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王无道(二)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虽然不是师兄们的对手,但对付这些卫士好像还是勉强可以的。

  这么一想,信心陡生。她长刀挥舞,身子习惯性的回旋,翻转,踢腿,纤腰扭动,虽是躲避刀剑,攻击敌人,却招招式式,都如跳舞一般,姿态美妙,灵动之极。

  众卫士心里都都不禁生了怜惜之意,均想:“这样的人,如此丧命,实在是可惜了。”

  楼上包厢里面的人本来满面怒容,待看见悠悠的身手,(他本来就是对美丽的事物极其敏感,一生之中最爱追求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时不禁暗自后悔刚才杀无赦的命令下得太冲动了。

  但自觉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也没有无故收回的道理,顿时为难之极,自己不能出言制止,但盼着手下的卫士能够体察到上意,出手稍稍留点情。更盼这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能够从重重包围中逃出生天。

  悠悠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在瞬间改变了态度,她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落败。

  这时是竭尽全力的使出浑身的武学,她常年在水上面练习武功,身轻如燕,灵活变换,一旦全神贯注,这些卫士的刀剑根本就难以沾到她的衣角。

  她在重重包围中,身形自如,还有空照顾桌子底下的泥鳅,打退了数个企图乘机击杀泥鳅的卫士。

  她的身子始终在桌子附近。渐渐的,这些卫士发觉她就是轻功一流,力气却不大,攻击起来杀伤力不够,要不是有一个累赘,只怕她老早就自人群中逃逸而去。

  众卫士心想只要你没法逃走,时间一久,你身上这点力气用尽,还不是难免一死。

  悠悠渐渐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弱点,心知要是不能赶快逃走,只怕自己跟泥鳅难免丧命。

  她试着抓住泥鳅,想从人群中逃走,却办不到提着一个人跳跃到平时的高度,身形也不能自如,难免会顾此失彼,在高空中被人所伤。

  她只好落下来,仍旧把泥鳅藏在桌子下面。她开始渐觉危险。

  云寒翊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楼上包厢的时候,顺着那个人的眼光看过去,顿时看见了令他心惊胆颤的局面。

  那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身着男装,被皇兄的一群侍卫层层围困,虽然勉力厮杀,却已是强弩之末,势难突围,形势危急。

  包厢中的人正是墨竹的帝皇司马长天,他年纪不过二十五岁,形容俊美,素来狂傲自大,刚愎自用。

  云寒翊不知道悠悠怎么会惹怒皇兄,他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双膝跪下,恳求:“皇兄,请刀下留人!”

  司马长天审视的盯着云寒翊,满脸狐疑的问道:“理由!”

  云寒翊满身冷汗,涨红了脸,咬牙说道:“她是••••••她是••••••”却因为脸皮薄,怎么也说不出她是他的心上人这句话。

  司马长天已然明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嫉妒,但既然云寒翊送了这么好的理由来,他何不乘机利用,否则,美人横死,岂不凄惨,

  他看了云寒翊良久,不说话。

  云寒翊继续求恳:“皇兄,请开恩,饶她一命。”

  司马长天脸色阴沉,乘机要挟:“既然是你求情,饶她一命未尝不可。只是,朕的事情,不知道你办得怎样?”

  云寒翊的心渐渐下沉,抬头惊愕的看着他:“皇兄,你••••••?”

  司马长天忽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只许你们来求皇兄,皇兄还必须开恩。皇兄有事,略求一求你们,你们个个都是推三阻四,理由多多。是不是?”

  云寒翊无话可辨,眼前形势,也由不得他再拖延,他把头磕下,低头承诺:“臣弟不遗余力,一定办成,还请皇兄放心。”

  司马长天哈哈大笑:“平身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就暂时饶了他们。”

  他说着话,对着外面大喊一声:“看在韩王爷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他们,都退下罢!”

  悠悠越斗心里越是惶恐不安,对方的人倒下一个,迅速补上两个,而自己一人,终有力气用尽之时。

  这时候,她再次想起师傅师兄们来,无论是他们谁,从天而降,救救她吧!

  然后,她听见楼上那人的声音。

  身边的卫士瞬间退了个干净,就连受伤倒地的人也很快就被同伴带走。

  她迷惑极了,韩王爷是谁?

  为什么救自己?

  她对着楼上看了又看,厚厚的帷幕,遮住了包厢里面的一切,不仅是说话的那个嚣张男人看不见半点形容,就是那神秘的韩王爷也是只闻其人,未见其面。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包厢里面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显然是里面的人不欲露面。

  悠悠牵着簌簌发抖的泥鳅离开了荣华阁。

  悠悠边走边抱怨:“都说了不要到这种地方来,你偏偏要来。看,连小命都差点搭上。回去罚站门口,不许吃晚饭。”

  泥鳅小声哀求:“以后我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我以全家的性命担保!”

  嗤,你全家也就剩下你一个好吧!••••••

  京城韩王府,云寒翊下马,马上就有人来牵走马匹,他的贴身侍卫云松柏一路小跑过来,扑上来抱住他,笑道:“王爷,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云寒翊不自然的被他抱着,听着他肉麻的告白,警觉的挑眉问道:“拍马屁!一定是我不在家,你又犯了错误,怕我回来责怪。对不对?”

  云松柏松开手,不情愿的低头认错道:“就是,就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而已。其实不用大惊小怪,也没到要接受处罚的地步。”

  云寒翊往前走,说道:“边走边说,不要啰嗦,说重点就是。”嘴里说着话,心里却忍不住的想,是她,她究竟是谁?身边怎么还有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这简直太奇怪了,一个端庄美貌的姑娘带着一个小痞子,还出现在京城的jiyuan里面。难道自己以前对她的感觉出了问题,这姑娘或许根本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更或者,她那次洗浴,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就为了引诱我?

  看来,我还需多多提防,相机行事。万不可自坠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