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不准过了几个时辰,大概三四个小时吧!天空微微有些灰白,朦朦胧胧的,火红的光在晨曦的白雾中是眼前唯一的亮色。
我看了一眼坐在席子上始终闭目假寐的公孙季,他的定力真好,如果在现代很适合做狙击手,耐力、毅力、冷静、稳重、不急不躁、果断勇敢,这些在他身上都完美地表现出来,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在外配条件上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
其实,我不是花痴,我只是对高于常规标准的优秀男人多了那么一点欣赏的探究,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蒙西,他们之间相比,蒙西在外型上比他更具有男性魅力,在性格方面,却比他更八面玲珑,综合一下后发现蒙西才是我的男神。
所以,我是不是不该介意男神身上那么一丁点的小毛病呢?而这毛病就是他让别的女人怀孕了,他就快当爹了!我脑子又开始乱成一糟。
外面无端响起的噪杂声将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个熟悉的口吻,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讨喜从屋外传了进来,“公孙龟你小子敢抓东朝国最丑的女人,口味变得越来越差了!”
我凝眉瞥向公孙季,公孙季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噙着微笑,站起来走出去,我跟在他身后。
眼前的陈子俞一袭白衣,与公孙季如出一辙,在这犹如江南烟雨蒙蒙的稀薄白雾中,两个谪仙一般的男子相视而立,有一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即视感。
我吞了吞口水,这副美男如画的素描真的令人目眩神迷。
“丑女人,你看够了没?”陈子俞一张口,美丽的画面像一面镜子猝然裂开,我从裂缝中看到他破碎的一面。
哎!他总能把别人对美的憧憬破坏殆尽。
我大踏步地走过去,微抬下颚,翻着白眼说道:“帮我救个人。”
他当我是透明的,视线直接穿过我射向公孙季,质疑道:“不是公孙龟有求于我吗?你着什么急!”
公孙龟?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公孙季,心里暗想,这个外号可比丑女人难听多了。
“陈师弟说话依旧不给任何人留情面,连东朝国唯一的公主殿下在陈师弟的口中居然是……”他摇着头微微笑着,那笑容一点都不贱,却令人反感至极。
我心里一阵幽叹,想来蒙西却从未露出这样的笑,他给人的感觉才是真正的阳春白雪,如沐春风。
“废话少说,公孙龟,风水轮流转,旧账该好好算一算了。”话音未落,他已从暗袋中拿出一根青叶,我愣怔地看着他把青叶放在嘴边,仿佛一个惊魂的白色光电从我脑中划过,难道他要启动五毒奇门阵?
我正踟蹰,身后的公孙季已经飞出暗器,转瞬间,美丽的银白弧线带着刺破空气的寒凛从半空中垂直而来,仿若要摧毁大地的上古宝剑,有白蓝相间的流萤光环旋转在暗器四周。
我吓傻了,之前看到的暗器只是一条银线牵引操纵,但却没有如此慑人的光晕!炫目迷幻中,我感觉身子从空中腾起飞跃,一个不好的念头还未成形,我已经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鬼魅一般的靡靡之音在上空盘旋,抬头望去,白衣飞舞在暗无天日的大地之上,一束形如龙卷风的白雾银光吞噬了那些黑衣人,他们统统倒在那片与我隔绝的地段痛苦**,我睁大了眼睛,双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离我最近的那个人身上,我看到一条奇形怪状的黑色绒毛虫子正钻进他的皮肤中,瞬间消失,慢慢地他五官凹陷,头颅紧缩,身体像被紧压的海绵越变越薄,最后只剩下一层包着骨头的皮。
我捂住嘴,干呕起来,好残忍!噬血虫,我没见过,这只在美国的恐怖惊悚电影里出现过。
我不忍直视,赶紧站起来,远离陈子俞画地为牢的那个恐怖地段,他果然废了心血,短短几日,便掌握了五毒奇门阵法,居然可以按照自己的遗愿控制空间位移。
我忽然想起刚刚自己飞起落地的时候那股子强大的推力是陈子俞身上散发的流光,他驱动内动将我丢在了五毒奇门阵法的外面。
所以,如我现在所见,一个宛如盖碗的白色穹顶罩住了公孙季带来的那些人,里面越发的模糊,如浓雾一般,比我刚刚看到的混沌了好多。
而在穹顶上方的陈子俞和公孙季以内力隔出一道白蓝的界限,而界限就在屋子门扉处,显而易见公孙季在保护上官云。
他们看似不闻不动,但从身体发散的流光如粒子束一样相互撞击,刺射。
我看傻了眼,这比未来定位导弹还要高科技呢!也许这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比武功内力吧!
亲眼所见,真的很刺激!
过了一会儿,靡靡之音渐消,穹顶渐渐恢复透明,最后白雾散去,地上躺着一摊人皮,没有面目。
上方的白蓝界限也渐渐淡化,最终消失,我不知道谁胜谁负,只看到两个白影纷纷从那个封闭的空间里飞跃而下,落在大地上带起一阵粉尘,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在尘土飞扬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明亮。
我赶紧走过去,见到陈子俞,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嘴角挂着一缕嫣红的血迹,他受伤了!
抬头望去,站在屋门口的公孙季脸色如常,却不见平日里那无害的笑容,他衣袂稍有褶皱,是大汗浸湿的缘故!
“陈师弟应该回去好好修炼一段时日,我就不送了。”他撂下话,转身进了屋。
我咬了咬唇,本想对不自量力的陈子俞大骂一顿,不料他却轻扬嘴角,哂笑道:“公孙龟,你让这么多人给你陪葬,你永远都是个缩头乌龟。”
“行了,你!”我大声吼道,“你都受伤了,不能消停一会儿啊!”我瞪了他一眼,有点于心不忍,“你怎么样了?会不会死掉?”
他呲牙咧嘴,“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我抿嘴,气愤道:“你先救南风再死。”
“南风在这里?”他大叫。
我有点吃惊:“怎么了?你认识南风?他中了公孙季的暗器。”
“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我要和公孙龟动手!”他一边抱怨,一边从暗袋里拿出个黄色药丸仰头吞了。
我看着他,不想再与他争吵,好言好语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他撇着嘴,依旧对我恶语相向,“我不需要丑女人关心,去把南风带出来。”
我不屑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咒骂道:“你这种人永远都不值得被人关心在乎!讨厌鬼!”我悻悻然地绕过那堆死尸朝屋内走去。
进了屋我发现公孙季闭目打坐,一团蓝色的流光包围着他,他面色平静,耳朵却突突地动了几下。
他察觉到有人进来,虽然不动神色,但那股流**息已面朝我的方向越积越多,我赶紧出声:“我是朝烈。”
他不再理会我,任由我把南风带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