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只能由我杀她

  岁月流年,红尘纷扰,总不能就此停住,总得有人打破。

  那位侍郎大人摸着雪白的胡子,极为吃惊欣慰的说“臣自认为在音乐上颇有造诣,也从未听过有人能把《挽歌》吹的如此的哀伤缠/绵,娘娘技艺高超,臣拜服。”

  “臣等拜服。”侍郎大人是出了名的喜爱音乐,特别是对北临的乐曲,可偏偏又对音乐要求十分严厉,他一生也就对四个人做出过赞赏。一个是静妃娘娘的琴,一个是卿公主的古筝,还有一个是皇上的萧,另一个就是孟妃娘娘的笛。

  孟苡繁勾了勾嘴角,只淡淡的一句,“侍郎大人过誉了。”

  在这样众人欢乐的时刻,楚之琰沉静如暗夜的眸子里,忽的闪过一道悲伤。流嫔盈盈起身,红色的衣裙划出一道夜的凄美和决裂,她微微弯腰,声音有一些暗哑,“妹妹技艺超群,姐姐佩服,姐姐今日便以这壶酒,敬妹妹一杯了。”说着,拿起手中的酒壶,着小太监递了上去。

  孟苡繁接过酒壶,鼻子放在壶嘴闻了闻,专属于桃花的清香从壶嘴出传出来,孟苡繁嘴角的轻笑有一瞬间的呆滞,良久才开口,“姐姐的酒果然是好酒,妹妹怎可独享?听闻姚贵妃娘娘近日身体抱恙,臣妾就借花献佛,望娘娘身体好转。”

  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上一大杯,又将酒壶递给一旁的太监,姚贵妃神情慵懒,看着面前的酒壶。又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白了脸色的流嫔,低下头看着酒壶。

  心里寻思着:流嫔为什么脸色如此的苍白?难不成这酒有问题?可孟苡繁自己也要喝,总不至于傻到在酒里下毒吧?况且,这种场合,她又正得宠,也不好拒绝。

  如此想着,爽快的倒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孟苡繁见状,也饮掉杯中的酒,“多谢姐姐美酒。”

  流嫔白着一张脸,傻傻的笑着,连自己怎么回到座位上的都不知道。

  看完了表演,众人尽兴,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要散场。楚之琰正要让众人回去,坐在下方的姚贵妃突然一声尖叫。楚之琰抬眼望去,只见她的嘴巴里流出黑色的血液,滴落在桌子上。眼神凄凉的看着他,好像要说些什么话,嘴巴一张却吐出更多的血来,登时就晕过去了。

  “姐姐……姐姐……”凝嫔喊的声嘶力竭。

  “快,贵妃中毒了,快宣太医,快宣离歌。”楚之琰想到贵妃有孕,立马宣了离歌来。

  还没来得及回去的众人立马慌了手脚,宣太医的宣太医,过来照顾的过来照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中毒?难道是……是那杯酒?

  楚之琰猛的回头,见孟苡繁单只手支撑在龙案上,抬头是分明的看见她的嘴角有一抹红色。纯白的逶地长裙上滴了几滴血,凄美如杜鹃啼血。

  那一瞬,他眼中的冰冷彻底破碎,仿佛有一种不可名说的痛处蔓延全身,一直线的跑向她的身边,将孟苡繁抱在怀里。

  “繁儿,繁儿。”

  如果说见到姚贵妃中毒是惊讶,那么见到孟苡繁中毒只能说是慌张了。他怕了,就像是害怕失去最挚爱的东西。

  孟苡繁在他的怀里低低喘息,嘴角绽放出至美的笑容,微弱的声音却清晰的可怕。

  “皇……皇上,臣妾……不痛……”

  明明是痛到皱眉的地步,她也是如此的坚强,坚强到令人害怕的,令人疼惜。

  繁儿,你可知道你若是痛,喊出来便好。楚之琰宁愿你喊出来陪着你一块痛苦,也不愿意看着你这般,却无能为力。

  繁儿,求求你别笑了,你越笑,我只会觉得更加的害怕……

  “来人,宣离歌,宣离歌到清凉殿。”

  “繁儿,你不会有事的,朕带你回去,朕马上带你回去。”抱起她,大跑着冲向清凉殿。

  众人立马分成两波,一波去了清凉殿,一波去了乾坤宫。只有流嫔和静妃两个人现在哪儿,流嫔脸色惨白,红衣在黑夜中飘起,窒息凄美……

  “是你做的?为什么?”

  “我嫉妒,我不甘心,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所以我要杀了她,她和我情同姐妹,如果要死,也只能让我来杀。”

  静妃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呵呵,这不就是三年前的自己么?一样的嫉妒,一样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