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新工作让她疲惫不堪,可看到有一个人在灯火阑珊处执着的等待,这一切就都值得。她卸了妆,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原来就是这张清纯的脸骗了他,提醒过很多次,她并不是这样的简单,可他就是固执的喜欢,看到他的眼神,清澈,坚定,她不能再拒绝了。
北方的冬天很长,距离新年还有二十天,距离高考150天。
陈可儿果然做到了每天按时去林玺家学习,进步突飞猛进。江哲宇也不再把心思全部放在恋爱上,也全力突击。高三的火药味终于在他们中出现。
赵钰答应每周不固定约会一次,时间是一小时。高三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谈恋爱本身就是超出计划外了。
终于,迎来了期末考。大榜公布,林玺还是第一。陈可儿也进了年级一百,嘴都快乐歪了,这半年是她学生生涯最累的半年,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朝着理想迈了一大步。
2008年如期而至。
“明天带你去买个新手机,小灵通都快没信号了。”
林玺家没有过年的气氛,他已经习惯了。不过,妈妈还是贴上了对联,福字。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妈,我不要新手机。平时打电话也不多。”一个手机不知道是母亲做多少兼职才能挣回来的。为了照顾他母亲不能上全天班,只能在他上课的时候干一些零活儿,维持生计。母亲从不委屈他,零花钱每个月都有,可林玺都没舍得花,全存了起来。
“那不行,还是有个手机方便,过年肯定有活动。”
“好。我帮您包饺子吧。”林玺洗了洗手,捋起袖子,拿起擀面杖开始擀皮,还真有模有样,母亲喜出望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看见过您擀皮,但是还是第一次实践。”
“我的玺儿长大了。”母亲眼含热泪,但很快收了回去。
“大过年的您可别哭,我都多大了早就应该帮您干活儿,这些年您受苦了。”林玺一直低头干活儿,不敢看妈妈的脸,他内敛,含蓄,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好意思。
母亲发出了笑声,这笑声太久违了。看着面前的林玺,儿子什么时候变成大人模样了?她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儿子沉默寡言,但从小就懂事。小时候邻居的孩子都有游戏机,可他没有。他只能在一旁观看,也不抢人家的,回家以后更是只字不提。后来母亲发现了,问他是不是喜欢,他说不喜欢,只是看看。第二天醒来,床头就多了一个游戏机。他爱不释手,其实这个东西并不贵,还不到二十块钱,只能玩儿俄罗斯方块这种简单的游戏,但他好喜欢,直到现在还保存的像新的一样。从那以后母亲就决定,不管生活多困难,只要能给他的就一定给他最好的,因为他值得。
“妈,别愣神了赶紧包吧,我快饿死了。”
“好。”母亲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看他半天了,已经很久没这么仔细看过了。
“新年快乐。明天下午可以出来见面吗?”
林玺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饺子,寒假过半,还没有见过赵钰。她只是说她忙,可具体在做什么林玺并不知道。
“周阿姨我来啦。”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陈可儿。
“来了啊可儿,快坐下。”母亲端出饺子,眉眼间都是笑意。
“我不吃了阿姨,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我妈蒸的米粉肉还有年糕让我给你们送过来。”陈可儿把东西放在了餐桌上,手都勒紫了。
“你妈妈太好了,每年都有我们的份,一定要帮我谢谢你妈妈。明天你们俩过来吃饭,今天我只准备了饺子。想吃什么告诉阿姨。”两个单身母亲总是互相依靠,十几年始终如一。
“行,阿姨。林玺,你是在装看不见吗?”陈可儿绕到林玺面前,挡住电视。
“没有啊,你们在说话我不想插嘴没礼貌。当然看见你啦,新年好我的朋友!”突然起身抱了陈可儿一下,马上松开。
“神经病,吃错药了吧。”
“这是我在向你表达我的热情,你才神经病。穿这么少出来,赶紧回家。”林玺收回了夸张的表情,他也觉得好像吃错药了。自从和赵钰确定关系以后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跟之前几乎自闭的状态有了天差地别,笑容更多了。
“刚来就轰我走,走就走。阿姨我走了啊,明天见。”
“在这吃饺子吧可儿。”
“不了,阿姨。我妈等着我吃饭呢!”林玺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周三你生日礼物我忘了给你了,你等一下。”可儿以为林玺已经忘了她生日,也没有提醒。林玺回卧室拿礼物,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上面有漂亮的蝴蝶结。
“回家再看吧,进去吧。”陈可儿接过来,掂量了一下。
“这么轻?”
“大小姐,礼物如果分轻重的话。明年送你板砖好吗?”
“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