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了宫门口,一列列马车停在周围,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臣子,身旁跟着的要么是自己的夫人,要么就是儿女,唯有钟毓琰与众不同,带了个谋士来,而且还是个没有官职的谋士。

  虽然如此,但碍于这人是钟毓琰,众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走,平日与钟毓琰不对付的,权当做没看见,径直朝宫里走去。

  “将军。”南兰刚下马车,就看见曹修之和江玄朝这里走来。

  “这位便是安先生了吧?”曹修之有些惊讶,按理说未得官职的人是不会来参加宴席的,但这一次的宴席是圣上为了庆祝与巫咸国一战告捷,他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钟毓琰点了点头,向南兰介绍他们两个人:“这位是曹修之曹将军,江玄江祭酒。”

  原来就是他们啊,南兰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曹修之与钟毓琰同岁,两人周身的气质却是大不相同,钟毓琰一副清冷冰山美人样,曹修之则是外向健谈的人见喜,也正是曹修之的性子,才让他们二人成了好友。

  而江玄……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这选角,真是绝了。原本他写的江玄不仅人长的好看,性格也是如同少年那般恃才傲物,但眼前这个江玄却多了几分其他人所没有的沉稳,将少年高傲的收敛的恰到好处。恐怕这部剧又是一匹黑马啊!

  南兰向他们二人行了个礼,“曹将军,江先生。”

  “一起进去吧。”钟毓琰说道,之后转身进了宫,另外三人相互看了看,也跟上了上去。

  走在宫里,南兰觉得一路上好像都没什么人,刚才不是还有那么多人朝着走吗,怎么这会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南兰四处张望着,身旁的钟毓琰察觉到异样,便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我记得刚才有很多人来着,怎么这会人都不见了?”南兰喃喃道。

  钟毓琰脚步一顿,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哈哈哈哈哈……”曹修之大笑,看着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突然间心情大好,“安先生还不知道吧?”

  “什么?”

  “我们的钟大将军,除了我和楚尧之外,再没有人和他有过交往,更别提私交了,就冲着这张冰山脸,方圆几里都不带有人的,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你看前面不是还有几个人影吗?”

  原来如此,南兰心下了然。他看了看钟毓琰,突然觉得他应该有很多朋友,虽然自己把他写成了那种只对女主柔情的冰山霸道总裁,但那好像,也只是为了迎合女观众们的喜好而已……

  钟毓琰向南兰瞥了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瞬间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他将双手背在身后,道:“无妨,习惯了就好。”反正那些人,他也不想去结交。

  南兰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更怜悯了,于是下定决心重写剧本的时候要好好改一改钟毓琰的人设,让大老板看起来不那么可怜。

  …………

  进了大殿,因为曹修之和江玄的品级不够,所以坐在了较为靠后的位置,而南兰今天是以家属身份出席,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位于中间的钟毓琰身边。

  “太子殿下,裳冠公主到——”

  听见殿外太监的声音,曹修之和江玄跟钟毓琰和南兰示意过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时,沈晚念和沈晚吟并肩走进殿里,文武百官皆起身行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免礼。”沈晚念坐在太子的位子上,沈晚吟坐在他的旁边。从一进来,沈晚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钟毓琰,自然,也看到了钟毓琰身边的南兰。所幸衣袍够宽大,沈晚吟紧攥着手帕的手没有被发现。

  为什么?这个人会坐在钟哥哥身边?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我的!

  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目光,钟毓琰端起酒杯,朝那目光瞥了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再次起身行礼,沈晚吟的目光也从钟毓琰身上移开,低下头。这一次,一定要让钟哥哥注意到我,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

  南兰慌乱地将一块海棠糕塞进自己嘴里,胡乱嚼了几下之后咽下去,也跟着众人一起起身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免礼。”沈云谏牵着墨慈宁的手,坐在了这座宫殿里最高的位置。

  “谢陛下。”

  “今日是为了庆祝众将军在与巫咸国一战中卓越的表现,尤其是……是……”沈云谏转身皱着眉看向了身边的公公,李公公弯下腰,小声提醒道:“安楠,安先生。”

  “啊,尤其是这位安楠先生的妙计啊!”沈云谏笑着说,四下寻找着南兰的身影。“不知安先生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糕点,听见‘安先生’三个字的时候,嘴里还是鼓鼓的。

  “嗯?”安楠抬起头,才发现确实是在说自己,三两下将糕点嚼了嚼咽进去,然后起身走到沈云谏面前跪了下去:“草民在。”

  沈云谏点点头,身边的李公公立刻会意,从袖中拿出圣旨开始宣读:“龙楼彩焕,凝于月殿,今有贤士安楠,助吾国大战,特封为祭酒,护照紫微,钦此。”

  诶?这,之前不是给了那么多东西吗?怎么这次又是封祭酒又是给宅子的?这沈云谏不太对啊。

  几个大臣见此,也都面露不快。区区一个谋士,给个祭酒的职位也就罢了,竟然还送了一套宅院,在此之前,明明已经赏赐过了。这个人究竟哪里有过人之处,值得陛下如此器重?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不到皇帝此番行为的用意,就连钟毓琰也跟着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