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及膝的银色长发如丝缎一般落满了她的背部,带着些微卷,眼若灿星,薰衣草色的眼影和唇,略带着淡光,耳垂闪着黑曜石的艳光,眉线勾得细细的,眉间略向下弯。
黑色瞳仁,银色小卷发,她的姿态高雅脱俗,款款而行,朝夕晴她们走来。
“看起来,她似乎过得很好。”陈墨声音低低的,几乎听不见。
那个让人惊艳的女子展开笑靥,不带一丝羞涩,不带一丝做作,从淡紫色长裙的旁边抽出一把绣剑,笑而不语地递给了何博乾。
那绣剑制作精美,雕花重重叠叠,优雅又不失力道。
何博乾看着绣剑,再抬起头看了看眼前清秀脱俗的女子,突然如失神了一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何郁裳也上前,眼角微有些湿润。
而那女子却温柔一笑,甩开了他们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你为什么能回来?他居然能放了你?”夕晴只是淡漠地看着眼前那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声音也无甚太大的波澜起伏。
似有白玫瑰拂过的安静,淙淙泫泫地泻落一地斑驳迷离忧伤。
她弯了弯眼角,变成了楚楚动人的月牙状,声音也极尽温软而轻柔,一如缥缈云离的柳丝:“璃舞,好久不见啊。”
人潮的起伏声一阵高过一阵,他们都在欢呼冰族的女中英雄,当年那个不惜出卖自己而换取冰江和平的人——瞳颜。
何博乾手持绣剑,
一切似乎都未改变,而那个儿时凶神恶煞的姐姐早就通通化成了惊世美艳。
她又随意地拨了拨如瀑布般的银发,微卷的长发更显得如玉如流。她还是弯着眼角,笑语盈盈地上前,手捏了捏湿润的衣角,道:“衣服怎么会是湿的呢,快去换了吧,璃舞。”
“姐……”何郁裳直接上前,无视掉所有人,疯狂地撼着瞳颜的手臂,“你快说啊,那个混球到底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瞳颜低下头,淡淡地吸了口气,再抬起晶亮的眼,薰衣草色的眼影更显得无限绝伦:“裳儿,你认为如果我有事的话,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翘角的船只在河岸边等候,船的头尾载满孔雀羽毛,翠翎颤抖,密密丝丝。
就连靠在船只边休息的小厮衣服都极尽华美,做工考究。
“你们也看到了,他对我很好。”瞳颜有些别扭地开口,脸上的笑却显得更加牵强,“裳儿,乾儿,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
何博乾看着眼前她别扭的笑,却突然想到了那年的秋。
那时的他只有十岁,雨水顺着屋檐划下,滴滴蜿蜒如连绵不断的泪痕。
金戈铁马,国破家亡,那时的他只是瑟缩在瞳颜的怀里。
自从母亲和父亲死后,那个原本天天对自己和妹妹凶神恶煞的姐姐却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成熟。
那时的她露出了极其温柔的笑意,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声音也低沉温软,可明显有几缕强颜欢笑的成分在。
“乾儿,没事的。姐姐一直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