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薄云笼罩着整个煌城,消失在煌城的夜市中。煌城的人们追求着云上之神的力量,渴求知识,渴求力量,相信通过修练成神的方法并不断的向云上探索。
煌城城墙上画着神明神使救济世人,降妖除魔的壁画,各种山林中都有供奉神灵的庙宇,而管理和建造灵庙的是一群攀上云中的人。
那也只是云中,又不是云上。
伯铃幻想过自己登上云上与神明交谈的场景;也有在深夜悄悄的画着自己心目中的神灵;梦见自己飞起来,冲向云霄…
别想那么多了,人根本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去百炼成神,能够达到云中就已经很逆天了。
伯铃渐渐的才明白成神要付出的代价。与其用尽生命去成为半人半神的半吊子,不如潇潇洒洒活过一场,那些不着实际的幻想…还是留给云中半吊子们去笑话好了。
月光映在潺潺溪水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幽静的竹林中格外动听,走在溪边总是会让人想起曾经的某些事情。
沿着溪水走向源头——一座小破庙。已经没有人来看望庙中的神灵了。看守神灵庙的半神也早已离世,除了“占山为王”的伯铃和桓君,便没有人会再想起他了。庙中摆的神明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记起,神明庙也成了伯铃的记事屋。
里面供着的神灵也许和逝去的半神爷爷有关吧?
伯铃跟着溪水的声音想起以前和半神爷爷一起练字修习的场景。不知道爷爷真正的名字,爷爷说,成为云中半神要舍弃太多,所以他顺便把名字也舍去了。
“成为半神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曾拥有着一切,现在却连名字都失去了。”
爷爷总是这么孤独。
“既然知道会失去,为什么还要迎难而上?”这是少时一直困扰伯铃的问题。
“以为成为云上神就能拥有一切吧。若是真有人成为了云上神,也只是把一生推倒重来的过程…”经历过的会忘掉吗?为何如此?
“会努力的想忘掉吧。”
不知道爷爷逝去之前努力的忘掉没有。但他最终并没有成为云上神。
在熄灭的火炉里,只剩下快烧完的几张纸。那是爷爷的一生吧?成为半神的一生,不过也就几张纸罢了。烧掉就等于忘记?伯铃也不明白。
他就是逝去了。伯铃站在庙宇前。
看来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黑色的如瀑长发,红色发尾,高大的身躯套着俞家的衣裳…不用转过脸来伯铃都知道是他。头发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
“幽谷?这是神灵庙,进来要跪拜的,别站在那里抠香炉灰了,快点拜一拜来。”
伯铃叹口气上前拽拽他的头发,示意他快跪下。可是这男人仿佛定了身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幽谷!与神灵对视为不敬!赶紧低头参拜啊?”
“是嘛?那你快跪吧。”幽谷甩开伯铃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供台上。伯铃给他这般举动吓出了魂儿。“幽谷!那里是神明的供桌!你干什么赶紧给我下来啊!神明会怪罪下来的!”
“什么啊?我又不是凶神恶煞!”
“你在说什么?”伯铃上去扯着幽谷的袖子想把他扯下来“下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煌城老老少少都不敢对神不敬,你居然!你居然坐在神明的供桌上还理所当然?”
幽谷皱皱眉,反手拎起伯铃丢到地上。
“脑子有病的人是你吧?煌城老老少少都不敢对神明不敬,唯独你亲自把神明赶出家门?”
嗯?原来是对今天上午的事耿耿于怀啊…
“幽谷,有什么脾气我们回家再发,别在神灵庙玩好嘛?路过夜市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跪下!”
哈?玩这么严肃的吗…
“我叫你跪下!这庙里供着的神明是我!”
“哈?”你认真的吗…
“我真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信徒们居然忘记了我。而且还多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伯铃懵了,一时竟不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