,夜檀也不例外。奈何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一句话也不说,拉着蚍生就走。

  蚍生亦不违着夜檀的心意,只用神魂给柳近传话道:“柳探官,麻烦您将蜉祝送到地府。”

  “送您寝殿吗?”柳近亦用神魂问。

  蚍生应着:“先送边虬那儿吧,两个时辰内千万别来我寝殿,千万。”

  柳近点头。

  见两人身影愈来愈远,柳近环了眼四周,将这群村民潜走后,顺便遇上了办事而归的无常二爷。于是乎,他带着蜉祝上了无常的马车,跟一堆怨魂回了地府。

  “柳上官,听闻天庭那边要举办什么诗词花会,历年都没有。”

  柳近正迷糊着,忽听谢必安朝他问着话。

  许是他才飞升神魂不稳,无常二位怕他被气场影响,昏过去,便同他搭个话解解乏。

  柳近赶忙应着:“这两日我未在天庭,具体,我亦不知。”

  “害呦柳上官,若此次诗词花会为真,你怕是要露一手了,毕竟你可是寄玄的徒弟。”谢必安又道。

  范无咎不爱言语,只支起耳朵听着,未开口。

  柳近懂。范无咎就属于一开口必是要事,要么就是白无常问话,他才会回,不然别想着他能回话。

  范无咎就是这般,有些古板,不似谢必安那般,不过,谢必安实属笑面虎,表面同谁都能聊,实际……懂的都懂。

  至于诗词花会……打他跟寄玄沾关系的时候,他就注定要继承他师父的一些本领了。

  “那当然要展示,不过我毕竟是武官儿,写诗赋文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话说,我此次接守灵村这趟活儿,碰到了夜檀前辈,夜檀前辈究竟跟蚍生前辈有何关系?”柳近问。

  本秉着不嚼旁人舌根一德,可不知为何,蚍生最后告知他两个时辰内不要去他寝殿,着实让柳近非分所想。

  蚍生越不让他去,他越是想去。

  夜檀究竟拉着蚍生做什么去?

  究竟为何两人如此有默契?

  思虑着,便听谢必安道:“夜檀和蚍生?他二位……没听说有什么关系啊,黑胖子你说呢?”

  “的确未听闻,就是凑巧碰上几次因果。”范无咎冷冷道了声。

  又听谢必安笑道:“不过两人都一样的脾气软。他二位就属于,脾气软亦无人敢欺。蚍生不必说,他玩蛊的,他的往生蛊可以让诸神神魂开散,哪怕不用蛊,用药,也可杀人于无形,酆都大帝都不敢惹他。至于李夜檀,她掌控因果的,听闻欺负她的人,无一好下场,搁她自己的话就是,都是因果报应。”

  “蚍生……他的确够硬,李夜檀,她的因果的确准,不过说实在的,只有近百年飞升的人不知夜檀是女儿身,我们这些千年老神还不知?哪有男人会无趣到欺负一个姑娘,最初天庭倒是有几位仙子看不惯她,后来也没有了。”范无咎默默道。

  “不是说被人暗中教训了嘛?”谢必安唇角微扬,道。

  “你说这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几位仙子皆是中的药蛊,然后全身软骨动不得了,这么来看,蚍生与夜檀二位貌似是有点关系。”范无咎道。

  “黑胖子,哪跟哪的关系啊!那事后来蚍生不是说,是他的蛊不小心自己跑出去了嘛,正巧撞她们因果上了,后来也送解药去了,就是苦了她们瘫在床上大半个月,而后才彻底退蛊,遭罪。”谢必安又道。

  “也活该,眼高手低,都是因果。”范无咎道。

  谢必安又道:“害,那不过是个说法,你信蚍生会看不住他的蛊吗?就是他放的。”

  “总之除了每次意外撞因果,两人的确没什么关系。”

  “……”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说了这么一大堆,柳近竟愈发好奇了。

  无常二爷整日牵着魂魄,路过地府各地,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二位最先知道,他二位不知的,大概就没存在过。

  柳近仍是想不通,为何蚍生喜欢夜檀,为她做了这多,又为何两人看起来不错,却并未有过多传闻?

  思虑着,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掺着海水隆隆之声,传入柳近耳中,到了海神宫,他下了地儿,将灵袋内的蜉祝放出。

  前两次来的偏为匆匆,柳近并未瞧清这海神宫外是何光景,如今一瞧,当真是有气派,有品味,同地府其他地界儿完全不同。

  他入庙,将蜉祝安顿好后,一颗心更加按耐不住了。

  “蜉祝的魂魄在人间已为千年之魂,才入地府,怕是会魂魄不稳,安全起见,先让他在西海神宫缓缓气,大概打坐两日就可了。”边虬手捻着书,目光凝视道。

  此刻边虬倒同往日他见到的边虬大不相同了,许是因已成婚的缘故,此刻边虬更加成熟稳重一些,并且,他一言一行更中矩了。

  “好。”柳近应着,可一心都是蚍生最后的那番话。

  正所谓,越神秘的越引人。

  边虬这才抬头:“我爹娘是不会害我性命的,沈寄玄不一定,你上一趟那两条保命蛊,好好想想,多的我不说,我与岁岁一事,我也并未怪你。蚍生是有事?”

  说了这么一大通,说来,柳近也不知道应哪句了。他赶忙道:“蚍生前辈无事,就是被夜檀前辈拉走了,蚍生前辈还让我两个时辰内不要去他的神殿。”

  听这儿,边虬眸底闪过一抹惊讶,道:“李夜檀?去看看,去就成,蚍生没那么多规矩,不过他那殿内除了蛊便是药,哪有姑娘愿入他的寝殿?你八成被他唬了。”

  话音才落,不知过了多久,又过了多少重大殿,多少条鬼街,才到药王殿。

  入殿前,柳近双眸不定,有些不安心,只道:“真的好吗?”

  边虬倒是一脚迈进,话语平淡:“地府没有秘密,再有,我跟蚍生之间更没有秘密。”

  话音才落不久,两人来至正殿,斜眼一看,竟瞧见一妙美女子身披竹白外衫,慵懒的坐在榻上,而蚍生则是靠在墙上,将她抱在怀里。

  瞧这不整衣衫,应是才套上不久。

  两人并未绑定姻缘,这样不会折修为吗?

  “这……”柳近赶忙转身要走,怎知竟被边虬拉了回来。

  亦好在他方才那番话是下意识的用神魂传给边虬的。

  “药和蛊。”夜檀并未多去瞧他,话语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