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事

  “见过轩王。”吴汝阮上前走了一步,站在宫晨霄的面前福了福身子见礼。

  宫晨霄略的一垂眼,看着眼前的吴汝阮,不过一瞬就移开了眼,从吴汝阮的身侧走过,径直向吴汝佩走了过去。

  “怎的怎么笨,不会还嘴吗?”

  “没什么好还嘴的。”吴汝佩怂了怂肩,神态自然,半点也没有被人侮辱冒犯的难堪,仿佛这些话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啊,竟连本王未来的王妃也敢辱,本王倒是想掏出你的胆子看上一眼,是不是真的很大。”宫晨霄转过头来对着那名粉衣女子阴测测的说到,脸色是黑的不能再黑了,就是瞎子也看的出来吴汝佩在轩王心目中是何等位置。

  那个粉衣女子被宫晨霄阴冷的气息和狠毒的言语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轩王恕罪,轩王恕罪啊,小女子不是有意冒犯的,轩王恕罪啊。”粉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的细汗,神色见皆是害怕,全然不见刚刚看着宫晨霄的痴迷。伸手就想抓住宫晨霄的白色衣袍求情。

  宫晨霄看着粉衣女子的动作,眉头就皱了起来,身子微微一侧,眼角眉梢的厌恶之色更甚了。站在他一旁的吴汝佩倒是惊奇,宫晨霄显然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她第一面见他的时候也是感觉到了,不过从第二面起,宫晨霄倒是对拉她的手热衷了起来。

  “朔羽。”宫晨霄唤了一声,离他有好些距离,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的朔羽便瞬间到了眼前,令人不由的赞叹道,好俊的功夫啊。

  “等等。”吴汝佩出声道,吴汝佩倒是真的怕宫晨霄动手了,她可不觉得他会估计名声什么的,且不说这是一条生命,而且怕还是有一点身份,就说宫晨霄此举一出,明天怕除了轩王残暴的言论,她也会多些名头吧。

  “怎么了?”宫晨霄没有转过头去看她,背对着她问到。

  “可否,可否,不要伤她。”吴汝佩看不见宫晨霄的表情,皱着眉头求情。

  “佩佩倒是善良,不像这些个人,”宫晨霄淡淡说了一句,接着对粉衣女子说道,“你还不快向佩佩道歉。”

  粉衣女子早吓得不轻,转过头就对着吴汝佩不停的道歉。

  “好了!”宫晨霄吼了一句,“朔羽,将她送回她的府上,看她是哪家的小姐,回来禀我,顺便问问她家当家的如何是教导子女的。”

  “是。”说完朔羽就拉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粉衣女子起来了。随着她离开了诗会。

  吴汝佩看着宫晨霄眨巴眨巴眼睛,她得承认她很呆,不过也不代表她什么也没有看明白吧,这个宫晨霄八成就没有打算过伤害那个女子,这番作法怕是警告更多吧,不仅为她出了气还随便卖了自己一个好。

  “佩佩,我们走吧。”宫晨霄拉着吴汝佩的手,不再看周围神色各异的人,转身就离开了诗会现场。

  从宫晨霄错身离开吴汝阮的身侧起她就维持着那个站立的姿势没有动过,现在眼睁睁的看见宫晨霄再一次从她身侧走了过去,拉着另一个女子,从头到尾都不曾看她一眼。

  吴汝阮脸上的淡笑就那样僵在了那里,然后再一点点变成了苦笑。眼睛看着宫晨霄拉着吴汝佩远去的背影,眼睛里的寒意慢慢的凝聚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消失了。

  宫晨霄拉着吴汝佩慢慢的走在樱花林里,并行在这满天的花雨之中,脚下轻轻的踩碎那些已经死去的芳华,徒留一地的淡香,轻柔的风为吴汝佩簪上许多的樱花,和着白皙的肌肤,平添了几分的出尘。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卷而翘,遮住了眸下的一段风情。

  宫晨霄看身侧的女子看的有些有些出神,心里就那样胀胀的,又暖暖的,周围视力所及的地方瞬间缩小了,只容得下眼前的方寸,看清得那个人,细细想来从想要娶她到现在也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可心里对她的感情却越来越重了。

  无数次他想到底这个女子有什么好,后来发现其实他并不需要一个多么完美多么倾城的女子,一世孤独,他承受不起,他只要一个能够陪他走过一生的人。大概是心孤独封闭太久了,兀的遇到一个可以触碰的人,所有的感情就崩塌了吧。他想,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陪伴更美的词了。

  “轩王。”吴汝佩站住脚步,唤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任由他拉,没有一丝反抗。

  “佩佩,叫我晨霄。”宫晨霄也站住了叫,就那样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看着这样的宫晨霄,吴汝佩的心又开始跳动的不正常了,就像那天在桃林里一般。

  吴汝佩微微侧过头,避开宫晨霄的目光,“轩王,这声晨霄,要待汝佩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方可叫出口。”

  宫晨霄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配上玫瑰色的唇说不出的魅惑,眼里更是一改往昔的冰凉,还带着丝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刚刚我说过了,你是我未来的王妃。”宫晨霄道吴汝佩怕他有负于她才如此说的,他想了想又坚定的说:“是我唯一的王妃。”

  吴汝佩笑了笑,摇摇头,抬起宫晨霄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掰开宫晨霄的手,宫晨霄看着含笑看着他的吴汝佩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任由吴汝佩掰开他的手。

  “轩王,汝佩是很感激你三番四次的维护。”吴汝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真的很感激,非常感激。”

  吴汝佩现在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偏激了些,宫晨霄并没有不利于她,反而还帮了她多次,她也许可以换个方式对他。

  宫晨霄没有见过这样说话的吴汝佩,直觉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我不想做轩王的王妃,这是吴汝佩一直没有改变的心意,如果轩王不嫌弃,肯交了吴汝佩这个朋友,这声晨霄自然是叫得的。”

  风似乎更大了些,卷起了满地的落红飞舞这,有的猛然撞上宫晨霄素白的袍子,又骤然坠落,始终无声无息。天上的云似乎多了起来,似卷,似舒,变化莫测,让人徒生出许多的莫名的感觉,仿佛发现许多的看不清了。

  “为何?”单单只有两个字就包含了许多隐忍的情绪,宫晨霄的嘴抿成了一条线,脸色也不大好了。

  “为何?,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宫晨霄看向吴汝佩的眼神的暖意全然不见了。眼眸里取代的是如一滩深潭,看不见波澜,也看不见底。

  “那轩王又是为何?为何一定要娶汝佩。”吴汝佩抬起头来看着宫晨霄的双眼,那样清澈的眼,看不见一点杂质,这是宫晨霄第一次清楚的看见吴汝佩的眼,美丽而……咄咄逼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了许久,吴汝佩接着又开口了,“汝佩虽然不聪明,但尚有自知之明,”吴汝佩转过看着宫晨霄的头望向了别处,“汝佩想交轩王这个朋友,不想做轩王的王妃,正如轩王有许多的不能说一样,汝佩也有,汝佩要告诉轩王的是,汝佩不是轩王的命定那个人。”

  “那你告诉我谁是?”宫晨霄似是真的生气了,语气变的越发的冰冷,语调变得越发的平静。

  “轩王该遇见时自会遇见,反正那个人不是我就对了。”

  “好一句该遇见时便遇见,本王只知道本王已经遇见了。吴汝佩你给本王听着,本王定会娶你,无论你是否愿意。”宫晨霄说完这句话一甩袖袍便头也不回的边走了。

  吴汝佩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樱花自顾自的开放,自顾自的的飞舞,自顾自的坠亡,没有人理会那繁复花瓣下包藏的心事,同样它也不曾理会那些世人隔着比重重远山还要遥远的心事。

  在这满天的红雨中迷乱模糊了另一个人的眼,吴汝阮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看着白袍男子的浅笑,生气,愤怒和……难过。这些种种他始终只是为了一个人。她想这样清楚的疼痛是他给的,也是她给的。她总归要讨回来的。

  吴,汝,佩。吴汝阮在心里嚼着这几个字,深深的看了一眼吴汝佩,吴汝佩还站在樱花树下不动,似是想什么事出了神,吴汝阮看了半晌不再理会,看了看宫晨霄离去的方向,转身追着宫晨霄而去了。她想,她如此用力的追求幸福,上天也该怜悯一两分吧,如果不怜惜她,靠她自己也是可以的吧,只是一个吴汝佩而且,够了吧。

  吴汝佩任由洋洋洒洒的花瓣飘落在她身上,是她错了吗?她是不是不该那样执着的相信原著中的事情会发生,试着去接受宫晨霄,试着去等他,等他完成他所谓的事,带她离开?不,不,不可以,她有母亲,有小秀,她不可以赌的,深深皇宫又岂是说脱身就脱身的。无论如何她都该拒绝,她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