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庐山面目

  “哑仆,你怎么不动弹?现在就去吧!”可老夫人的爱心泛滥起来了,非要她现在过去。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唯唯诺诺地白澜走出佛堂,踱步至小院,周围的花草开得正艳,来回徘徊了两圈,笃定主意朝新房走去,大门敞开,没人,看来还没拜堂,只好去大厅了。

  “恭喜恭喜呀,这新娘跟新郎可真是天造地设呀!”“可不是嘛,金童玉女嘛!”“哎,客气客气!”大厅中来宾无数,尽是一片赞美的声浪。

  “皇上皇后驾到!”总管扯着嗓子叫着,门外人群簇拥着两位最重要的人物进了大厅,大厅里霎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刚来的白澜被挤在了人群的外围,只垫着脚跟张望。这皇帝真是给足了秦家面子,二小姐两次成亲必到,羡煞旁人。

  拜堂结束,礼成洞房,众人为新人开了条通道,在秦凤笙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白澜上前将手镯与信纸交到了她的手中,停下来的秦凤笙没有掀盖头,这手镯是奶奶的陪嫁品,奶奶派过来送的肯定是哑仆了。

  原以为奶奶对她们已无爱意,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泪水围着眼眶打转,心中一片暖意。众人见两位新人停了下来,纷纷张目侧望,就在皇上与皇后转脸看过来的时候,哑仆刚好搀扶着新娘入了洞房,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清秀的背影,皇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锦扇的吊坠,一扫而过。

  如果此时他们能看到她的脸庞,也许以后会少很多烦恼……

  二小姐成亲后大家发现她脸蛋上的疤痕慢慢减少了,这让秦府上下惊喜不已,秦善群更是坚信是笙儿嫁给了真命,自是开始培养沈林峰入朝。

  一年里,她经常跑去佛堂跟哑仆学习手语,她很喜欢奶奶身边的哑仆,总是喜欢跟她谈心,虽然哑仆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情。

  “二姐,你怎么总是喜欢跟那个哑仆在一起啊,你是主子她是下人,成何体统啊!”秦玉荣看不惯自己姐姐总是跟那个丑八怪在一起,这不她又刚从佛堂小院回来,忍不住说她。

  “你懂什么?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了他一个白眼,秦凤笙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骗谁呀!”瞪大眼睛质问她,秦玉荣才不相信她一个下人怎么能成了自己姐姐的恩人,不屑一顾。

  “我骗你干吗?要我嫁给那个安定侯就是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哑仆出主意我早就一命呜呼了,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哀悼我呢!”面对着弟弟的不屑一顾,秦凤笙想要替哑仆高大的形象给展现出来,开始为她辩白。

  “你嫁不了安定侯是因为你身染恶疾,难道是她用毒毁你容再给你解药啊,给你解药也用不了一年了还是没恢复吧,二姐,你想跟下人混在一起你就坦白好了,干吗编这些借口在哄我呢,我可不是小孩子啦!”秦玉荣仍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倒是觉得这哑仆跟姐姐之间有着某些关联,于是欲擒故纵,就不相信你不如实招来。

  果然被他这么一激,秦凤笙眼观八方,见周围没人这才神秘地凑到弟弟的耳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反正自己已经成亲一年了,陈年旧事也不怕他知道。

  “哦……原来这是二姐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呀,真是高啊,骗倒了那么多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着姐姐,秦凤笙自我满足地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便自行离去了,看着姐姐的背影,秦玉荣攥紧拳头:一个下人,居然敢出招将我们耍得团团转,是可忍孰不可忍!否则这个时候我可是侯爷的小舅子,不至于我秦府与安定侯关系如此僵硬,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不行!

  “小姐让你去后花园池塘边等她,有重要事相商!”接到传话的白澜心生疑惑,二小姐都成亲一年多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准时而至的白澜发现今日的后花园有些诡异,出奇的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刚想转身却被人推下了池塘,不谙水性的白澜在水里扑打着,看到了推自己下水的,居然是——少爷!

  “你个贱婢居然敢戏耍我们,让你吃点苦头!别告诉我你不会水,我也不会哟!”阴险地哈哈大笑,眼见着她沉入水中,再次头颅又冒了出来,却被她惊呆了!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居然都没有了,白净的肌肤一下子使得她美若天仙了,再次白澜沉入水中,不见美人的秦玉荣立马跳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了,你哑巴也是伪装的吧?”秦玉荣将她抱在怀中,却有了更加冲动的想法了,色迷迷地直盯着她,吐了几口脏水的白澜方才发现他的异常,倏地站了起来,朝着佛堂方向狂奔。留在后面栽倒在地的秦玉荣坐直打量着她,哼哼,我要定你了!

  跑回房间,将门窗全都锁得严严实实的,白澜一件一件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换上了干净的胸衣,将湿透了的胸衣翻过来,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地剪开缝实的口袋,露出了一个棕黄色色的牛皮纸袋,慢慢打开,看到里面白纸黑字的休书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包在了牛皮纸里!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将它裹在牛皮纸里缝在新的胸衣里……

  “哑仆,少爷让你去他房间一趟。”管家上看下看也没看出这正洗衣裳的哑仆哪里漂亮了,少爷居然说她人间难得?还天女下凡?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白澜再次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了,居然又出事了!还得逃啊!而自己最好的屏障,莫过于老夫人了。

  “哑仆,笙儿的容貌恢复的如何了?”刚做完活回佛堂,老夫人便开口问她了。

  “差不多了,多亏了老夫人每日在佛祖面前祈福呢!”白澜边写边想着如何让老夫人助自己逃跑的借口,她能想象到,少爷要一个奴婢还不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么,如果不想方设法离开这里,悲惨将仍然紧随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