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惊呆。

　　他想不到，姚玉瑶会这样说，并且是背着他的时候这样说。

　　方才她当街表白，说他是她夫君，他当她只是在哄他。

　　……为留在他家不被衙门査到，从最开始她就在哄他。这一点，他感觉的到。

　　可这会工夫，女人显然是表明决心了。

　　要是真为立身，她完全能跟着富少走掉。

　　可她并没。

　　祁陌心中那一份忐忑，消失了。

　　他应该珍惜这女人才是。

　　他深吸气，走去。

　　跟姚玉瑶讲话的，是方才那个贵少的马夫，口气盛气凌人。

　　祁陌把姚玉瑶的手一拉，护背后，冰冷看那马夫，“再敢骚扰，别怪我不留情。”

　　那马夫没有料到祁陌会来，吓的愣了愣，没有一会工夫又嘲笑，“一个泥腿子穷鬼，也想娶美人儿？劝你从聪明点，把她交给我家少爷……”

　　濮！

　　祁陌抬脚把那马夫踢翻，“我最后再说一遍，再骚扰我老婆，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踹我？我们少爷和县官认识。”马夫捂着被踢痛的胸口，指祁陌大骂。

　　“那又咋样？我便不信青天大老爷是昏官，会袒护你们这等流氓！”祁陌嘲笑着，再度抬脚。

　　马夫吓白面色，捂着心口从地面上爬起，“你，哼，给我走着瞧。”

　　飞速溜了。

　　祁陌舒口气，转过身看着姚玉瑶，“没事儿吧？”

　　姚玉瑶笑吟吟说，“我会有啥事儿？那怂货打也打不过我，骂也骂不过我。”女人眨着眼，“祁陌哥，你是不是担忧我，才会过来找我的？”祁陌红着脸，“恩。”

　　“哈，夫君关心我，我非常开心。”姚玉瑶开心地抱着男人的腰。

　　祁陌想说，他时刻都在关心、关注她呢。

　　“不要闹了，很多人呢。”祁陌的面色更加冏，慌乱看着，把女人的手臂扒拉下。

　　“我抱我夫君，哪个多事儿的敢多嘴是，看我不骂死他。”姚玉瑶哼哼，突然想到个事儿，“祁陌哥，你来这里，猪呢？”

　　“噢，大婶儿替咱看着。”

　　姚玉瑶黑着脸，“哎呦喂，我的傻大哥呀，人大婶子也在忙买卖，万一她没有注意到，那山猪给人顺带搬走……好几吊钱呀，你就这样不在乎？”

　　“你比猪重要。”祁陌闷声说。

　　姚玉瑶：“？？？”

　　她咋听着那么怪呢？

　　“我这会没事儿了，快点回去看山猪。”

　　她抓着男人手往回走。

　　祁陌想抽回手，可又想，多说两句，又要耽搁时间，拉倒，由女人拉着自己吧。

　　祁陌接过姚玉瑶洗净的桶子提着，姚玉瑶细心，还装上小半桶水里面。

　　街道上不时有人望向他们这里，祁陌面色微面，可姚玉瑶爱拉他的手，祁陌便没反对。

　　“慢点，玉瑶，那山猪还在那呢，没有扔。”个身高的祁陌，抬起头看朝前方，说。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要赶快着做买卖，咱走快点。”

　　俩人回到车前。

　　大婶儿揶揄说，“看看这小夫妻，离不得半刻。”

　　祁陌脸红，才抽手，放桶子，挽起衣袖做活儿。

　　姚玉瑶向大婶儿道谢，就开始帮祁陌杀猪。

　　行人跟周边的摊主，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山猪，纷纷来看热闹。

　　山猪嚎叫着，祁陌把山猪捆在车上，那货仍旧在动。

　　“要帮手么？”打铁男人挽袖，笑问。

　　“劳烦大叔了。”姚玉瑶笑着点了点头。

　　祁陌也说，“有劳。”

　　“客气，我都收摊了。”男人一笑，大手掘着猪腱。

　　姚玉瑶把预备好的桶子，放到车下接血。

　　祁陌手里的刀扬起，方才还嚎的山猪，瞬时不叫，刀法利落，山猪死透。

　　“好厉害的刀法。”男人赞道。

　　其他几人，也都赞扬。

　　姚玉瑶上辈子时，跟着奶去过老家看人宰猪，她照着记忆，小心的接血。

　　水中洒盐，盐跟血发生反应，凝成絮状，进而成块儿。

　　另一边，祁陌利索刨开猪肚子。

　　姚玉瑶把凝血切块，挑几块大个的，各送给大婶儿跟打铁中年人。

　　俩人先是不好意思的推让，可姚玉瑶知道，他们不会白帮自家忙，便一定要他们收着，俩人才收下。

　　唉，这古代乡村的客套虚礼，也是够累人的。

　　一块猪血照着时下行情，一块便要十几文。

　　一个人收到姚玉瑶十几文钱好处，更殷勤的帮她清理起来。

　　大婶儿又拿盆把猪下水装起。

　　祁陌在打铁男人建议下，给山猪切块切条。

　　这里上，姚玉瑶清清嗓门，已然开始叫卖山猪肉。

　　“刚杀的山猪噢，过来瞧瞧噢……那个挑辱的大伯，来瞧瞧啊，不买不打紧，瞧瞧也是好噢……那抱孩儿的大嫂嫂，来瞧瞧啊……”她站在木桩子上，冲来人群高声叫卖。

　　“山猪血，补血清肺，强身健体噢。”

　　姚玉瑶的声音清脆，相貌又美，好快便吸引许多眼神。

　　活脱脱一个猪肉西施。

　　加之祁陌当街宰猪，已然引来十多个人围观，姚玉瑶清澈的嗓门一叫，又有多人围来。

　　“山猪血多少1斤？”挑算的男人，走来问。

　　姚玉瑶欢快应说，“8文，我给你挑块切的整齐的哈。”

　　方才她去洗桶子时，已然向其他摊贩打探好价。

　　山猪肉跟家猪肉的价，这时卖的全都差不了多少。

　　“给我两块。”挑算男人说。

　　“行，给你挑两块切的好看的。”姚玉瑶抽出秤，拣了两块，抖了下水，放到盘上称。

　　这秤是祁陌爷年青那会做的，非常有一些岁月。

　　姚玉瑶上辈子时，跟着奶学过用秤，因家中突然破产，年龄大找不到好工作的奶，不得不做起小生意维持家用。她从10岁起便跟着奶出摊做生意，很懂得一些门道。

　　姚玉瑶把星号拨着，故意叫秤尾轻翘。

　　这种方法，顾客占便宜多。

　　“大伯，你来瞧瞧，正好2斤，16厘钱。”姚玉瑶笑着把秤递去给男人看。

　　男人非常满意，痛快付钱。

　　围观人见姚玉瑶份量足，一问价，也非常厚道，好多人全都要买。

　　姚玉瑶都挤掉水份儿，跟方才同样的称法。

　　那里，祁陌已把山猪肉切成块，有人说要一整根腿的，有人要半副排骨。

　　这里热闹，更引的路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