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 从未忘记过

  “我从来就没忘记。那是约定。”潘亦哲的五官瞬间像清晰了不少,薄薄的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眼都是他发自内心的呼唤。夏雨轩的脸上露出了很温柔,与其说温柔不如说是放心的微笑。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说了让震惊了好久的话——“姐姐,我们回家吧。”

  我的心情一时间不能跟上他们的节奏,姐姐……是在叫我?我一脸的错愕,他的手挽着我,很轻柔很轻柔地挽着,完全没有一丝的压迫感和力道。“你和我妈妈长的很像。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味道,一样的笑。”他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眼神很神往。

  “可是,不能因为长得像啊。不是弄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和你们扯上关系。”虽然被那样看着感觉很好,但是,我却还是不信。这种发生几率是几万分之一可能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

  社长的脸上阴冷的光芒没了,换来的是那个我不认识的社长,笑了。虽然那个弧度看起来还是有点勉强。他红色的眸子恢复了生机,就像是红宝石一样。“夏郁然,这个是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甜心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抱着我,“大小姐!欢迎回来。”虽然是很热情的拥抱,但是我却喘不过气来。我推开她,“大小姐?我吗?我可是平民的儿女啊!”

  甜心拿出了厚厚一叠的资料。第一张是我父母资料,上面写着“生育一女”。然后是“夏郁然”的资料,从1岁开始到了5岁,每一次的比赛,每一次的相片,都保存完好。那个小女孩,就是我吗?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抱着头原地蹲下。我的大脑在迅速的转动着,在哪里?哪里?到底是哪里?有什么东西是我忘记了的?头部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耳边,甜心的呼喊声一直在响着。

  再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已经是早上了。窗户外的阳光折射进了床单上。

  门外,是俊彦的声音。“医生对她的脑部做过详细的检查,她的脑部在小时候是受到过什么猛烈的撞击,导致记忆缺失了。现在的她,可能什么也想不起来,可能会中途恢复。也可能是永远……”说的是我吗?

  铁门传来猛烈的一声撞击。“该死!”是谁的声音?有点熟悉,有点陌生。

  甜心推开门进来了,脸上是厚厚的凝霜。哭过了,眼睛总是闪避着我,脸上笑着,那个很暖人心脾的笑。“小姐,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什喝点什么?”肚子里传来一阵翻腾,肚子饿了。“帮我买学校旁边的餐馆的盒饭吧。”

  她刚要转身,我叫住她。“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是不是永远都会记不起来?”可能这个问题会让他们乃至更多人伤心,但是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在记忆中没有拥有过,没有真实的体会过,怎么会对那些人,那些事有什么感受。

  她停住了脚步,“不是的,没有这回事。”她笑的很勉强,脸上的笑容很客套。眼珠子里的眼泪在打转。

  “其实,没有关系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从来不想去要些不真实的东西。”这个道理是爸爸教我的。小时候家里穷,隔壁的叔叔阿姨常常买薯片给我,每次拿了,就少不了一顿骂。

  “怎么会没有关系!夫人可是因为你,每天都在担忧。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憔悴的。夫人太可怜了!”她的声音像是脱了缰的马,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些,和我没关系的吧。当初是怎么不见的?我是怎么和她走散的呢?我的小小的世界,就和匣子一样,只装下了爸爸、妈妈、妹妹、陌莉。我不想有任何人强行把它打开,可是这些人的每一句话,都在让我的小匣子增加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