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有多么的漫长,只有煎熬度过来的陆君药才能体会到那些时间的漫长。每个午夜梦回时,满城的尸体,遍地的血色,亲人,朋友,同胞的离去,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陆君药。
十年前,他是晋国的六皇子。自小体弱多病,大晋皇帝恐这最小的孩子早早夭折,便送他去了医仙谷,拜了医仙陶然为师。
晋国被灭时,陆君药匆匆赶回,却只看到了整个大晋皇宫的覆灭。槿南风一把火烧了大晋的皇宫,在残留的大晋皇宫的废墟上,陆君药除了眼泪,他什么都做不到。
医仙谷中学习医术十三年,悬壶救世的医德让陆君药的身上少了皇家之中的争戈之气。医仙也教过陆君药剑术,防身及强身都有助于陆君药的身体。那时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拔剑去砍杀一个人的性命呢。
在大晋的废墟里,陆君药第一次明白杀人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可怕。那日,陆君药也第一次明白,无助,悲痛和仇恨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可怕。
当陆君药拔剑挥向槿南风时,槿南风只用了一只没带兵刃的左手,空手落白刃,利落又凶狠的夺下了陆君药的剑,重重的给了陆君药一拳。
他将他踩在脚底问着“你恨我。”
“恨。”
“想杀了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一刻,体内翻滚的血气,让陆君药彻底的做了魔。从来不会恨人的他,有了个恨之入骨的人。一直都是救人于怀的他,第一次起了杀念,也誓言会把眼前的人给千刀万剐。
面对陆君药的恨,槿南风只冷冷的说道“想要杀我,可以啊。我会给你足够的机会来杀我,可是你一旦失了手,落在了我的手里。那么,你必死无疑。”
槿南风放过了陆君药,从那日起,陆君药是天下的神医,也是槿南风手里的一只为命是从的狗,唤作聂影。
为了等一个杀槿南风的机会,陆君药苦苦等待了十年。这十年的痛苦煎熬,怎能叫陆君药轻易的就放过槿南风。所以陆君药刺向槿南风的剑,招招无不是致命。可槿南风还是如同十年前,要比十年前更为的强大。面对陆君药的攻势,槿南风每招都轻巧的闪躲了去,甚至还能逮到个空荡,还给陆君药一击。
他依然还是那样的强,没有一点的破绽。陆君药越是和槿南风过招,心底越发的没了底。十年来他究竟都做了什么?不断的杀人,不断的用救人来赎过。可他最后终究还是满手的鲜血,他还是打不过他,算不过他,杀不了他。
槿南风用了最快的速度,一招就挑飞了陆君药手中的剑,直插进了陆君药的要害。
“你输了。”槿南风冷冷的说道“如果这就是你十年谋划的结果,那么我就对你太失望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槿南风插进陆君药胸口的剑狠狠地深入了三分。
“哈哈哈哈……”陆君药抓着槿南风的剑,笑道“十年谋划,如果仅此而已,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晋国被灭十年之久,我早已经打消了复国的念头。我活到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杀了你,槿南风。”
陆君药嘶吼着,双手一点也没有放开槿南风手中的剑的意思。
“你想要和我同归于尽是吗。”
槿南风松开了手中的宝剑,一脚狠利的踢开了陆君药。陆君药狼狈倒地,严重的内伤瞬间让他口吐献血,脸色苍白了去。
“你应该不会忘记了,你中的毒吧。”
“六年前,是你安排的杀手。”
槿南风恍然,六年前的那次刺杀,槿南风一直没能查出幕后的主谋,却没想到真的就是陆君药。
“说是我,也不尽然。我只是给他提供了点毒药而已。”
“是庄明那个老家伙。”
“我暗中成立安乐楼,你了若指掌,对你出手,我怎么可能会动用安乐楼的人。查无踪迹,也只有皇家兵势查无可查。”
“既然你们决定杀了我,为何还费尽心里为我解毒?”
槿南风的确不明白陆君药在想什么。
“庄明杀你,是为了王朝江山,可我却要整个王朝败落,也只有你槿南风能够办到。”陆君药缓缓站起了身,一一道来说“我给你解毒,也是为了下毒。血莲蛊毒,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陆君药当初给槿南风的解药,就是血莲蛊。槿南风一听,皱了下眉,有些不相信。
“那蛊虫是用我的血喂养大的,所以它必须每日吃饮我的血,才能活着,否则它就会一点一点的吃食你的心脉。”
“吃饮你的血,你不要开玩笑了,六年来我也……”
“那是因为我将血莲蛊的母体下在了别人的身上,在你的身体里的只是个子体而已。我只要每日给血莲蛊的母体吃食我的血就可以了,无需对你体内的小虫子做什么。”
“你对纤音做了什么。”
槿南风的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纤音,陆君药看到槿南风那副担心的样子,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爱她这个晋国的太子妃啊,不过血莲蛊的母体却不在她的身上,可不代表我会放过她。”
陆君药的话彻底的激怒了槿南风,前一刻,槿南风还在眼前,下一秒他的手就已经狠狠的捏住了陆君药的脖子,速度快得难以看到。
“在蓝文佑的太子府里出现的人,果真是你。”
陆君药艰难而语,嘴角却张扬着傲气的笑意。
“说。”
槿南风狠绝着。
“晏冬。”
六年前,陆君药把血莲蛊的母体下在了晏冬的体内。
当听到晏冬这个名字的时候,槿南风明显怒气侧漏。
“哈哈……槿南风,我们三个人的命运注定要纠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