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两次深谈

  自那以后,莫邪真的再也没有对白澜笑过,这让白澜很是郁闷。

  “你干吗见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憋屈地不行的白澜亲自拜访莫邪问个究竟,我又没得罪你,你凭嘛每天给我张臭脸看呢。

  “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出去出去!”莫邪急忙双手推她出门,这要给庄主看到她在自己的房间,自己不晓得要被发放到哪里去了!

  不懂莫邪为何这么排斥自己,当初可是他救了她两次,所以对这么个救命恩人,还没报恩呢就被这样对待,心有不甘哪!转身顺着莫邪的左手臂滑到他的身后,白澜拿起毛笔狂草起来:“你是我恩人,我还没报恩呢!”

  莫邪看到转身的白澜手中纸上的字后双手掩面,深吸一口气摊开双手很无奈了:“好吧,只要你不要动不动跑我这来,不跟我挤眉弄眼的,就算是报恩了,否则,没人知道庄主会怎么处置我。”

  实在难以费解的白澜,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当初为何教头指点自己功夫会被庄主罚?庄主为何非要她答应不让别的男人教她功夫?虽然他的理由是自己的徒弟不能有别的师父。在为莫邪庆功的时候他们之间好像也充满了某些异样的气场,莫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弄明白这一切,白澜打算赖上莫邪,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你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莫邪不想多嘴透漏什么,毕竟他们也只是初步的猜测,虽然证据已经很充足了。

  “如果你不说,我今晚就呆在这不走了,反正明天一大早还要跟庄主学功夫呢,我不学了,就说在你房间跟你彻夜长谈,累了。”既已决定问出什么,白澜就不会被他的拒绝所阻拦,尤其用毛笔划下了“彻夜长谈”四个字,看来莫邪也是怕庄主误会些什么,这样威胁他,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个鬼机灵的丫头了,还好她是哑巴,如果她是正常人,还不知道掀出多少事情来呢。看来除了配合之外,没路可走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刚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好像意有所指。”也不婉转,白澜开门见山,抬头等着看他怎么说。

  “这些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莫不是整天被庄主宠溺着,都没任何感觉?”莫邪转身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回答地倒也坦然。

  听他这么说,白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皱眉地写:“我是庄主的专用丫鬟,他自是不希望我与别人接触太多。”

  “你倒是会找借口,”噗的笑了出来,莫邪摇摇头,这个丫头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精明过了头了:“告诉你,在你来之前,庄主一直都是雷厉风行,从不会平白无故地为一个下人惩罚庄内兄弟。而且,在我救你来之后,庄主允诺让你做我丫鬟伺候我的,可是见过你之后他改变了主意,他把伺候他两年的贴身丫鬟给了我,理由很简单,便是亲自试探你是否怀有对山庄不良之心。以至于后来亲自传授你武艺,不让别人靠近你,我这样说,很直白了,你要是还听不懂,我便很肯定你一直在装傻咯!”

  经他这么一个梳理,白澜愣了愣,没有再理会莫邪便走出了他的房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晓月,抱歉一笑便扬长而去,身后的晓月,眼中蒙雾,迸出了两道烈焰的火花……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转眼离开白月城已经三年了,又一年哥哥的忌日到了。

  向烧饭的大妈讨来了金银元宝和纸钱,当然要给她些好处了,虽然身家财产都被扔到庄主书房的悬梁之上,还好随身有保留在秦府做工的碎银子。统统给了她,拎着篮子来到卧龙山的后山,因为天生的路盲所以根本认不出东西南北,便朝着月亮的方向叩拜,想着哥哥对自己的疼爱,牵动了她内心最柔弱的一处,泪水滴滴嗒嗒。接着用手语向哥哥诉说情怀:哥哥,是你跟母妃在月亮上保佑着我对不对?我现在过得很好,庄主对我很好,对我照顾有加,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也学了点功夫傍身,以后一般人欺负不到我呢!

  抽泣着烧着蜡烛元宝,这时身后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白澜警惕起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她顺势一个过肩摔,却没有拉动那人,转头一拳,被紧紧攥在来人手中:“时刻保持警惕,很好,不枉费我教你那么多!”

  原来是庄主!

  白澜没好气地抽出右手,跪下来继续烧。

  “你是在祭奠谁?”跟着她蹲下来为她擦干眼泪,庄主拿起一叠纸钱点燃,看着火苗蹦跶地跳舞一样,嘴角浮起了苦涩的笑,很快火要燃尽了,可他似是不打算放手,就在火星蹿到他手指头的时候,白澜两手分开他夹住纸钱的手指,自己的手背却被灼伤了。

  他缓过神来,抓起她的手背吹气,看着泛红的手背,虽然她的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可是他的心里,确实心疼万分:“怎么样?痛不痛?”

  白澜笑着摇摇头,继续烧纸,而后打起手势:哥哥,母妃,你们看,这就是我现在的主人,他对我很好,是我在异乡第一个让我心里温暖的人,我可以爱他吗?可是我是一个被休了的人,他会不会介意呢?就像王爷一样,不要被太子抛弃的我……

  祭拜完毕后,白澜拉着他去了书房,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我在祭奠我的母亲和哥哥。”闪着泪花,紧眨巴双目硬是将没让泪水流出来,白澜决定有选择性地告诉他自己的身世:“我的母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哥哥在三年前死在了战场上。”

  “那你父亲呢?为何你现在孤身一人?”他想要多了解她,要知道她的全部。

  “我的父亲,娶了后母,后母的孩子得宠,我被赶了出来。”谈到她的父亲,她没有任何的留恋,从来就没有感受到父爱,脑中父亲的样子空空如也。

  “你年方几何?”庄主很认真地盯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她不解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写下了18岁,却只见他微微颔首,并未开口。

  “礼尚往来,那你呢?”白澜睁大眼睛瞪着他,不容他不回答:“我,24。”

  简洁的回答,白澜轻轻点头,见天色更深,便告辞回房去,书房里,庄主手肘撑着茶几单手托腮,凝眉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