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战惊天

  血瞳,长发,乌剑。

  那人立身如竹,身着连帽长风衣,背后是瞬息万变的苍穹,银白的电流夹杂在墨黑的乌云之中迸裂而出,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奇异景象。清冽的剑光仿佛染上千年冰寒,亦如那人掩在发下冷峻的面容。

  鲜红如血的瞳孔缓缓凝在一行人身上,顷刻间便有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所经之处遍布阴沉的煞气,他们只觉只觉像是被禁锢了一般,不止动弹不得,就连一个音节也无法清晰地从嘴里发出。

  “把命留下,再走吧。”低哑得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从那人的嘴里发出,是那种滚爬过地狱的那种不参温度的冷血无情。

  命都没了还怎么走?!

  程西演还是第一次这么惧怕一个人,不单是为他手上的利剑,还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那张只有在炼狱里滚爬,最后新生的涅槃,竟然将自己的武势压得死死的,生不出半点反抗。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程西演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是颤栗不已:“你……我和你有过节吗?”

  他敢举天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没招惹过这尊大佛!

  “仇么?伤了我最重要的人,算不算?”语罢,又是一阵压势迸裂,程西演一时被那股劲道冲击,竟生生飞出去一米多远!

  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程西演此刻也总是是明白透彻了,眼前这人绝对是关封月的人,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竟这么快找上门了寻仇了!自己这条命今天算是栽在这里了!

  “大哥!”几个小弟见状急急唤了一声忙想过去拉他,哪知他却突然转头,面目狰狞朝他们吼道:“快跑!”

  危机在即,他仍没有忘记提醒自己兄弟逃命,倒也是个重情义之人,只是手段未免也太过歹毒。

  “呵,走?都给我留下吧。既然敢伤她,就要有今后生不如死的觉悟!”阴恻恻地声音仿佛是从地域深处响起,沾满见不得光的嗜血。

  剑锋一转便似有万千雷动在其间蕴蓄,铺天盖地的电光交织其上,所经之处,杀气顿现。

  一黑影犹如鬼魅一般在一行人之间穿梭,快如闪电,空气中只传来一阵划破衣物的响动,似乎,还有什么温热喷涌溅洒。

  绯决一出,惊雷迸裂,非见血不能收!

  身子停下,那人从口袋中取出方帕,细细擦拭剑上的殷红,待到洁净如初后,只见黑影一晃,他的手中只落下一颗漆黑的耳钉,被他随手别回自己耳上。

  狂风合景席卷他的衣摆,长发飞舞下他秀丽的面容稍稍隐现,却叫人不难看出其眉宇间敛着的愠怒。

  可恶,居然把自己都给逼出来了,可想而知她现在的情况该有多糟糕。

  罢了,那个关封月现在也实在拖不得,该让她赶紧去看看。

  长叹一声,他裹紧身上衣物拉好帽子朝前走去。

  天际乌云早已散尽,天气重归晴好。一股血腥的芳香却在空气中弥散。

  榆树道旁,七个少年七横八躺倒在树下,面容干净衣物完好,但细看之下,却是能清晰看见他们的手腕、脚腕、脖颈处都凝着一道殷红,鲜红的血液自伤口处溢出。

  废了,他们已然成了废人。手筋脚筋全被割断,就连声带也被毁了,连日常的生活也再不能自理,当真生不如死!

  呆滞凝在眼中,他们出乎意料的平静看着天空中掠过的飞鸟,竟不约而同想到,自己平常里因无事便随意玩弄折断它们的翅膀,当初的它们,是否也和自己现在一致感受,濒临崩溃,心如死灰?

  生意全无,往昔接踵浮现,有喜,有悲,有恨,有悔……就像是生命枯竭之时在头脑中闪现的走马灯,他们一遍遍翻阅曾经,直到有人经过惊呼声响起,他们才被迷迷糊糊送去救治。

  隐在树上观看了一切经过的少年这才一个后空翻潇洒落地,一贯冷淡的脸上竟浮现诡异笑容。

  以那人的身手,替代风云榜第十的付邵绰绰有余,看来,这榜单也该是时候易主了。

  少年终于收敛笑意,浅褐色的发丝在风中打转,转身朝不远处的学生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