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冷沫苒在浴室里墨迹了很久,直到她确认白墨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才打开花洒,她不断地用手拍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来抚平刚才自己做的一件愚蠢的事而带来的后果。

  等她沐浴出来,发现房间里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冷,原来是白墨离开的时候帮她打开了暖气。

  他人呢?不会又沉到水里去了吧?!

  冷沫苒顶着未干的头发正要出门,手机铃声不巧地响了起来。

  谁呀?冷沫苒放弃了寻找白墨的念头,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那些陌生的号码冷沫苒向来都是不接的,可是这回她盯着这一串号码许久许久,还是按了通话键,原因不是其他,这一串号码在她毕业之后就删除了名字,可是即使删除了名字,那一串号码还是一直印刻在心中,只是看一眼,便知道打来的人是谁。

  “找我什么事?”冷沫苒的语气很冷,自从分手之后她再也没有打听过关于林静逸的事情,对方也非常配合地就好像消失了一般,直到上次酒会上的遇见,她以为她早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可是心口那道疤,疼得厉害。

  “苒苒……苒苒……苒苒……”林静逸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旁边还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声在喊叫着,环境相当的嘈杂。

  “林静逸我他妈就知道你没忘记冷沫苒这个贱女人。”

  冷沫苒的皱起了眉,那个女声她很熟,是周欣然的声音,可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他打来电话就是让她听他们情侣俩吵架的吗,这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一点。

  “不要再叫我苒苒,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挂了。”冷沫苒无心听他们无聊的吵架,在即将按下结束通话时,传来周欣然的尖叫,“吸血鬼……啊……你放开我。”

  吸血鬼?!冷沫苒清清楚楚地从周欣然的尖叫声中听到了这三个字,她顿时竖起了耳朵,专心地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和吸血鬼扯上关系?

  “林静逸,你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冷沫苒不断地朝手机的另一方询问着,可是那一边除了嘈杂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苒苒,你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过来。”林静逸半句话还没说完,通话突然结束了,传来滴滴滴的忙音。

  冷沫苒茫然地看着那通话不过才一分多钟的电话,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她来消化,周欣然是怎么知道吸血鬼的,难道他们遇上了?而林静逸居然一如以前地唤她苒苒,就好像一切都停留在大学时代一般。

  “叮叮——”

  是一条彩信,来自刚才那个手机号,随之而来,刚暗下去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冷沫苒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条信息,信息很简单,清楚地写着,想救他,自己一个人过来,再往下翻是一张照片,照片格外血腥,到处都是血,最醒目的却是躺在地上的林静逸,双眼紧紧地闭着,就好像只是睡过去一般,他的左心脏上插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刀柄赫然地镶嵌着一朵黑色的蔷薇。

  “砰——”手机掉落到了地上,冷沫苒无声地坐到了床上。

  她突然觉得心口被什么深深地堵住了,好难受好难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就好像那个被匕首插在心口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有什么热热的液体从眼眶中落下。

  她咬着下唇,不是说已经忘了他了吗,不是说,他的事情与自己再不相关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如此的痛苦。

  在听到他唤自己苒苒的时候,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塌方了,伪装了那么久,却还是抵不过对方的一声呼唤。

  “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冷沫苒坐在床上一遍遍地念着,直到她脸上的泪都被房间里的暖气吹干了,房门被人敲响,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白墨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冷沫苒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进来,只见她头发还未干,但是后背已经被发上的水珠弄湿了一大片,手机就那么随意地扔在地上。

  白墨皱眉,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机,他在外面很久,以为冷沫苒会跑出来问个究竟,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她的动静,而作为普通人类来说,这洗澡时间也未免太久了一些,于是他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还给我。”冷沫苒冲上前夺过白墨手中的手机,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看到白墨早就已经换好干净的睡袍,直直地看着自己不感谢他帮忙捡起来反而还朝着他大吼大叫。

  不过是一部手机,有什么可激动的,但是确实,自己有令人惊讶的地方,先别说一身的狼狈,刚才的电话令她把无法面对白墨的事都忘记了,可是偏偏,这件事,她不可以对白墨说出来。

  “看来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白墨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起来就像是对冷沫苒漠不关心,很多时候,他们吸血鬼无法理解人类的思想和情感,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无法理解的行为,所以,把他们当成单纯的食物,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白墨说完才刚走了一步,就发觉他的衣角被谁拉住了。

  他惊讶地转过身,这回总算有了一些表情的变化,他对上冷沫苒的眼神,那个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到,没有一样东西是和他有关的。

  “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冷沫苒紧紧地抓着白墨的衣角,就好像是抓着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个中原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种痛苦,只有她一个人来背负,可是她现在只想有个人陪陪她,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坐在她旁边。

  “……”

  白墨虽然对她无言,但是还是后退了几步,走到她身边,算是对她请求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