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想去找他

  九月二十六日晚上,天降大雨,楚之琰行至慕州,在郊外安营扎寨,稍作休息。照这样的速度,最多再过三天,一定能够到达凉城。

  帅帐中,楚之琰放下凉城的情报,揉了揉眉心。自从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到凉城之后,凉城的士兵士气稍微有些好转卫玦醒来之后,不顾凉城高挂免战牌,三天内,连续两次攻打凉城。

  守城官许言尽全力抵抗,虽不至于城破,但也快要抵不住了。援军只能快些赶路,才不至于导致城破人亡的地步。他三天来,日日夜夜都没有睡好,白天赶路,晚上批改奏章,近日马上就要抵达。今晚必须休息一会儿了,若再不休息,恐怕没有到达凉城就要倒下了。

  楚之琰似乎是想起些什么,提起狼毫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空白的宣纸上作画。一笔一笔的勾勒,带着浓浓的思念和眷恋,画中的女子,永远的白衣翻飞,笑靥如花……

  谓出一身轻叹,繁儿啊!

  “不要。”空旷的清凉殿内燃一只蜡烛,热烈的火光照在一张苍白的脸上。孟苡繁坐在床上,锦被退到腰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贴身的xie衣,已然是湿透了。

  忘裳端着小烛台,走近她,关切的问,“娘娘,可是可是做噩梦了?”

  孟苡繁呼出一大口气,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她刚刚梦到,楚之琰在战场上被人刺了好几刀。银白色的盔甲上全都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心,突然痛的窒息……

  看到他受伤,看到他浑身浴血,她不应该高兴吗?不应该大声叫好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丝丝的钻进了她冰封已久的心,好痛!难道是太久没有见血的缘故吗?所以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会觉得那么的可怕。

  “忘裳……我想去找他。”孟苡繁别扭了一下,找了个理由,“我们不能让他死在战场上,那样,本宫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他的命,只能是本宫的。”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能找了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理由,来说服忘裳,还有她自己……

  忘裳对于孟苡繁的决定从来都是没有异议无条件的遵从的,即使她知道孟苡繁在说谎,即使孟苡繁做的事也许是错的。在她的心中,孟苡繁是她唯一的主子,只要是她想做的,不论是什么事,不论对与错,她都会以任何的代价去完成,也包括她的生命。

  所以就算忘裳认定孟苡繁有可能已经对楚之琰动情,她依旧全力的支持着她去寻找楚之琰。只因为,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啦!

  她站的笔直,脸被烛火照成了橘红色,“是,娘娘。”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忘裳点了点头,去准备要离开所要带的物品。孟苡繁将清凉殿照的通亮,坐在被褥中。现在离天亮也就只有几个时辰了,她是肯定睡不着了。掀开枕头,取出羊脂玉玉佩。它的边缘有着薄,大概是它的主人十分的喜爱,经常抚摸、把玩的原因。

  将玉佩按在左边心房跳动的地方,有一瞬间的失神。楚之琰,你的命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我等了三年,等的就是那一刻。你不是说要宠我要爱我吗?那这条命就给我留着,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当你用尽全力去恨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盼望他痛苦,你会认定那就是恨。殊不知,爱是恨的前提。

  忘裳走出清凉殿,进入偏殿,走入自己的房间内。烛火发出幽暗的光,一只鸽子突然从窗口飞进来,停在了她的书桌上。忘裳解下鸽子腿上儿的信筒。

  里面有一张纸,分明的写着几个大字,:楚言叶在南冕国与东升国相隔的百里之内,突遇劫匪,现下踪迹不明。

  这是水清宫那边发来的情报,楚言叶到那里去做什么?那里的劫匪颇多,尽管他带着十万兵马,也应该尽量避着些比较好啊!那批劫匪,人口众多,而且擅长骑射,就算是水清宫,也只能和它打个平手。楚言叶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就敢往里闯,莫不是那里面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不成?

  忘裳疑惑的想,将纸放在烛火中燃尽,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开始下达命令。

  严密搜查楚言叶的下落,如果找到,必定想尽办法阻拦他们。

  她有预感,这场仗,一定另有玄机。到明日,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主子。主子向来有主张,想来也能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