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车轱辘都给你拆了

  宣旻从疼痛之中醒过来,万万没想到刚刚重生就让他去阎王殿走了一遭,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这一世没有撒手人寰,酿造一场颇为喜感的悲剧。

  刚醒过来,一扭头便看见着身青衣的宋怀青正一只手拖着头,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宣旻笑眯眯的冲着宋怀青,玩味一样的伸出手,宋怀青的头掉在了宣旻的手掌心。宋怀青的口水要从嘴角流出来,突然的掉落叫宋怀青直接醒了过来。

  “殿下没事吧。”宋怀青一只手连忙托住身体,把宣旻放在床上,一只手将宣旻的背揽住,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

  宋怀青压在宣旻的身上,他低声的吐了一口气,“怀青,你怎么来了。”宣旻看着宋怀青,一只胳膊直接把宋怀青拉到床上。宋怀青脚站稳,两只手托住身体,抵在宣旻的身上。

  “嗯,昨夜长安过来告知,您大病初愈可是还没好彻底,又逢上老鹰偷袭,为了保护陛下您光荣负伤。”

  闻言,宣旻冲着他笑了笑。“怀青和以前一样。”

  “一样?”宋怀青听不明白,他盯着床上的宣旻,宣旻一头埋进宋怀青的怀里,只听他闷声对着宋怀青的胸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因为宣旻的对着他胸脯说话,让他全身都在颤抖。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真是好久不见。

  宋怀青耳根红了大半,他一只手扶住宣旻的身体,害怕他倒下去,一只手抱住宣旻的头,维持着短暂的暧昧。

  “殿下,您先好好休息吧。”宋怀青咬着下嘴唇,眼睛时不时冲着外面瞟。

  宣旻不语,松开了宋怀青的怀抱。

  等宣旻休息好了,下午太阳渐渐脱离了正空,宣旻整理一番,身着白色月光长袍腰带玉佩墨绿色头冠竖起青丝,最后插入发箍,喊人出府。

  马车的轮子咕噜咕噜响,宣旻一只手托着头,时不时望向车外。

  突然,马前猛的一动!宣旻整个人都要冲出去,宋怀青在他身边托着他的胳膊直接把宣旻拉回座位!

  “小心!”宋怀青护着他的后背托住宣旻,让他冲进自己的怀中。

  怀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外突然冲出一批人!“让一让!让一让!”

  熟悉的声音传进宣旻的耳朵里,他直接从宋怀青的怀里脱开,掀开车帘子。

  只见一个白衣公子往马车后面冲!那身影极为眼熟,宣旻的双眸突然冷几分,对方很快跑开。宣旻立马拉上了帘子。

  “是什么人!”宋怀青连忙询问。

  宣旻摇摇头。

  “继续走吧。”那个声音,对方就是化成骨灰他也知道是谁,宣旻突然的转变,叫宋怀青突然也冷了神色。

  “殿下……”

  “没事。”宣旻松口气。

  刚才跑过去撞上他们的马车的是宣北,宣北现在应该待在王府,除非还有一个人,那也只有江辰姚了。

  看身影,他并没有找到江辰姚,但是突然撞上宣北,过了一会才看到江辰姚,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他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切,宣北从来没有正面和江辰姚吵过架,这一次老鹰的事情发生了转变,原本的故事便也会发生改变,他们会因什么吵架……

  突然,尔习过来告诉他,马车被对方止住,逼不得已叫宣旻下了马车。宋怀青扶着他的身体,又害怕碰到伤口,他在宣旻后下了车。

  马夫的争吵声迎面盖过来,声音宛如要升天般响的离谱,下了车,宣旻有些无奈的摁着眉心,“你怎么停的!我们九殿下都敢阻拦!”

  “殿下?!”马夫闻声慌了神,又顶着臭脸,“装模作样,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看了?我们殿下就应该给你们让道吗!”

  眼见两个马夫要打起来,身后的宣旻突然干咳一声,自家马夫扭头,对宣旻摆好脸色,说到。“殿下!这不知是谁家的马车!横在中间,进不是退不是!这让小的们左右为难!”

  宋怀青出声安抚,“殿下不会在意的,稍等片刻便是了。”

  对面的人看见宣旻,突然慌了,他可是见过这位,曾经拦截宣北的马车问自己未婚妻的事情,当时就是他带的马。“皇兄的马车,怎么敢……”

  突然背后的声音把宣旻的话语打断。“这不是小九吗!”

  “皇兄。”宣旻正要行礼,突然宣北伸手把他摁回去。“小九受了伤,不方便行礼,是本王挡了小九的车,绕道让一下就是了,何必吵吵闹闹!”

  先吵起来的是宣旻的人,宣北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心眼小,路子窄了。

  宣旻笑了笑,“皇兄,娇妻从车上跑下,还是好好安抚才是,这路人都一百个心眼儿,可别传出去给皇兄丢人现眼,毕竟家里头的娇妻可还是个闺阁女子。”

  这番话把周围的人拉过来吃瓜,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清楚。他车上原本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不说,这几个都清楚的和明镜似的。

  “小九胡说八道什么?”对方不自觉的团住拳头,面容却没有变化,死死盯着宣旻,咬牙切齿的说着。

  此时,两条战火之间突然插出一个人,“七殿下,今日九殿下又要事在身,七殿下公务在身忙碌些许,便是各退一步才好。”宋怀青保持着冷静。

  “怀青,你莫要对着皇兄说各退一步,皇兄心细胆大,恨不得一个人走上七八步呢。”他微微一笑,转身上车。

  “小九,而今你学会胡言乱语了,宋公子屈伸进宫,你可莫要对着宋公子胡言乱语,宋公子是丞相之子,地位与你我一般好好对待才是。怎么而今一副下人的作态。”说白了,宣北就是整个九王府都看不惯。

  宋怀青还忍耐着提醒,“七殿下,注意言辞。”

  “原来在皇兄眼里,丞相之子就是一副下人作态!”宣旻冷笑,“我九王府的人,何时轮得到皇兄评头论足了?皇兄,这是本王的人,也是丞相府的嫡子,有些话说不得,有些话说出去便收不回了。”

  宣旻直接出手拉过宋怀青,一步挪上车,宋怀青紧跟其后,上车时,转眸冷眼瞄过宣北,而后进了车厢。

  宣北回过个不经意的冷笑。

  这宣旻自从上次一病不起之后,就开始对着他胡言乱语的针对,虽然以前并没有明面上的争夺,但是却不像现在一样阴阳怪气。

  难不成对方知道什么?

  对方的马车转了方向让开道路,他们才正常行驶,宋怀青坐在一旁不出声。宣旻又不能靠着椅背,便坐得挺直。

  没一会,车轱辘的声音停下来,宋怀青本来想着自己下去送他下车再上车,没想到宣旻转身敏捷跳下了马车,回头拉起帘子,“橘露品马夫知道在哪里,你记得多买一些,给母妃和父皇也带一些。”

  别了宋怀青,宣旻便等着四王府开门,对方来的很快,一身蓝色长沙袍子,把人迎接进府,“小九!不过几个时辰,你已经这般精神了。”

  虽然气色不太好,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有生机的,仿佛昨夜他不是受了什么大伤,而是睡了一觉。

  几步路的距离,两个人已经到了庭院里,一路笑呵呵,就算是旁人叫了也只会觉得这是兄弟情深。

  庭院的摆设清新雅致,青绿色的一片,淡淡的清流和茶香味穿进鼻子里,略有深入桃林之意,脱俗不乏味,寡淡不平乏。

  众所周知,这四皇子是对花粉过敏的,先是宣黎开了口,“许久没有见过皇宫内的御花园了,自从母妃出事之后,本王便没有怎么入宫了。”

  “梁昭仪仙逝,这一路走来,皇兄和皇姐相依为命,着实不易,突然想起七皇兄的母妃,也是早早就走了。”宣旻对着周围使眼色,宣黎立马心领神会把周围的人都散去。

  单独斟酌,对方皱皱眉头,看着对面的宣旻,心头想,他的目标难道不是皇帝的位置?随即,他带着微笑迎上,“父皇曾经宠幸苏昭仪,可而今……着实可怜,这孩子一直养在皇后身下却也不受待见,着实可怜。”

  “这后宫之事,也不是你我二人所能商讨的。皇兄再如何,也是父皇的子嗣。”宣旻顿了片刻,又说,“皇兄,曾经我们一同在御花园打闹,总是皇兄对我伸手。三皇兄时常不在皇宫,臣弟小时,一直都是皇兄作陪。”

  闻言,宣黎突然默了。宣旻随即叫不远处的长安,要了盘棋。直到长安离去,两个人也迟迟没有说半句话,只是摆好旗盘,分好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