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南睨了他一眼:“一群废物做事,我不放心。”
邹晨炫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嗤:“切,我看,不是下人们废物,而是这事儿对于宫家大少爷来说,关系重大,所以要亲自出马吧。”
宫少南不可置否,重新拿起镶金的黑色钢笔,在文件上圈圈点点。
最近有几家小公司发展势头不错,宫少南准备给他们一些甜头,再找个适当的机会强制性收购。
所谓商场风云,不过就像是一个肉食强者的小世界。体型越大、实力越强的人,就越容易让那些不堪一击的弱者粉身碎骨。
“你一周后要去干什么。”
邹晨炫撇了撇嘴:“没什么。之前答应雷宁去旅游,结果一直耽搁着,所以想找个机会履行诺言。”
闻言,宫少南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邹晨炫。
“怎……怎么了?”那阴沉沉的目光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宫少南挑了挑眉:“你说这话还真是不害臊。我虽然不反对你们这种……但也不提倡,以后在我面前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种事。”
“切。”邹晨炫嘴角往下弯,脸上有些热热的,“不说就不说。你忙着吧,大总裁。”
邹晨炫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吊儿郎当地走出了办公室。
“xx公司5月份股份比上月增长……”
宫少南目光落在笔下的文件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浮现出苏一茜清瘦的身影,她清晨手握牛奶杯的样子、跑步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她冲他各种挑衅做对的样子。
似乎他们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去旅游过。
等等。旅游?他是想跟她约会吗。
尖细的钢笔笔尖突然扎在文件纸上,宫少南回过神来。
真是的……话说,这几天这个小女人都不太正常啊。
傍晚,布加迪威龙张狂地停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
宫少南稳步走进客厅,张嫂在一旁接过他随手脱下来的外套。
“那女人呢?”
“在房间里,少爷。”张嫂垂眸,恭敬顺从。她为这个家勤勤恳恳付出了几十年,从未有一声抱怨。
宫少南嘴角扬起一丝笑,加快脚步上了二楼。
张嫂望着少爷轻松愉悦的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手推门而入,房间里安静地像处在幽深的古堡里。
宫少南看着空荡荡的雕花两米大床,皱了皱眉。
人呢?
阳台,没有。
厨房,没有。
卫生间,没有。
“苏一茜!”宫少南忍不住咆哮起来,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空气。
人根本不在房间里。
带着一身烦躁,宫少南走出房间,用力带上门。
刚下十几阶楼梯,便见到了张嫂。
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嫂连忙说道:“少爷,苏小姐在她自己的房间。”
她刚刚就想说来着……但是少爷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宫少南脸一沉,表情难看:“把她给我叫到我房间来。”
她回那间下人房是做什么?把自己当仓鼠一样养在储物室吗?
“叩叩叩。”
“门没锁,进来。”宫大总裁通常都是惜字如金,偏偏在苏一茜面前被这个小女人硬生生逼成了话唠。
一抹灰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空气中瞬间充满苏一茜身上清香的味道,只是……
“我给你的衣服呢?”宫少南不悦地皱起眉头,盯着苏一茜身上灰色的宽大佣人服。
除了最一开始和去欧洲十三海寂的时候让她穿了佣人服,其余时候苏一茜有很多昂贵且漂亮的衣服穿。
苏一茜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丫子,神情淡漠:“我只是个下人,应该穿佣人服的。”
宫少南眯起眼睛,这是危险来临的信号。
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从十三海寂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和他呛声。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把佣人服改成兔女郎服装?或者开裆裤?”
“……”苏一茜抿着嘴唇,行使缄默权。
“你给我说话。”高大的身影站在前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一茜咽了口唾沫:“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找我来有什么事?”
又是这种疏离的语气和一张死人脸!宫少南压抑着怒火:“苏一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竟然让她有这种胆量惹火他!
“……如果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苏一茜也在强力隐忍着,在十三海寂看到的那幅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身穿烟灰色烫花长裙的女人那么美,充满欧洲贵族优雅气质,双目炯炯有神,像是凝望着自己心爱的人。
“苏一茜。”宫少南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别忘了,你是跟我签订包养协议的。这种事,我要提醒几遍你才会记住。”
“所以呢?”由于隐忍,苏一茜的肩头轻微地颤动着。
“做为情妇,是不是应该满足金主的需求?”
苏一茜深呼一口气,声音尽量平稳:“是。”
“那么,现在把你身上的佣人服脱掉。”
苏一茜倏地一下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宫少南,当看到他眼中尽是玩味和嘲讽,忽然感到心痛地窒息。
喉咙上下滚动,苏一茜的眼神变得悠远和空洞:“少爷,可否问你一句,你对你心爱的女人也是如此吗?”
宫少南一怔,突然大笑:“哈哈哈,你白日做梦呢?想走进我心里?还是想当宫家的少奶奶?”
宫少南毫不掩饰的嘲讽灌进耳朵里,苏一茜死死咬着下嘴唇。是啊,她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可是,真的好委屈!
苏一茜的手慢慢摸向胸口,停在那一粒纽扣上,随后缓缓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凝视着小女人的动作,宫少南的气息变得浑浊。他看着苏一茜魂不守舍的样子,喉咙紧了紧。
可能刚刚的话有些重了。但是……最近苏一茜真的有些得寸进尺!
宫少南眼底暗了暗,看着苏一茜纤细的手将胸前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苏一茜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遭到这么多身体上的苦难。
好在宫少南也有给她吃营养餐,因此苏一茜的胸部虽然没有呼之欲出,却也浑圆挺拔的让人贪恋着迷。
宫少南盯着她的动作,眼底暗沉,墨色的眸子更加深不可测。
耻辱,耻辱,耻辱!由于羞愤交加,苏一茜浑身不可遏制地轻微颤抖着,眼眶红红的,终于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解开,眼泪汹涌而出。
刚要脱掉上衣,宫少南哑着嗓子低沉出声:“给我滚出去。”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宫少南。
宫少南的眼圈发红,像一头似乎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暴走的狮子。
看得出他十分忍耐:“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出去。”
眼泪像大雨滂沱一样浸湿了脸,苏一茜迅速系着上衣的扣子,转身跑出了房间。
卧室里,宫少南高大的身影孤寂又危险,他正好挡在台灯前面,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在身后的墙壁上,像一只扭动的怪物。
深夜。夜空中繁星点点。
宫少南孑然一身站立在偌大的健身房里,冰冷的器械散发着金属的光芒。
刚刚把这些健身器材全都练了一个遍,此时宫少南额头上晶光闪闪,聚集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发泄出心中的阴郁,宫少南心情舒畅很多。
迈着平稳地步伐走过去,走到维森身边,接过他手中的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继续往外走。
“少爷……”
“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宫少南眼底暗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送抗拒的戾气。
望着少爷离去的背影,维森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苏一茜已经发现温蒂的事情,应该让少爷早一点知道啊……
清晨。
白色大理石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西点早餐,食物精致可口。
宫少南淡淡扫了一眼餐桌,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只有一副餐具。
怎么?身为一个情妇,连吃饭也不陪了吗?
她这是在跟他闹脾气?而且竟然闹的这么大。
“把那女人给我叫过来!”宫少南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
一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的火气,以至于苏一茜像只兔子一样来到他面前时,免不了被骂的狗血淋头。
“长本事了?谁给你的权利?”
苏一茜垂着眼眸,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标准姿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听完宫少南发完牢骚之后,公式化吐出一句话:“少爷,您看早饭还符合胃口吗。”
……宫少南简直快要气炸了!
单手捏起这个死女人的下巴,捏的她皮肤红肿:“女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苏一茜与宫少南平静对视,眼里恬静淡定:“少爷,我不清楚哪里惹您生气了。”
这女人,演戏也演的太假了吧?宫少南眼底暗沉,一字一顿说道:“你穿佣人服惹我生气、不来陪我吃早饭惹我生气、跟我唱反调更是不可饶恕!”
苏一茜的眼神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无论往里扔进多大的石块,她都会包容地吞噬下去,水面再度恢复平静无痕。
宫少南简直被苏一茜鸽子般温柔的目光气的暴走:“是不是我给你的权利太大了?嗯?”
“没有。”
“还想不想高考?兰苑小区,你舅舅的公司?似乎,你舅舅的公司有一半是你爸爸支撑起来的吧?”