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传皇帝旨,封南王槿南风,为南亲王,赐宅一座,良田千倾。特令南亲王即刻回朝谢恩。边关之事暂交由延虎大将军,左震亲理。

  皇帝的圣旨响在耳畔,槿南风卧在马车里。脸色病白,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断裂的经脉,在陆君药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全部接好,只需要好好的调理,身体就能恢复过来,至于武功,只怕回不到以前了。

  圣旨上虽然将槿南风封为了南亲王,实质上,却是借机夺了槿南风的兵权朝权,这南亲王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而已。

  回朝谢过了恩,槿南风就一直呆在南亲王府中,闭门谢客。

  左震将军接管边关之事后,不出半月,王朝与韩都之间,就以和亲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这无疑让征战败落的槿南风,成了一个大笑柄。

  “王爷,皇上来了。”

  家仆在门口禀报着,话音刚落,永隆已跨步进了内堂。槿南风闻声,放下了手中的茶,府身道“臣,恭迎圣驾。”

  “南亲王免礼。”

  “谢皇上。”

  在家仆的搀扶下,槿南风坚难的站了起来,那份虚弱,哪里还有曾经那个战神郎的威风。

  “你们都退下吧。”

  “奴才告退。”

  永隆撤去了一干人等,亲扶着槿南风坐了下来。

  “南风哥哥的身体,可是见好了。”

  “回皇上话,有孙太医照料,臣身体已见好。”

  说着,槿南风干咳了几声,气息极为的混乱,这是武功被废之后的体虚之相。

  “还说见好,我看南风哥哥你的脸色,并未见好,定是孙太医未能尽力。也只怕是永隆这些日子忙于朝野之事,疏于了南风哥哥,有些小人便落井下石了来。”

  “皇上言重,”槿南风闻言,心下一颤跪在了地上,言道“孙太医已尽力调理微臣的身体,只是臣受伤过重,才难见好转……”

  永隆没有细听下去,眉头紧锁着扶起了槿南风。

  “南风哥哥,依永隆如今地位,只怕再不能如此唤你,可永隆一直视你为兄长。永隆初蹬皇位,为稳定朝野,永隆不得不出此下策,削了南风哥哥的兵权。可是有怪永隆?”

  “臣懂,又怎会怪皇上呢。”

  听了槿南风的话,永隆长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好似都舒缓开了来。坐在一旁,如是往惜般,两脚上了席,坐没坐相,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倒了个精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是那么的孩子气。槿南风见了,轻微一笑,也放下了心头的忧虑。

  “南风哥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吗?”

  “那是伐大晋,得胜归来时。先皇圣恩,封臣王位,那年,臣与皇上初次见面。”

  大晋的战火绵延了一年,得胜归来时。庄明皇帝设宴庆功,在宴会上,年仅六岁的永隆竟当众拜了槿南风为师傅,一心要跟槿南风学习武艺。

  那曰过后,永隆常到南王府,跟随槿南风学习武艺及兵法。槿南风虽没有收永隆为徒,但一直以兄长之姿,教导于永隆。

  “待韩都之事平息过后,永隆还希望,南风哥哥可以辅助于永隆。”

  “臣当竭尽所能。”

  平息韩都之事,朝野上下都提议和亲。韩都蓝玉皇帝则亲点了蓝朋前来和亲。天下皆知蓝朋是何种品性,要自已的姐姐许于这样的人,永隆有些于心不忍。况且蓝朋答应和亲,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要槿南风做为人质,留于韩都。

  看着病弱的槿南风,永隆话到嘴边,还是难以开口,起身问道“可是有晏冬的消息?”

  “派人到崖底寻过,没有任何的消息。只怕……已尸骨无存。”

  永隆皱起了眉,望着院里的桃花,第一次见到晏冬,就在那桃色相映时。

  他在花下吟:悠悠风落花满枝,轻萝柔丝舞红尘。点翘首,顾繁华,萦萦绕绕尽香来。他笑诗中尽是女儿气,晏冬恼永隆话语间,竟说他是槿南风得宠的男姬,却不知冲撞之人是当朝的太子。

  那日,槿南风南巡。路遇刺客,身中剧毒。前来陆君药的圣医药堂,请陆君药解毒。

  陆君药被奉为救世圣医,也为那毒犯了难。

  槿南风给了陆君药一个月的时间寻得解药,陆君药在寻求解药时,把晏冬丢在了槿南风的身边,随身照顾。其实也是晏冬,手持尖刀威胁着陆君药这般安排的。

  晏冬本就是为了槿南风,才会同意那个穿越实验的,又怎么会放过能呆在槿南风身边的机会呢。

  从此之后,晏冬便做起了槿南风的贴身待童。照料着槿南风的起居饮食,几乎是对槿南风寸步不离的服侍着。也因而与永隆走得近些。两个人常躺在桃树下,对饮作赋,看桃花映红面,空了槿南风的酒窖。谈得投机,永隆还厚着脸皮非要和晏冬拜把子,结成兄弟不可。

  忆当年事,永隆不禁舒眉一笑。可想今日之祸,又眉头深锁了片伤。

  “皇上是想谁前去和亲?”

  槿南风看出了永隆心头的愁,故此一问,转移了永隆的注意力。

  “是静含皇姐。”永隆转身说道“王朝与韩都战事初平,这场和亲之事只怕不会太平。南风哥哥可愿护送皇姐前往?以护其周全。”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