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一夜,云遮月影,凉风习习。有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有人酣然入梦,一夜好眠。

  第二日,南兰伸了伸懒腰,吃完了早饭便打算开始今日的田园生活。

  记得以前他还在上学的时候,妈妈每次回乡下老家就会非常开心,因为那里的空气非常好,没有污染,闻起来还有一丝淡淡的草香和泥土的味道。

  他妈妈就想着,以后要是退休了,就回乡下去,买一块地建个房子,再建一个大院子,在院子里割一小块地来种菜,再修个葡萄架,种棵树,然后再养只狗,养几只鸡,这生活别提多美了。

  南兰自己也经常幻想着这种乡下的生活,每当夜深在电脑前写剧本的时候,外面却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喧闹至极,搞得他不能安安静静写剧本,只得带上耳机,边听些歌边写剧本。

  在这种时候,南兰就越发觉得自己与这些大城市格格不入,明明是该玩闹的年龄,他却向往着江南水乡,古风古韵,宁静恬淡。

  或许有人天生就喜爱这种安宁的生活吧。

  现在,这些虽然没能在城市里实现,但来了这里,怎么着也得过一把瘾。

  南兰走到后院,挽起袖子,便拿起了锄头开始翻地。幸亏小时候自己是在田野里长大的,这些基本的播种他还是会的。

  耕了一会地,南兰渐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心想:是因为最近缺乏锻炼吗,体力竟然变成了这样?

  南兰看了看自己这身材,摇了摇头,啧了一声,看来得锻炼锻炼了,不能因为工作就把自己身体给搞垮了不是。

  南兰一把将锄头扔在一旁,坐在回廊里,看着这一小块地,边喝茶边将这地一块一块的划分着区域,想着这一点地种些辣椒,那一点地种点西红柿。过了一会儿,休息好了便又起身开始翻地。

  把地翻好,将种子都种下去,已经过了晌午。南兰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也不打算在府里吃了,便换了身衣裳要出门。秦叔问他要不要带两个小厮,被南兰给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身后哪需要跟着人啊。

  自古美食都出自哪里?当然是那种不起眼的小巷子了。南兰随意挑了个方向就出了门,浑然不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尾巴。

  不过南兰的直觉还真准,就在这巷子里头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小馄饨摊,外人不知道,但住在这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老王头夫妇家的馄饨,那可是一绝,夫妇俩一个熬汤煮馄饨,一个现场包馄饨。

  一锅子高汤,旁边是一盆调好的鲜香肉馅,一沓馄饨皮。老王头拿起一张馄饨皮,右手用一根筷子将肉馅挑起,然后迅速放到馄饨皮上,左手一捏一包,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一个馄饨就完成了。扔到锅里煮上个几分钟,将馄饨捞出放到调好料的碗里,再撒上点葱末香菜将香味都激发出来,一碗香气四溢的小馄饨就做好了。

  南兰坐到小凳子上,要了一碗馄饨在那吃。不得不说,这馄饨是真的好吃,小巧玲珑,晶莹剔透,那肉馅都看得见,一口一个,别提多香了。

  吃完饭,南兰又选了一个巷子在那光,想着还有什么好吃的能让他给碰上。不过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一家出来摆摊的,南兰心里正纳闷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持刀人将南兰围住,各个都以黑布蒙面,俨然一副劫匪的样子。

  “站住!”领头的那人拿刀指着南兰,“老子跟你好几条街了,要想活命就麻溜地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南兰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这是遇见打劫的了?而且好像哪里不太对,这刀怎么看着好像都不是假的!南兰心里正打鼓着,将腰上的钱袋都扔给了那个领头的,那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会意,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南兰砍去。

  “救命啊!”南兰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挡在脸前。

  铛——

  一声刀剑相交的声音,替南兰挡住了一个人的攻击。南兰将胳膊放下来,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钟毓琰。

  “将军!”南兰大喜,立马抓住钟毓琰的袖子躲在了他身后。

  钟毓琰转过身,对那个领头人伸出手,“拿过来。”

  领头人将钱袋藏在身后,稍稍后退了几步。其余人也是一脸戒备地看着钟毓琰。

  “拿过来,本将军不想说第三遍。”

  领头人还是不给。钟毓琰眯了眯眼,手中的剑对准那领头人,不过半招,那人已死在了剑下,命中心脏。

  剩下的人剑领头的人已死,忙扔了武器就跑。钟毓琰走到领头的尸体身边,拿起钱袋递给了南兰。

  南兰显然是被吓到了,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他的心脏部位,没有血袋,嘴里也没有血胶囊。就那么,被杀死了……

  怎么回事?不是拍戏吗?他不是群演吗怎么会死?要不要报警?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人出来,大老板也这么淡定,难道说……

  南兰结合了一下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不,不可能的,肯定是在骗他,怎么可能那么荒唐呢?

  钟毓琰捂住他的眼睛,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那人温暖的手,附在自己脸上,泪水,瞬间从眼角滑了出来。

  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钟毓琰连忙把手移开。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用那带着薄茧的手将泪水拭去,轻柔的仿佛在碰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你……别哭了。”钟毓琰生平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这个小家伙突然在他面前哭,就好像有许多猫的爪子在闹着他的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