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从来都只有我让人哭的份儿

  “嘶……”知道对方没有跟来,盗跖在一棵大树上停下,拉开自己的衣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娘的!这也太狠了吧!”胳膊上被羽刃碰触的地方皆是半指深度的伤口,往外汩汩冒着血水。

  原以为只是平常的羽毛,没想到竟然被他运管用的这般得心应手!虽然自己也能捻叶化兵,可这效果实在是没办法比呀!盗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有些懊悔方才的冲动。随意地将伤口包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墨家基地掠去,此番韩国被灭,秦国一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会把矛头指向谁!

  “小跖,你……”原是在照看墨家受伤弟子的端木蓉,看着直冲进来的盗跖,微微一愣,若不是方才没有察觉到一丝的杀气,她当即就要将手里的银针甩出去,要了那人的命。

  “蓉姑娘,”盗跖朝着端木蓉扯着嘴角笑了笑,体内血液的流逝让他有些难以支撑,他手扶着木门,手臂上的血洇出衣袍,在门匾上印了一个清晰的血手印儿,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嘿嘿,不好意思蓉姑娘,来得急了,忘了敲门……”

  一句话说完,双腿虚软跪倒在地上。

  “小跖!”端木蓉拧起眉,快走了两步走到盗跖身边,抬手点在他的几处大穴。

  “蓉姐姐?”月儿捧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盗跖,看端木蓉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脸上,也安下心来,轻手将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月儿过来,帮我来把小跖扶到那边去。”端木蓉扭头看了眼月儿,轻声招呼了一声。

  “怎么伤成这样?”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可那深深的伤口还是让人乍舌。

  “蓉姐姐,这些伤口……”月儿凑过来看着盗跖手臂上的伤,眼底闪着疑惑和怜惜,“这些伤不像是平常利器割出的伤口啊。”

  端木蓉抬手小心地执起盗跖的手腕儿,映着烛光看清了上面的伤口,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能让盗跖受伤,可终究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拿起一边的帕子小心地帮他清理伤口,一面看着还站在一边的月儿,“月儿可知道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也能让一个人丧命。”

  “蓉姐姐的意思是,这些伤口是纸造成的?”月儿眨巴着眼睛,手指着盗跖手上的伤。

  “不是,”拿起一边的药膏涂抹在盗跖手臂上,“只是,看似柔软细腻的东西有时候更能出其不意地伤人!”

  “哦,”月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一边的帕子,小心地擦拭盗跖的伤口。“蓉姐姐,盗跖头领伤得很重吗?”

  端木蓉轻轻笑了笑,嘴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像是冰山上的雪莲花,“不过是不想醒罢了,谁能伤他至此呢。”说完朝着月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手下一狠,直直地按在盗跖的伤口上。

  “啊!”一声惊叫之后,盗跖满头大汗地坐起来,一张脸苦巴巴地皱在一起。抬手指着端木蓉满是不敢置信,“蓉姑娘你……”看着月儿在一边掩唇嗤笑,也便破罐子破摔了,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儿,歪着躺倒在榻上,“啊,疼死了,疼死了,蓉姑娘你救救我!”

  “诶!”听到他的叫喊,月儿先是一愣,随即笑得更欢实了。

  端木蓉却是直接点在他的穴位上,止了他的动作禁了他的声,“这般胡闹,不怕把我这医庄给掀翻了!”随即转身照看别的伤者。

  偷鸡不成蚀把米!盗跖全身上下现在也只有眼睛来动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站在一边的月儿,他不要这样啊,会憋死的!蓉姑娘,蓉姑娘……即便心里喊了百遍千遍,却是只能是僵硬地待着,心中有苦说不出。

  “嗯,果然还是这法子好,让你这样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休息一会儿可真不容易!”过了许久,端木蓉回身看着躺在榻上的人,面上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却多了一丝轻快。

  盗跖痴痴地看着端木蓉的动作,现在只要能给他解开身上的穴道,就是让他去偷秦王的亵衣他都是愿意的,这身上似有千百只蚂蚁再爬的滋味实在是难受!

  端木蓉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帮他解了禁锢,喂了一颗药丸给他,“又去哪里争强斗狠了?弄成这副模样。”

  吞下像是加了三钱黄连的药,盗跖翻身从榻上跃下,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若不是我让着他,他能伤得了我?只是玩玩儿罢了。”

  “是吗?”端木蓉嘴角勾起,“莫要把自己的命玩丢了,到时候,可没地方让你哭。”

  盗跖冷哼一声,下巴挑起,双手抱胸站在一边,“蓉姑娘不要看不起人,从来都是我让别人哭得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